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双涡堡官署内烛火摇曳,将秦猛的身影拉得细长。
他端坐案前,指尖轻叩粗糙的木桌,听着王善与**的低声回报。
“大人,一切已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
王善声音压得极低,眼中却闪着锐利的光,“烽燧、堡前、堡后都暗中布了我们的人。果然如您所料,那黄安……绝非善类。”
**接着道,语气沉郁:“根据林军等老卒诉说,黄安乃无赖出身,早年曾落草为寇。”
“他仗着有个结拜兄弟在南河城寨做监押官,作威作福。常打着城寨之名,强征军户家中钱粮。
堡内军民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
秦猛目光一凝:“堡中兵员实情如何?”
“堡中实有正兵,土兵共九十七人,与册录相符。”
**叹道,“黄安及其心腹三十余人终日饱食、衣衫齐整。
其余戍卒军粮常遭克扣,面黄肌瘦,难以养家。壮丁五十余人,皆面有菜色,如白日所见。”
“库房中甲胄竟无一套,箭矢不足千支,弓七十张中有半数弓弦松弛;刀枪锈蚀,恐难堪大用……”
秦猛杀伐果断,但也得分什么时候。杀外人,他可以毫无顾忌,可黄安名义上是自己的手下,没有确凿证据就处置,影响军心。
王善忍不住插话,咬牙切齿:“最可恨的是粮食!军粮就仅剩白日所见那二十多石陈年粟米。”
但据闻黄安家中囤粮米上千石,此獠实乃堡中第一大蛀虫!”
秦猛闻言冷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重重一顿。
“呵,蛀虫?岂止是蛀虫!此等盘剥军民、蛀空边堡的败类,若在战时,便是通敌之罪。”
**却面露忧色:“将军,恕我直言,这双涡堡目前实乃一大负累。朝廷若无钱粮调拨,接手此堡非但无利可图,反需投入大量钱粮……”
秦猛摇头打断,目光如炬:“有地盘便是好事。
虽需投入经营,然周边土地、草场、河道等皆是资源,是聚拢流民、积蓄力量的根基。
岂能因堡小墙破便生嫌弃之心?
当初小南河堡比之更为不堪,不也一步步发展起来了吗?”
王善、**闻言,相视一眼,皆心悦诚服地点头。
就在这时,亲兵推门而入:“将军,那黄安又在外求见,言再度备下薄宴,恳请您赏光。”
秦猛略一沉吟:接连拒绝恐令其生疑,甚至狗急跳墙。
不若趁此机会赴宴,顺势将此獠拿下!
他心念既定,当即道:“告诉他,本将稍后便至。对了,速请林队将过来,与我同往。”
黄安并未住在官署,而是在堡中建了一座深宅大院。
这宅子气派豪华,是三进三出的规制,堪比州县地主富户家宅,只差挂块“黄府”的牌子。
据说黄安自当上队将后,靠着串通城寨官吏,克扣军粮、强征民财攒下钱财,便修了这栋宅邸。
“啧啧啧,好生气派!”秦猛抵达后,连连称赞。
黄安早已带人出来相迎,却见秦猛不仅应约,还带着林军同来,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
但他很快又堆起惯有的恭敬笑容,忙不迭地将“大人”“将军”挂在嘴边,躬身引几人入席。
接风宴的规格在这堡民无食的戍堡显得异常奢侈:
中间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炖狍子,旁边摆着大块烤肉,金黄的河鱼,甚至还有七八只烧鸡烤鸭……
辅以几样素菜和精米饭。
“将军请用,请用。”黄安赔着笑,小心翼翼地介绍。
“这狍子是前日侥幸套得的,鱼是今早刚凿冰捞的,还算新鲜……”
秦猛目光扫过席间作陪的保长,书吏,他们虽正襟危坐,眼睛却死死盯着食物,喉头不住滚动。
显然久未沾荤腥,却无一人敢动筷。
秦猛心底冷笑,正要骤然发难,下令拿下这蛀虫,明日公审——
突然!
“哐哐哐——!”
凄厉的铜锣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呜——呜——!”低沉的牛角号声紧随其后,二者交织,撕裂寒夜,一声紧过一声,催人心魄。
秦猛猛地起身推窗望去,但见东北天际红光冲天。
烽火如狰狞巨**腾跃狂舞,将雪夜染成一片骇人血色!
混乱的脚步声、咆哮声由远及近,惊惶的呼喊震荡夜空:“番贼来啦!契丹狗子入寇了!”
黄安瞬间吓得浑身筛糠般哆嗦,脸白如纸:“将…将军!东燧台!是三烽三烟,是…是最急军警!”
说罢,黄安转身就要逃窜。
“废物!老子早知你是个无能之徒!”秦猛怒喝一声,追上飞起一脚,将黄安狠狠踹翻在地。
牛五立刻带亲兵一拥而上,将其五花大绑。
这一幕把保长,书吏吓得蹦起来。
“大人,大人这是为何?卑职冤枉啊!”
黄安吓得魂飞魄散,剧烈挣扎,委屈地嚷嚷着。
“蛀虫,堡中最大不稳之源!岂容你继续猖狂!”秦猛懒得再多看他一眼,“铿”一声长刀出鞘。
他盯着黄安的心腹戍卒:“谁敢上前,格杀勿论!”
黄安见到没有人来救自己,心慌了,大声叫嚣:“我义兄可是南河城寨监押官,你敢动我?”
“监押官?他敢来,就死!”秦猛露出嘲讽的笑。
牛五扯了块布堵住黄安的嘴。
秦猛厉声喝令:“王善,亲兵队集合,全堡戒备。”
“林军!”
“末将在!”林军挺身而出。
“看好这****!这就是你的重任!”秦猛踢了踢黄安。
“得令!”林军声如洪钟。眼见黄安被踹翻捆缚,只觉胸中恶气顿出,飞扑上前一把揪住黄安。
秦猛已大步流星踏出宅院,迈向堡墙。
寒风刮面,他心中冰火交织:
双涡堡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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