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色天空燃起一团火焰,将天边的云层烧得通红。艳红色的天光洒落,为万物披上了一层红润的霞光。
不远处有一踏着天光缓缓走来的少女,晚风阵阵,将少女绣着锦鲤的裙裾卷了起来,鱼儿像是鲜活起来,在少女身旁游动。
姜庭屹回眸望去,来人正是宁楹泠。
他本以为宁楹泠来此是为了问苏婉儿的事情,可却不曾想,宁楹泠竟是来同他要和离书。
“你要和离?”姜庭屹惊讶,一双狭长的双眸扫视了一圈宁楹泠,见她身上完好无损,这才追问道,“可是他对你不好?”
宁楹泠失魂落魄,她知晓在京兆府中讨要和离书,届时,她同燕陵潇再无瓜葛。
斜阳落下,将面前姜大人的身影拖出长长一条。他的眸光炽热,且带有几分着急与渴望。
宁楹泠摇了摇头,否认道,“他待我极好!只是……只是我不想再和他有瓜葛了!”
这是姜庭屹头一回在她身上看到这种悲恸失落的模样,心中像是被一只宽大的无形手掌揉捏一般,疼得厉害。
但疼痛之余,竟还带有一丝欣喜。
如若宁楹泠当真和离了,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可看着这般模样的少女,姜庭屹的理智战胜情欲。他双手负背,忍痛道,“婚姻大事并非儿戏。还望宁二小姐深思,如若今夜想通,明日再来京兆府一趟!”
宁楹泠抬眸,映入眼帘的却是姜庭屹那不容置疑的神情。
“好……”宁楹泠不知自己是如何走来京兆府,更是不知她又是如何离开京兆府。
望着那娇小柔弱的身躯,姜庭屹内心深处挣扎起来。其实,他明明有机会直接交与她的,可为何却在最后一刻及时反悔?
入夜,夜微凉。一场春雨悄无声息落了下来,润泽万物。宁楹泠算着手头的银两,悉数都交至锦盒中。
待他高中为官之时,光是靠着俸禄要在京城扎根,谈何容易?这些体己钱,还是她从前攒下,以备不时之需。
待收拾以后,她又迎着湿漉漉的小道缓缓走进马厩。青草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莫名使人想起那淡雅的木兰香。
她坐在海棠树下那被春雨淋湿的秋千,不过是随口一句,燕陵潇却在临行前为之熬夜做好。
还记得那日黄昏,两人身上披着粉扑扑的霞光,眸光闪烁,
“小姐,等我回来!”
他运筹帷幄,自是十足自信,相信待高中那日圆两人的夙愿。
回忆像是庭院中盛开的海棠花香,不知不觉便渗透人心,勾起她与燕陵潇的种种。
走进小屋,点燃那久违的灯火,就像是他还在此生活的一点一滴。软榻中那馥郁的木兰香,颀长的少年蜷缩在此的身影像是流水,流经少女的脑海中。
博古架中那早已用完的回春膏白瓷滚动,直至落在宁楹泠的脚边。她蹲了下去,素手抚摸着冰凉的白瓷瓶,心中俨然排山倒海。
两行清泪缓缓落下,小屋甚是安静,唯恐惊扰少女。
像是彻底放下对姜庭屹的情愫一般,望着小屋中的一切,宁楹泠瘫坐在地上,强迫自己放下对燕陵潇的情谊。
明明已然经历过一次了,可为何这一次更加剧痛?
云层飘渺,遮住的星光与月华挣脱束缚,光泽大地。滚烫的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刺痛了掌心。
宁楹泠知晓,她只能在今夜痛哭。
待再相见那日,她必须藏住情绪,莫让他看出破绽。
宁楹泠的梦,又一次碎了!
……
京兆府。
姜庭屹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参茶,耳畔一次又一次浮现今日宁楹泠的话。
她要和离了!
她真的要和离了……
“小屹哥哥,我与他当真不是你想的那一般。那只是意外……”
“小屹哥哥,从今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愿大人能与佳人喜结连理!”
“姜大人,和离可需要准备什么?”
那个满心满眼是他的少女,糯糯唤他小屹哥哥的少女俨然消失在这世间,取而代之的却是与旁人一般唤他姜大人的少女。
姜庭屹有憾!
手中那杯参茶渐渐换成了桃花酿,望着孤独的明月,他独酌一杯,笑对明月。
如若当年,他放下芥蒂,不计前嫌,亲口向她表明自己心意,或许他早就能与她双宿双飞。
如若在她成亲之前,他罔顾名声,在她成亲前夕那日强抢婚约,或许,他们早就结为夫妻。
如若在她婚后,他热情回应她,或许事情亦是有转机。
明明心中最深处的渴望,便是听到她和离的消息。可为何今日在京兆府见到她郁色葱葱的面容,他宁愿她能与燕陵潇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只愿她脸上笑颜长驻。
愁上心头,愈发愁。捏着雕花酒杯的手指泛白,姜庭屹的脸颊,渐渐漫上一层胭脂色。
他看着那轮弯弯的明月,脸上苦涩,笑道,“她当真喜欢过我吗?”
这句话,藏在姜庭屹心湖底下,无数个日夜,湖水搅动,泛起层层涟漪,皆因湖底下思绪涌动。
虽不曾近女色,可姜庭屹亦是能感受到宁楹泠对他的在意。
但这是因着这层在意,让姜庭屹愈发分不清,为何她在天和十八年姜庭屹生辰那日,竟不曾对他的情信做出回应?
若是两情相悦,又为何不早早定下婚约?可若是他的单相思,又为何会在少女那双潋滟的星眸中看到她那溢出来的爱意?
谢桥看到他这般痛苦,无奈叹了一口气。随即命人去沈府将沈昭容请了过来,事到如今,或许只有沈昭容能宽解大人。
沈昭容进来以后,便看到那趴在大理石海棠花纹案几上的少年。月色涌动,浓浓月华辉映在少年身上。
心中尝遍山野上那青涩的果子,酸涩无比,蔓延至四肢五骸,将她的躯干变得酸软。
见到沈昭容熟悉的面容,带着几分醉意的姜庭屹踉踉跄跄站了起身,红润的脸颊夹着几分似真似假的笑意,“沈姑娘,你可知晓,她要和离了?可为何,我会这般难过?”
姜庭屹不知,沈昭容看着滴酒不沾的他几度借酒消愁,一颗鲜活的心像是遭受风霜侵蚀,冷得骇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最是能理解姜庭屹的感受,在府中这些时日,她终于明白。
爱,便是会与心爱之人感同身受!
就像姜庭屹因着宁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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