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大雨如蝗虫过境,不过一刻钟左右,庭院树叶遍地,鱼池浑浊。
宁云倾听闻宁楹泠的消息后,数日不曾睡好,站在窗牖边,看向屋檐滴落的雨珠,心绪如麻。
云织是从安国公府带过来的陪嫁,看着宁云倾肿胀的双眼,很是心疼,她将灰鼠织缎披在宁云倾身上,宽慰道,“二小姐定然会吉人天相,夫人切莫忧思过度。”
话虽如此,可云织心中一样是没有底。宁二小姐失踪都好几日了,听闻像是跌落山崖,只怕是凶多吉少。
宁云倾闻言,眼眶微红,“岁岁自幼娇气,如今又遇上这样的事情,只怕是吓坏了吧?”
姐妹俩感情深厚,宁云倾这几日时常梦魇,梦见岁岁摔得粉碎,同她哭诉道,“长姐,岁岁好疼!”
可宁云倾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岁岁逐渐远去,直至被噩梦惊醒。
醒来之时,枕头亦是湿了一大片。可比起这些,宁云倾还是希望,梦与现实相反,岁岁必然岁岁平安。
东院忽而传来妇人谈话的声音,“安平侯的三儿媳又诞下一子?如若没有记错的话,她不过才入门三年,这已然抱俩了?当真是羡煞旁人!”
“瞧姐姐这话说的,苏夫人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只怕到时候生些大胖小子,姐姐还会被一声声祖母吵得心烦呢!”
“若是当真能如愿便好了。只可惜她乃皇后的侄女,当年我家承桉迎娶她时,在安国公府立下誓言,今生不娶妾室通房!不然,只怕我的孙子都到处跑了……”
云织听得心烦,便将敞开的窗牖关得严严实实。
宁家二小姐出事已然传遍整个京城,可老夫人却像是无事人一般,甚至都不来宽解夫人。
宁云倾脸色更加苍白,云织忍不住为其打抱不平,“夫人就是性子太好了,数次隐忍,他们才会变本加厉!想当年,求娶夫人的郎君快把安国公府的门楣踏破了。如今他们如愿娶到了夫人,却这般不珍惜……”
“云织!”宁云倾打断她的话,如今岁岁出事,她俨然无求子嗣的心,如今惟愿岁岁能平安归来。
看着偌大的厢房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云织又道,“大人明知二小姐出事,却还称公事繁忙,不曾宽慰小姐。与小姐求子归来那日,截然不同!”
云织的话让宁云倾微微一愣,望着拔步床上空荡荡的人影,想来都不知多久没有见到苏承桉了。
就连岁岁出事那日,他亦是没有回来。
宁云倾见云织还要叨叨不休,为苏承桉找寻了借口,“户部繁忙,承桉只怕抽身乏术。况且岁岁失踪一事,亦是不归户部管,承桉只怕有心无力!”
云织还想着说些什么,可看到宁云倾略显疲惫的面容,只能作罢。
窗牖外的雨声彻底停歇,宁云倾见状,从箱笼中执了一把骨伞,云织赶忙问道,“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宁云倾已然将关得严实的木门打开,迎面而来的秋风如刀刃锐利,望着暗青色的天空,宁云倾道,“去为岁岁祈福!”
云织很快便跟上,雨后街道行人鲜少。不多时,天空又泛起毛毛细雨。
宁云倾刚将骨伞打开,转眼便看到对面走来一对男女。只见男子身着深紫色麒麟长衫,配上一双暗金鎏靴,雍容华贵,看着便是京中的大人物。
秋风阵阵,将其衣袍吹得猎猎。男子与一旁的女子打情骂俏,谈笑风生。
宁云倾很快便认清来人,前进的脚步微微一怔。只见对面的男女也停下来,一旁的女子将手揽在男子的手肘处,很是亲昵,见到宁云倾时,她好奇地问道,“殿下认识?”
来人正是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端王。端王乃乾清帝最年幼的弟弟,作为兄长,乾清帝对其宠爱有加。
端王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消失了。他舔了舔唇,伸出手在身旁面容姣好的女子鼻尖轻轻一刮,宠溺道,“自是认识!这是户部侍郎苏承桉的夫人!”
宁云倾带着云织同端王行礼以后,便快步准备离去。
这时,端王叫住了她们,“夫人欲往何处?”
宁云倾转过身,恭恭敬敬道,“回端王殿下,臣妇欲前去寺庙,为吾妹岁岁祈福,愿其能平安归来!”
……
山洞,暴雨狂泄,狂风怒号,里头一片狼藉,火灰四溅,明亮的焰火被浇灭,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没了篝火的烘烤,燕陵潇的身上依旧湿漉漉一片。
宁楹泠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先低下头道,“燕陵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应该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无奈藏身山洞,除却那小小的糖块,两人腹中空空,早早便是饥肠辘辘。
宁楹泠醒得早,便想着解决两人的温饱。她想着,如今正值秋天,山间果实必然成熟。
有果实下腹,亦是能暂时缓解燃眉之急。
以及,她想着给燕陵潇一个惊喜。也算是答谢他昨日那片糖块的恩情。
不知道要困在山洞多久,宁楹泠生怕两人会饿死在山洞中,这才想着多采摘些浆果。
可没想到,越采越多,这才没有在燕陵潇醒来之时给他惊喜,倒是让惊喜成了惊吓!
“有了这些,我们应该能熬几日!”少女像是炫耀一般,从地上捡起一个鲜艳的浆果晃了晃。
她将浆果擦拭干净,随后递给了燕陵潇,小心翼翼问道,“你尝尝!很甜的!”
燕陵潇轻轻咬了一口,汁水溢了出来,诚如宁楹泠所言,浆果当真很甜。
半响后,燕陵潇道,“小姐可曾想过,如果迷路了该如何?”
如今不比在京城,这当真是在野外,飞禽鸟兽众多,植被亦是有毒,稍不留神,便容易命丧于此。
宁楹泠骄傲地抬起了头,拍了拍胸脯认真道,“你放心!我很聪明的!我怕自己迷路,所以每走一处都会做标记。”
可燕陵潇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宁楹泠生怕他是觉得自己会拖他的后腿。
脸上的得意全然消失,她试探性地牵着他另一边完好的衣袖,眨了眨水润的星眸,真诚说道,“燕陵潇,我会乖乖的!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心中的怒火在此刻被一泓清凉的溪水浇灭。
燕陵潇又咬了一口浆果,细密的鸦睫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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