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停住了哭泣,怔怔地看向顾相恒。这些年来,许是色衰爱弛。哪怕保养再好,马氏也回不到最好的年华。
顾相恒对其确实越来越不耐烦,若非顾乘渊争气,十六岁便入了内阁。马氏知晓,或许她的下场不一定好过顾家原来的女主人。
见顾相恒脸上带着几分阴郁,马氏不敢再哭哭啼啼。她掏出手帕,将泪花擦干,随即不解地看向顾相恒,
“老爷说的当真?朝堂中的时候,妾不懂。如若当真能为渊儿铺路,妾倒是能接受那个孽子。”
看着马氏那利益熏心的模样,顾相恒很是无奈。可他清楚,马氏如此这番唯利是图的样子,还是他亲手教导。
他捏着湛蓝色白鹿纹青花茶盏,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提起顾乘渊,冷眉不禁一皱,
“我膝下唯有渊儿,自是要为其考虑!只是,渊儿过早站队!如今,咱们已然和宁王绑在一处了。”
“虽说如今渊儿进入内阁,世人尊称其为小阁老。可他的才能,我还是清楚的!所以,这才不得不找回那孽子!”
马氏听得云里雾里,可看着顾相恒那运筹帷幄的样子。她走了上前,为其增添一杯茶水。
茶水中倒映着顾相恒的沉思的面容,可马氏到底还是担忧。父子相见,或许能重燃父子之情。
她好不容易才成为顾府的当家主母,孩儿也算争气,如今自是有着比肩他父亲的名声。
马氏年少时所求,如今一一实现。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人,抢夺她耗费半生得来的东西?
更何况,东窗事发之时,那个孽子已然到了懂事的年纪。若是当真回来,只怕会与马氏对着干。
斟酌一番过后,马氏小心翼翼看向顾相恒,只见面前中年男子清瘦的脸在喝了一口茶以后,似乎有缓和,马氏一双玉手顺势攀上顾相恒的肩头,轻轻揉捏起来,
“所以,老爷的意思是将他找寻回来。只为渊儿铺路,再不做他想?可当年的事情,他定是知晓一二,回来以后难不成当真能若无其事?”
无数个日夜,马氏半夜从梦中惊醒。梦见那孩童在雨中冷眼望向他,深黑色的眸子中却是蕴含着滔天的杀意!
许是问心有愧,又或者被那孩童的不凡气度所吓到。午夜时分,马氏看着东院那空荡荡的厢房,时常战战兢兢。
马氏手艺不错,顾相恒再无先前的不耐烦。他紧紧闭着双眸,左手拍着马氏柔嫩的手背,宽慰道,
“夫人放心,他自是不会的!当年容氏一族侥幸逃脱至江南,本以为能就此了了于世。可谁让陛下如今执意充盈国库,下令改稻为桑?
既如此,那便让那孽子的到来,为渊儿铺一条康庄大道!”
他缓缓睁开双目,望着宣纸上那字迹铿锵有力的容字,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随即大手一挥,将狼毫墨笔沾满墨汁。大手一挥,边将那容字划去。
“容家,当年侥幸脱逃,不能为我所用!可天道使然,如今又要为渊儿所用!”
马氏点头附和,可心中却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当夜,她走进顾乘渊的厢房中,将今日在书房对顾相恒的对话一一告知。
看着顾乘渊隐隐发怒的脸色,马氏又添油加醋道,“你父亲说得倒是轻巧!可近些年来,在众人面前对着先夫人时常追思。我与他夫妻多年,何尝不知,他演戏演着演着,便带了几分真心!”
“更何况,他本就是先夫人膝下唯一的孩儿。因着对先夫人的情谊,或许本意利用,渐渐便变成愧疚!”
顾乘渊听着马氏的话,手中青筋凸显,脸色铁青。
在马氏面前,他宽解道,“母亲放心!就算我那个哥哥回来了又如何?他在外是生是死也不知!就算回来,在外漂泊多年,不过是流浪的草包,回到顾府以后,也不过是一个一事无成的饭桶!”
顾乘渊眸中望着那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史册,翻至状元郎名册之时,赫然看到顾乘渊几个大字。
他眸中闪烁着焰火,紧绷的手臂逐渐放松,“而我,顾乘渊乃大魏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十三岁高中状元,十六岁入内阁。他便如同蝼蚁,如何能与我相比?”
“母亲宽心,渊儿知晓该如何做!”
……
经过三日的观察,燕陵潇终于熬了过来。大夫再三把脉以后,这才确定他熬过梦仙乐的毒素。
可看着大夫那意犹未定的神情,宁楹泠甚是担忧。她将大夫亲自送出门,随即小声问道,“大夫,我夫君身子可是未完全痊愈?”
佝偻着身子的大夫摇了摇头,肯定道,“老夫已然确定,他体内迷药已然清除得七七八八。只是……”
“只是什么?”宁楹泠追问道。
大夫望着宁楹泠担忧的神情,泯然一笑,“没什么,或许是老夫年龄大了,可能看错了什么。”
见如此,宁楹泠这才放心地将大夫送走。
刚转过身,便看到身姿颀长的少年站在雕刻着仙鹤的门扉上。天光涌现,毫不吝啬落在少年身上,让本就丰朗俊貌的容貌愈发耀眼。
寒风阵阵,幽沉的木兰香随风而至,让带着寒意的寒风在此刻变得犹如三月如沐舒适的春风。少年站在那处,像是一副画一般,直至看到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几分笑意。
“小姐这一声夫君倒是喊得自然!”燕陵潇双手抱臂,眸中竟是柔情。
宁楹泠望着郎君柔情似水,心中枯木逢春。她缓缓走了上前,将纤细的指尖抚摸燕陵潇的手心,笑魇如花,
“我们在京兆府中签订了婚事的!我如此称呼,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掌心传来一阵温热,只见少女纤细的手指已然紧紧相扣。
燕陵潇心中一片湿漉漉,望着少女那精致的面容,脸上笑意更甚。
黄昏已至,天公作美,粉扑扑的晚霞将天空渲染。红得似火的云朵追逐沉下西山的太阳,淡淡的月牙若隐若现。
风和日丽,流水淙淙。霞光照落在两人身上,粉色泡影遽然生出。
宁楹泠摇晃着牵着燕陵潇的手,沉吟片刻缓缓道,“燕陵潇,我们回家吧!”
家!是他们的家!
燕陵潇看向墙角盛开的梅花,心中温热,缓缓道,“嗯!咱们回家!”
回到安国公府门前之时,周氏远远便看到两人紧紧依偎的身影,脸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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