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奶奶和乔爷爷又住了两天就提出要回乡下了。
临走前，乔奶奶抓住乔妧的手嘱咐，语重心长:“妧妧啊，照顾好自己。”
“别憋着，顺从内心，放不下的话……就把小时找回来。”
“我和你爷只想看你开心。”
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我知道了，奶奶。”乔妧扯了扯唇角，挤出笑容。
送完两位老人，乔妧窝回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找时禹吗？
很难，估计找不到了。
她收了钱，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找他。
“妧妧……”
“妧妧!”
乔妧骤然睁开眼睛，天花板的一片白映入眼帘。
外边的天刚擦黑，房间里的光线昏暗，乔妧更加恍惚了，一下子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她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冷水，刺冷的水滑入喉咙，神经末梢传递冰冷，乔妧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几分。
她刚才不知不觉地躺床上睡着了，梦境里的那道声音却是那样的真切。
空落落的屋子，没有开灯，失去了往日的温馨，外面路灯的光圈晕进来，乔妧端着玻璃杯站在窗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妧妧!”
“你骗我……”
乔妧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浇在手背上，刺骨冷寒。
她眼睛在屋子里扫巡了一圈。
怎么回事?怎么又听到时禹的声音了?
乔妧内心的不安发酵，翻滚着要将她吞噬掉。
“妧妧!”
“妧妧，想你，想你想你。”
乔妧手上的杯子摔在地上，玻璃片像绚烂的烟花溅开。
脑袋要炸开了，时禹的声音宛如四面八方而来的冷气，侵蚀着她的每个毛孔，将她包围。
“妧妧……”
“痛……”
乔妧后背抵着墙壁，身体顺着墙壁缓缓下落，她蹲在地上，脑袋埋进膝盖。
好烦，别再叫了!
心有灵犀似的，那道声音真的消停了。
乔妧抬起头，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
她打开屋子里所有的灯，回房间拿起手机在手机页面上操作了一番。
第二天，她早早去了车站，坐车转回之前的城市。
头靠在车窗上，乔妧怔怔看着外边飞快而过的景色。
手里捏着手机，眼底蒙着乌黑，精致明艳的脸蛋多了几分憔悴。
她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什么妖魔鬼怪都轮番出场，对着她大吼大叫，然后时禹出来了，鱼身沾着血，张牙舞爪地赶走其他妖魔鬼怪后，自己转过身朝着她嘶吼了一个晚上。
乔妧:。
别再来吵我了，我去看你。
再次踏访人鱼救助所，乔妧的心境完全不一样。
她当下是很抗拒踏入这地方的，怕听到她不想听的消息，更怕听到自己要听的消息。
乔妧站在伟阔庄严的磅礴建筑前，犹豫不停。
要不还是不进去了吧?
她咬着下唇，脚下画着圈圈。
大门缓缓从里边打开，小陈面带职业微笑出来。
“乔小姐，我们等你很久了。”
“等我?”乔妧狐疑。
“对的。”小陈端着假笑，“您提供的人鱼已经被我们机构成功送回大海，后续的消息我们一直等着你回来展示给你查阅。”
还有后续跟进消息?
那当然好，时禹安全无事就好。
乔妧沉闷的心情转霁，同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坏鱼，没事还来烦她。
“我们进去吧。”
乔妧在熟悉的大厅坐下，小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
“这是资料，乔小姐你看一下。”
“根据我们的监测，这条人鱼已经安家落户，而且在这片海域，”小陈指给乔妧看，“他已经找到了人鱼伴侣。”
“哦，是吗？”
听到伴侣，乔妧似笑非笑。
好你个时禹，找到第二春了，还敢跑到她梦里吓她!
乔妧桃花眼微眯，手上不自觉使劲，捏着杯子的指骨由于用力而泛白。
“那就这样，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不打扰啦，我先告辞。”
“好的，乔小姐，不会打扰，您是我们机构的贵人。”
贵人言重了，不过乔妧没有反驳。
挑了挑眉，“再见。”
她转脚离开，刚没走几步，腹部突然一阵隐隐作痛。
乔妧折返回去，“麻烦问一下，你们的厠所在哪?”
小陈在整理资料，见到返回的乔妧，她放下资料，“乔小姐，我带你去。”
上完厠所，乔妧肚子好受多了，她洗过手抽了一张纸巾擦手。
纸巾攥成小团，她随手扔进垃圾桶。
垃圾桶里躺着一部老人机。
乔妧表情微变，她弯腰捡起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圈。
这不是傻鱼的手机吗？
怎么被扔在这……
乔妧神色复杂，手机装进口袋里。
她打开厠所的门，装作轻松的模样松了一下肩膀，眼角余光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小陈离开了，长长的廊道里目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乔妧动了一下，头顶的摄像头立马扭动对准她。
乔妧笑了一下，抬手打了个招呼。
摄像头将她的反应尽数拍下。
乔妧拉紧包包的链子，无事人一样抬脚往外走。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两边的门关得严丝密缝，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飘渺进鼻孔。
乔妧目不斜视，全当不知道。
人鱼呢?她之前见过的人鱼呢？
这么多，不见了。
工作人员呢？配食的人呢？
偌大的建筑此刻像座囚笼，四处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乔妧加快脚步，转角处，小陈突然跳出来，微笑道:“乔小姐!”
乔妧的心一下子差点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惊叫硬生生克制下去。
她稳了稳心神，“你在这啊，我差点迷路。”
小陈露出个非常标准的微笑，人机感满满，“我特地来带乔小姐出去的。”
乔妧攥紧包包的铁链，鞋底在碎石路上磕出急促的声响，肺被冷风灌得生疼。
身后那扇大门自动闭合，一声嗡鸣还没散尽，树林里飞起一群惊弓之鸟。
乔妧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隔着层层叠叠的树影，那座白色建筑突兀地立在山坳里。
玻璃幕墙反射着残阳，像只眯起的竖瞳，错落的楼层线条在暮色里扭曲，仿佛正张开无数条冰冷的臂弯，连门口那盏自动感应灯，此刻都像只窥视的眼，在渐暗的天色里闪着寒光。
靠，哪里还有半分初见时的高级雅致？分明是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用无形的爪牙缠绕着整座山。
乔妧打了个寒噤，转回头，加快脚步离开，树干阴影裹住她。
她之前是瞎了眼吗？为什么没有发现这机构的阴森。
不对劲，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时禹可能压根就没被送回去。
乔妧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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