天狩三年,燕陵潇政绩显赫,短短几年便从翰林院修撰上位至大魏首辅兼任户部尚书。
短短两年,整治吏治,调整农税,政绩斐然。然身居高位,底下人却是不服。
如此年轻,便位极人臣。不服的人越来越来,加上其致力于改革变法,光是整顿太学便得罪不少官僚子弟。
曾有人上书弹劾,不曾想新帝确实格外偏袒燕大人。
谄媚惑主、祸乱朝政、心藏不轨,这些词都落在燕陵潇头上,私底下谩骂其奸臣。
可燕陵潇却是一笑置之。
短短两年,魏鸣之已然退却初登基之时的羞涩。檐角上高高悬挂的风铃被一阵清风吹响,清脆声响里,魏鸣之缓缓走到棋盘前,双手一甩,将玄色龙袍摆好,坐在棋盘前。
望着对面坐着的身穿正二品朱红色官袍,温润的阳光落在雕刻着印花的窗牖,细碎的光影落在少年那秀挺的鼻梁上,只见其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一放,脸上游刃有余。
魏鸣之脸上逐渐变得凝重,望着棋盘久久不能落子。燕陵潇浅浅一笑,
“陛下可要三思而后行!”
话虽如此,白子已然层层将零落的黑子包围,任凭魏鸣之使劲浑身解数,亦是不能破解。
他挣扎一番,还是放下手中的黑子,心悦诚服道,“此局,朕俨然无力回天。燕大人棋技进步神速!”
燕陵潇看着魏鸣之,眼前的年轻帝王再不似从前稚嫩。
他将白棋放下,笑着回应,“陛下此言差矣!微臣棋艺一如当年,陛下会连输三盘,实则是因着陛下的心思不曾在棋盘中!”
魏鸣之脸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在燕陵潇面前根本藏不住心思。旋即挠了挠头,望向一旁的淡青色清泉屏风,道,
“知朕者,莫若燕大人!”他走到屏风那处,摩挲着上头的纹理,小心翼翼道,“贵妃生辰即将到,朕想在宫外修建避暑山庄,权当赠予贵妃的贺礼!”
魏鸣之口中的贵妃,指的便是宠冠后宫的懿贵妃珠儿。宫人们知晓,懿贵妃在陛下回宫之时便体贴入微,哪怕年长陛下三岁,可陛下依旧将其视若珍宝。
若非身份着实低微,想来便被陛下册封为皇后。不过,后宫之中并非册封皇后,贵妃代行皇后职权,故宫人们皆知,懿贵妃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避暑山庄,耗费财力人力。知晓燕陵潇多半不同意,可为了懿贵妃,魏鸣之还是忍不住
开口。
燕陵潇看着魏鸣之已然与自己一般高的身影,无奈叹了一口气。
他缓缓走在魏鸣之身后,解释道,“陛下,您还年轻,无需这般快便谈及此事。国库虽相比于天狩元年较为充盈,但不可不防范于未然。”
“修建避暑山庄,耗费财力巨大。如今已然五月,雨季即将到来。当务之急,应该修理河道,如此方可防治洪涝!”
魏鸣之脸色微微一变,待转过身之时,那一丝不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忏悔般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额头,道,“是朕考虑不周!只是,这两年,已然派遣不少人治理河道,可效果甚微……”
燕陵潇知晓他的顾虑,双手作揖,建议道,“微臣知晓!可河道不能不治理,大魏与桑南交好,创设茶盐之路,便是走的水路,故河道治理,乃重中之重!”
茶盐之路,促进两国商品繁荣,亦是促进两国百姓友好往来。
但毕竟要走水路,如若再遇洪涝,便使得茶盐之路难以运行,不利于两国的往来。
“微臣有一人选举荐!”
魏鸣之微微一怔,随即问道,“燕大人但说无妨!”
“被流放至西凉的前安国公——宁盛意!”
魏鸣之沉默片刻,终于明白他此番前来养心殿的用意。
他面露难色,解释,“可先皇之命,朕不敢违抗!”
燕陵潇开口道,“可如今大魏与桑南友好往来,两国治理方案相互沟通。前安国公犯下通敌叛国之罪,已然不攻而破,相信先帝知晓,必然不再追究!”
魏鸣之笑道,“为了她,燕大人总是有诸多说辞!”
兄弟两人虽离着只有短短一丈的距离,但无形中却是有着九尺银河一般的距离。
……
后宫。
珠儿听宫人所言,知晓燕陵潇与魏鸣之两人的谈话。她点燃熏香,红烛摇曳,坐在贵妃榻上望向窗牖。
直至看到那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徐徐走来,珠儿适时走了上前,望着疲倦不堪的魏鸣之,温柔地为之脱掉玄色龙袍。
一杯参茶递给上前,轻轻地为魏鸣之揉捏太阳穴,“陛下心事重重,可是因着政务而忧心?”
空气中弥漫着凝神静气的香味,魏鸣之紧紧闭着双眸,疲倦因着珠儿在侧烟消云散。
他轻轻拍了拍珠儿的手背,“知朕者,莫若爱妃!只是朕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他非要不如朕所愿?”
他曾经的陵潇哥哥,他敬他爱他怜他。因着往日的情分,所以他对陵潇哥哥总是格外宽容。
可为何,他却总是要限制自己?
珠儿环住他的脖颈,趴在她的箭头上,洗耳恭听。
魏鸣之想着给珠儿惊喜,便没有提及想要修建避暑山庄一事。
“朕为皇太子以后,战战兢兢,知晓这不过是先帝为了引诱宁王而设的一个局。可哪怕如此,朕依旧是想着如何帮助陵潇哥哥。正因少时那段相依为命的时日,朕对他甚是宽容,诸多大臣弹劾他,朕权当不见!”
难不成,当真只能同苦,不能共甘?
继任天子之后,魏鸣之不敢忘记燕陵潇的仇恨。他恨顾氏一族,所以他便大力严惩顾氏一族。
燕氏一族的荣耀没落,所以他便大力扶持燕陵潇,让燕氏一族再度重拾往日荣耀。
甚至为了他,魏鸣之还大力提携远在江南的容氏一族,为的便是在官场之上,燕陵潇至少不是孤军奋战。
可燕陵潇又是如何待他的?他成了天子,还对他诸多掣肘。就连他想要为母妃修建皇陵,都需要看他的脸色。
甚至,为了宁家,不惜同其提及重用安国公宁盛意。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宁家再度光耀门楣吗?
然而,他可是忘却了,宁家当年做的那些事?
珠儿摸着他的耳垂,小声说道,“臣妾什么都不懂,只是看着陛下不开心,臣妾也就不开心!”
“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陛下是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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