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永禅双手空掌合十,停了清心咒,仅用佛珠阵压制,温声问道:“请讲。”
陶山花起身松手,紫纹剑“哐当”落地,她脚尖一挑,这剑被她踢出佛珠阵外,恰好滑到莫永禅脚边。
她盯着周身的佛珠,眼底浮现出三分不甘七分坚定,喉结动了动:“拿起来,杀了我。”
“阿弥陀佛。”莫永禅缓缓摇头,“这并非小僧本意。”
“一介凡僧,你不懂。”陶山花先是话语沉沉,又是音调陡然拔高,说不清是希望还是绝望,“这东西一天不除,祸患无穷!难道不该悬崖勒马?”
她骄傲地仰起头,眼底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黯淡。
岳灵儿不由得捏紧不存在的冷汗,心中急切:不对!一定有破局之法,哪怕这阴气附身不可消灭,陶姐姐不还是活到了现在?
一定有办法,吾净法师一定有办法。
只见莫永禅垂眸盯着那剑,神情镇定自若,陶山花看他不动,又道:“无妨,动手吧。”
莫永禅微微一笑,捡起紫纹剑放于案台之上,随后指尖拂过掌心的白如意:“剑,不是用来自戕的,你这样做,它会成魔。”
陶山花欲言又止,莫永禅道:“我既救你,自然有应对之法,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罢了。”
岳灵儿心头一紧,却能感受到莫永禅心底的平淡如水,心淡如菊。
先前试过佛珠镇压、咒文清心,连驱邪符纸都用上了,阴气却只增不减,还能有后手?
陶山花也乜眼打量那柄玉如意,语气中带有几分怀疑:“你有办法?”
莫永禅点头,举起玉如意:“请看。”
“只是一柄如意?”陶山花不解道。
莫永禅原地盘膝坐下,抬手示意陶山花同他一般,温和道:“请坐。”
陶山花虽有疑虑,却还是依言在佛珠阵中坐下,她刚坐稳,那柄玉如意便悬空而起,莹白的光泽如皎皎明月,温和的灵气蔓延开来,沁人心脾。
陶山花许是许久未曾这样舒爽,问道:“和尚,这到底是?”
莫永禅道:“此为我身前宝剑‘兰因’,不愿断缘,自毁剑身,化身如意。”
陶山花沉思片刻,眼底闪过一丝佩服:“原来如此,‘灵虚二剑,星仪兰因’,早闻莫家公子大名,不成想,你居然出家了。”
‘星仪’‘兰因’?看她神色,这‘兰因剑’果然是柄人尽皆知的风流利器。岳灵儿瞧她模样,虽未听过此剑,仍觉得有它在,必定事成。
陶山花问道:“这剑自毁真是可惜,不过它竟还有净邪之效?”
莫永禅垂眸道:“没有。”
“没有?那......”
话未说完,二十一颗佛珠忽然上下浮动,陶山花体内的凶神阴气瞬间汹涌而出,黑色的雾气犹如毒蛇缠绕她的身体。
下一秒,悬空的玉如意突然大放光芒,竟如桥梁般将他二人连接起来!那黑色毒蛇仿若找到了新的出口,顺着玉如意疯狂涌入莫永禅那侧。
压抑、愤怒、仇恨的情绪从头顶灌入,如饿鬼扑食,畅通游走于莫永禅全身的经脉,每一寸都如冰锥刺下,剧痛窒息。
岳灵儿闭目塞听,眼中视线全然不知——她身为灵识寄宿,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实感,唯有这方丈对于痛苦的感受,格外清晰。
而切身体会这痛感的莫永禅——
心境就如平湖般平静,丝毫没有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间的灵气涌动渐弱,玉如意褪去光泽,莫永禅起身将其收回。
下一秒,一个踉跄,他重重砸在身旁的供案上,案上的烛台被撞得晃了晃,烛火映着他苍白的脸。
莫永禅手按在供台上苦苦支撑,腰躬成一位老者模样,额间渗出的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抬头看去,正对上观音菩萨平静的面容,久久对视,竟似乎看到菩萨眼下藏着的不可言说的情绪。
盘旋在陶山花周身的佛珠突然如归巢雀鸟,一个个顺着他腰身缠绕成一串,最后飞回脖颈。
法阵撤回,陶山花竟仍是神智清醒,身上阴气的翻涌也减弱大半。
她猛地睁眼,先是低头摸了摸自己的经脉,抬头又看到莫永禅的苦撑之姿,心口忽然砰砰狂跳。
她质问道:“和尚!你做了什么?”
莫永禅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我分走一半,其威力势必大减。”
陶山花僵在原地,瞳孔骤缩——她忽然反应过来,这和尚分走的可是她的凶神阴气!她这样高傲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替她做这种事情?
瞬息之间,脸色大变,不遗余力向前一扑,作势抢夺玉如意:“你疯了!把阴气还给我!”
莫永禅信手一捏,好似心意相通,玉如意竟“嗖”地缩小为豆大,被他攥于手心。
陶山花抢夺不成,兀自看着他紧攥的手,身体都僵硬几分,似乎还隐没一丝哭腔:“你是僧人,不可介人因果,你不懂吗?”
莫永禅稍显倦色,拖着步子转身离开,袈裟一角突然被拽住。
“站住!你在听我说话吗?”陶山花喊道。
莫永禅脚步微顿,直视殿外的漆漆夜色:“众生皆苦,不可替代,只可共渡。于你,确需自渡,于我,亦是修行。”
他又轻拉回衣角,向外走了。
届时陶山花的另一半阴气骤然反扑,霎时仿若泰山压顶,如万针穿透经脉——与方才被佛光包裹的舒适截然不同,她疼得浑身痉挛,直直跪倒在地,膝盖在青砖之上磨出血迹。
眼眶逐渐爬满血丝,干涩得发疼。仍是死死睁着莫永禅离开的背影。
“你别走......给我渡回来,回来!”
无论如何,阴气已经被压缩至一半,不会侵蚀她的神志,也不会导致她最终丧命。
莫永禅踏出殿门,殿内陶山花的喊声被夜风渐渐吹散。
他对那“别走”的求饶或命令恍若未闻,只回头轻声道:“你好好休息,有些事情,明日还需请教。”
莫永禅顺着金华殿一直走,袈裟下摆扫过殿前的青苔,沾了些夜露的湿意。
直到周围安静地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忽然止住脚步,扶住身旁的梧桐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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