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攥之后,林淮叙就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来了。
而童安鱼粗神经,完全没在意。
“煎饼摊离这儿有一公里,你觉得我们怎么去?”童安鱼努努嘴,暗示自己配了后座的自行车。
在T大自行车是硬通货,因为校园实在太大,每天的课又经常在不同楼里上,所以一到课间就能看到自行车大队在校园里狂奔,把车轮子蹬出火星。
童安鱼还是考上T大后特意学的骑自行车,后来为了带室友,硬是给价格不菲的山地车按了个后座。
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这种用场!
林淮叙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于是打量一圈自行车,反问:“不会骑,你载我?”
“......”
他一米八七,她一米六七,她载他真是半点情趣都没有!
算了,也不是非要仿照偶像剧来。
童安鱼把眼神从自行车上挪开,自以为很不着痕迹的往回圆:“那什么...骑自行车太冷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小跑去,你说呢?”
“嗯,行。”林淮叙答得干脆,唇角不明显地提了一下,又迅速掰平。
其实他会,甚至还加入过旧金山湾区的MCBC山地车俱乐部,参加过越野赛,只不过决定回国时,他把全套的装备都卖了二手,赔了公寓违约金。
也不是没载过人,但早晚要分道扬镳,他不打算给小熊T恤不切实际的幻想。
煎饼果子摊位只是个铁皮房,不知何时在何人的允许下支起来的,一根木头长杆撑起窗户,露出琳琅满目的菜品和一方圆形黑色平锅。
锅上腾出热气,面饼的烤制香顺着寒风飘出很远,有六七个学生在排队,无一不插着兜,缩着脖子,两只脚来回倒腾,眼巴巴望着滚了一圈的鸡蛋液慢慢凝固。
摊煎饼的老板熟练又麻利,刷子在几种酱料里翻飞,眨眼就将饼皮涂得五彩斑斓。
林淮叙掏出零钱,将两张十块的塞进一个白色的塑料桶里。
他现在对美食没太强烈的欲望,每天有太多事需要思考,每根神经都被占据得满满当当,吃饭只是让自己不被饿死的手段。
于是他对老板说:“您随便做。”
老板刚要自由发挥,童安鱼做主说:“那就跟我一样的,但不要辣椒,他感冒了。”
她必让他尝尝她无数次排列组合出的经典搭配,赶超黑珍珠,强过米其林。
老板笑:“女朋友真关心你。”
林淮叙语气平淡:“不是女朋友。”
这样的话对任何追求者而言都算一种伤害,但伤害总无法避免,越早损失越小。
童安鱼用袖子口抵住冻麻的脸蛋,呼着雾小声接话:“现在还不是,以后不一定。”
林淮叙看向她,一字一顿:“以后也不是。”
“你预言的,还是穿越了,以后你怎么知道。”童安鱼反问。
林淮叙:“......”
逻辑缜密。
很好。很好。
很快两张煎饼果子做好,大概心疼童安鱼的热情没有回报,老板多给她放了两片薄脆,林淮叙那份就没有。
童安鱼接过来兴致勃勃问:“我们去哪儿吃?”
“你随便,我走了。”
他答应请她,完成了,他们也没必要再有交集了。
于是不等童安鱼想出办法拉扯,他就攥着发热的塑料袋走入岔道,还是最黑的那条,寂静的楼宇像豁开的伤疤,很快将他的身影吞噬。
“不加个微信吗......”童安鱼估计他是没听到,因为他根本没回头。
走到宿舍,林淮叙的煎饼果子已经被寒气打透了,只有最中间的部位还温着。
他单手拧开一瓶矿泉水,不拘小节的大口吃着煎饼,像往常一样,眼睛盯着发亮的电脑屏幕,看着上面滚动的一连串代码。
将煎饼吞下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搭配确实好吃很多,第一次让他对煎饼果子这种食物有了记忆。
虚像取代了实像,戴耳包的‘蘑菇’在眼前一闪而过,代码都变成了背景板。
她跟他以前圈子那帮人似乎不太一样。
毕竟她有盲目的正义感,不饶人的嘴,以及堪称负数的情商。
林淮叙无情地评价了一番,在将最后一块煎饼放入口中后,他想,但不算讨厌。
童安鱼可没林淮叙那么暴殄天物,她等不到食物变凉,就近找了个楼道口就躲进去吃完了。
感知迟钝这个毛病充分鼓舞了她的士气,她没觉得林淮叙转身就走有多伤人。
回到宿舍,朱晏扭身问:“怎么样?”她知道童安鱼给人买了润喉糖。
“卓有成效。”童安鱼非常自信。
“你俩约会了?”
“没有。”
“那加上好友了?”
“差点儿。”
“一起走回来的?”
“自己回来的。”
“......你开心就好。”朱晏委婉说。
从这天起,童安鱼开始旁听《物理学前沿导论》。
她也是很忙的,大三专业课本来就多,她又修了双学位,每日的课程表排得密密麻麻,一周能抽出一节来旁听已经非常不容易。
落魄的帅哥依旧抢手,林淮叙身边的位置很不好抢,似乎他本人也知道这点,所以每次几乎都是踩着铃进教室,然后专往男生堆里扎。
童安鱼极少能挨他很近,哪怕她找准时间和他一同进教室。
好在这门课的老师水平非常高,讲课幽默有趣,童安鱼还算学到不少知识。
每次等到九点下课,她本以为能和林淮叙顺路闲聊两句,结果对方下课就直奔图书馆,开启第二轮搏命模式。
刚打算回宿舍刷剧的童安鱼:“......”
她只好认命的到图书馆打卡,把以前留到周末的任务改到晚上做。
学习效率是指数式提高了,但同担已经确信她移情别恋,无情的把她踢出了后援群,毕竟她很久没有登号追星了。
然后她发现,林淮叙也不是真的孤僻,他就是太忙了,忙到没空跟同学社交,没空享受大学生活。
他一周内有三天晚上外出做家教,其他时间都泡在图书馆,或塞上耳机帮人做英语面试培训,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知鼓弄什么,大约十一点才会回宿舍。
童安鱼周末回家陪父母,周一到周五也开始泡图书馆。
时间久了,她基本摸清了林淮叙常去的地方,每天晚上到图书馆指定位置,十次有九次能碰到他。
当然也会碰到女生要加他微信,然后被他礼貌且无情的拒绝。
童安鱼倒不会上赶着打扰他,而是坐在一旁忙活自己的作业,有时学的专注,进入心流状态,她甚至没注意到林淮叙熄了台灯,准备走。
幸好林淮叙走前会把背包提到桌上,墩出“咚”的一声响。
然后她就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套好羽绒服小跑着追上去。
图书馆的电梯慢慢悠悠,林淮叙等电梯的时候就被她追上了,虽然他们宿舍不在一个楼,但至少能同行几百米。
但同行是童安鱼这边的概念,林淮叙只管走自己的路,最多因为天黑路滑,他步速慢了许多。
不知是不是童安鱼的错觉,她总觉得到了一月份,《物理学前沿导论》快要结课的时候,林淮叙身边的位置没那么难抢了。
她再和他踩着同一时间进教室,运气好能坐在他身边。
但林淮叙上课很专注,半个眼神也没给过她,电容笔在平板上写写记记,笔走龙蛇,停蓄锋锐。
几天后下了场大雪,雪里夹着冰雹,打坏了电线杆,造成T大小范围停电。
图书馆是没法呆了,童安鱼难得九点拎包告辞。
“林淮叙,你不会还要去两公里外的老图书馆自习吧?”脚下的雪被踩得咯吱响,像给她伴奏似的。
林淮叙倒也不是特别冷漠,平时她主动聊天他也会答,只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破锣’暴击,他现在感冒好了说话也很是言简意赅。
但今天他没答话,反而抬手将童安鱼拦了下来。
童安鱼不明所以,然后就见林淮叙屏息片刻,突然走向路边一辆被雪覆盖的Mini Cooper,然后蹲下身,从结冰的车轮底下拎出一个耗子样的小生物来。
童安鱼先是本能后撤一步,听到那四仰八叉的小东西发出微弱的叫声,才发觉这是一只刚长毛的小猫。
这猫也就巴掌大,刚刚还能叫两声,现在被林淮叙拎着后颈,已经歪着脑袋一动不动了。
这么冷的天,这一晚过去,这条生命也就没了。
林淮叙没有犹豫,脱掉羽绒服,将那灰不溜丢的猫包了起来。
这一举动让童安鱼有些惊讶,他对人如此冷淡,爱答不理,没想到对猫倒很温柔。
但这种温度不足以挽救一个快要冻僵的生命,尤其这猫还明显没断奶。
或许是走丢了,或许是被抛弃了,但总归是要被自然淘汰了。
可它遇到了林淮叙,和她。
“最近的宠物医院在南门那边,天太冷了,你等我打个车。”童安鱼觉得自己是绝佳好队友,在发觉那小玩意是猫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搜索宠物医院了。
出租车是可以进T大校园的,只不过要被门卫盘问一下。
“这么近的单没人接。”林淮叙冷静陈述。
脱下羽绒服不一会儿,他身上就已经一点热气都没了,原本冷白的皮肤镀上一层冻红。
不止如此,他那本就干燥的手背又爬上细细的纹路,但这人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漠不关心。
“你自行车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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