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问会不会是因为昨夜大雨有什么特殊之处,致使那邪祟偷走了邑令家的鸡。
这个猜想为真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近一月下了不少雨,其中最为特殊的一场是数年难见的灵雨,涧西正好在降雨范围之内,下灵雨那天甚至没有一只牲畜被偷,更别说昨日那种从雨水到闪电都再普通不过的天气了。
马荣带几个弟子前往猪圈查看了一番,没有找到邪祟的踪迹,活人的气息也只属于几个专门负责打理庄子中牲畜的家丁的。
这说明对方神智尚存且有些修为,能够有意识地消除自己的踪迹。
此事的调查目前看起来无从下手,不过还好谢庄主这里经常被偷,不怕那邪祟不现身。
日上中天之时,水行院众弟子按照九宫八卦位列阵肃立,顾清砚在弟子之中修为最高,端立于朱砂绘制的太极阵眼之中。
当太阳的光线从预设的灵泉水面上均匀地四散开来之时,顾清砚朗声下令:“启阵!”
坎位弟子几乎在下令的同时,指诀引动,灵泉之中泉水顺势而出,沿阵纹流淌,迅速勾勒出巨大的阵□□廓。
离位弟子随即注入灵力,泉水蒸腾,化作淡蓝色的灵网凌空交织。其他各位弟子紧随其后,催动阵法,水流光华大盛。
范小源进入炼气期以后勤加学习,如今的修为虽未进步太多,但好歹不再是看热闹的那个了,随着同窗们一同注入灵力之时,他似乎听到了阵法中泉水发出的低沉潮鸣。
似有若无的潮鸣渐渐消逝,泉水流光敛起,沉于阵纹。
在光芒消失的一刹那,顾清砚轻闭双眸,双手掐诀,流光锦翻飞之间,阵中泉水乍现幻化成点点星光,一部分顺着阵纹延续至远方,一部分随着顾清砚的托举之势,骤然腾空,汇聚于阵眼之上,又跟着顾清砚的牵引,在空中的一个点瞬间炸开,点点星光隐入晴空。
此阵名为“玄水鉴邪”,至清至静,如同一面涵盖方圆的无形明镜,若有邪祟触犯,便会使阵眼之人有所感应,并结网缚邪。
究竟是何妖邪作祟,顺利的话今晚便能见分晓。
布完阵谢庄主设宴款待了水行院一行人,玄玑一直很在意庄主的姓氏,席间得到机会便旁敲侧击地问:“我看卷宗上大多民户都姓元,其中有没有什么说头?”
庄主微微颔首说:“这里大多数元姓之人都出自同宗同族,都是之前打仗时迁徙而来的。”
一谈到这件事,他便来了兴致,“很久之前此处并无人居住,第一个来此的是我的本家,无名无姓,乃是涧西仙门谢家的家丁。”
谢庄主言及此事停顿了一下,“你们是修仙之人,应该知晓谢家之事对吧?”
身为谢家长女的玄玑点点头。
谢庄主的视线穿过门廊,望向远方郁郁葱葱的矮山道:“谢家于我先人有大恩,祖父本是无家可归的叫花子一个,受谢家家主垂怜,入府做事,后来当上了负责管理家中侍从的管家,也就此得家主赐姓,后来祖父有些家当了,便在此建起庄院。元氏族人都是在我们之后迁入的。”
玄玑的确记得那时家中有姓谢的管家,没想到谢庄主竟是他的孙子。
谢庄主不知怎的,似乎感觉这位名叫萧渚的仙师眼神突然柔和了下来,并不似之前那般冷硬了。
玄玑有些庆幸,与谢家有关的人好歹不是只有自己了,既然管家在此处有家,当初是否得以幸存了呢?
“那你的祖父……”
谢庄主听懂了玄玑的意思,轻声叹息道:“当初谢家付之一炬,祖父不巧当日带着大伯在府中,因着几个下人犯了错,忙着处置他们并未回家,故而葬身火海了。”
不仅是他们,谢家佣人侍从众多,当夜数不清有多少个家庭因为这一场无妄之灾而破碎,偏偏谢家灭门,玄玑这个隐姓埋名的独苗也没有补偿他们的能力,无数条生命就这么逝去了……
庄主看着玄玑惋惜的眼神和微微低垂的眉眼,似乎从她的脸上品读出一丝歉意,此事与他无关,有什么好抱歉的呢?
一定是看错了,他摇摇头,无意间瞥到马荣,发现他正有些出神地盯着那萧渚仙师,眉头轻轻蹙起。
庄主以为马荣皱眉是他认为谢家家主走火入魔打杀了许多修士,又间接害死了许多无辜之人实在可恶,斟酌着说:“虽说谢家自此事之后被外界诟病多年,但听父亲说,家主与夫人都是待人都是极好的,走火入魔确实害了许多人,可谁也不想不是?”
这是个敏感话题,谁也没接话头,一说出来就被撂地上了。
玄玑无言静坐片刻,起身离席了。
马荣也不是根棒槌,自然能感受到玄玑的异常,他没来由地想去陪伴对方,出言安抚几声庄主,起身想追随玄玑而去,却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顾清砚挡住了去路。
顾清砚此人的神情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攻击性倒没那么强,可此时她的脸色如冰刃一般凌厉,马荣几乎在一瞬间就读出了她那不加掩饰的警告意味。
向来会见风使舵的马荣从善如流地转身又回到了坐席之上,在庄主困惑的目光下又起了个话头:“庄主家大业大,膝下儿女定然不少吧?”
……
玄玑其实很平静。
她早就失去了自己最初的身份,无数次体验过这种有口不能言的无力感。
她已经习惯了。
让她欣慰的是谢庄主将庄园经营得很好,后花园假山流水、青树翠蔓,十分养眼。
她坐在小池旁的巨石上看水里缓慢游动的胖乎乎的锦鲤,由此便可知主人的生活十分富足。
身后有脚步声渐渐逼近,玄玑早就习惯了这个声音,并不扭头,静静坐在石上,等着来人落座。
顾清砚走到玄玑身边就站定了,并未落座。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一起看鱼。
这几条锦鲤除了花色不太相同,胖瘦大小上几乎都如出一辙,因为身体笨重,所以并不活泼,玄玑看了一会儿就腻了,转而对着身边人故作轻松地道:“怎么不坐?怕刮花你这衣裳料子吗?”
顾清砚低头看看自己五光十色的衣裙,并不在意地摇摇头,“你喜欢?等回家叫兄长遣人做一套赠你。”
玄玑不太好意思麻烦顾喧洲,况且如此名贵的衣料她可消受不起,连忙拒绝了。
顾清砚知道从自己换上这衣服的那一刻起,玄机就十分频繁地偷偷看她,并不顾她的拒绝,暗暗下定主意,等回去后给自己做几套,再给玄玑也多做几套。
她能看出玄玑脸上佯装出来的假惺惺的轻松,脱口问道:“你想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