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要兑这两份套餐。”
“好的——对不起,生鸡蛋今天用完了,换成每人一碟海草或者六块玉子寿司可以吗?”
“没问题的。”
“好的,很快就做好。”
隐四看着对面的卢昭缇在短短一小时内,已经拿新手机下载好了一系列五花八门的软件,还快速绑定了烛门公用的卡,比较后最终买了一份双人套餐与一份单人套餐,而不是直接买一份三人套餐。
“你以前,不是和——不是学过节能原则吗?”
卢昭缇抬头与她快速对视一眼,又匆忙避开。
“是的。”
“那为什么还浪费时间,弄出这许多花样?”
“节能主义不是这个意思。”卢昭缇没有再与她对视,只低头写用餐点评,“而且,我完全在按照节能原则行事。”
“哪一条?”
“抱歉,我答应过不告诉别人。”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隐娘娘问时,我也这么说,她也同意。”
隐四后仰上身,恢复原来的坐姿,仿佛无事发生。
烛八饶有兴致看说话渐渐硬气的烛十。
她偶然听过十年前隐门那件事,关于隐四改口而避开不谈的那个名字。
那件事是卢昭缇得以入局的直接原因,也是烛门争取她的唯一突破口。
“小桃笺说,这里的紫苏天妇罗也很不错,要不要来一份?”
“我不用。”烛八笑吟吟摆手。
“来一碟吧。”隐四说,“说不定,以后就算想吃,也吃不到了。”
卢昭缇一愣。
“倒不至于吧。”烛八说,“这家手艺如果真的好,搬到哪里不能开店。”
隐四喉咙间像猫一样咕噜了两声,不再说话。
卢昭缇写好了文字,接下来只要等老板上菜后拍照,就能发评价领甜品了。
“妈妈!”
在柜台上写作业的小男孩突然叫起来。说是柜台,其实不过是靠墙摆的一张桌子,堆满杂物,将写作业的小身影掩埋,如今像雨后润湿的土壤一般耸动。
“又怎么了?”老板显然不愿意离开厨房,声音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这道题说明写着是竞赛题,我要查一下怎么做,帮我开一下手机!”
“先跳过这道,做别的!妈妈要给阿姨们做饭!”
卢昭缇虽然淡定,眼角仍然不禁抽动。烛八扑哧笑出声。
“其他作业早就做完了,就等这道题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被老师表扬了,都是因为你一直锁着手机,我好晚才能打卡。”
卢昭缇抿抿嘴。
“作业做得快又不等于做得好……而且,你作业写完得早,自己知道就好了,晚一点打卡又不是不可以,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小男孩还想说些什么,但嘴像金鱼一般开合几下,气势终于弱下。
“嘿!”
隐四瞪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近乎恶狠狠道:“不能让外人碰这台手机!”
“不会的。”卢昭缇应了一句,仍然招手,让小男孩带着作业过来。
“姐——”猛然想起自己被烛八易容成三十岁模样,慌忙改口,“阿姨教你吧,是什么题呢?”
“这道。”
上次见到小学奥数题,还是小升初的时候。虽然奥数确实繁琐得连所谓数学家祖父都难以应付,不过自己毕竟是高中生了,有些题,比如说数列之类,说不定还是能用先进于小学的方法论解出的。
卢昭缇想着便有些得意忘形,取来一看,竟是立体几何,配一行《九章算术》原文与翻译,插图一块堑堵,要求在其中一个平面上算阴影面积。
直到老板端上味噌汤,她也没有任何头绪。
“找阿姨教你啊?你看,我就说过方法总比困难多吧?谢谢人家阿姨了吗?”
烛八的假面挤出一丝微笑。卢昭缇抬起头,犹豫是否要坦白这练习册的设计其实并不很尊重科学发展规律。
突然手指间一滑,书被抽走,隐四从她手上拿过笔,在老板上齐所有套餐前,在草稿纸上将答案唰唰写下,便递回给小男孩。
大人小孩俱是一愣。
卢昭缇最先反应过来。
“这是这道题基本的思路,之后的步骤就要靠你自己努力来完成了。要加油哦!”
小男孩或许不知道最后一行其实已经写好了所有可能的结果,只能隐隐约约感觉,目前的篇幅对小学奥数而言,并不像半成品,但看母亲的表情由紧张变得舒缓,还是乖乖接过,嘟囔一句谢谢,便回到自己的书桌前。
“快吃吧。”
隐四看了看时间,开口督促。
咖喱是用牛奶调的,颜色介于栀子黄与琥珀黄,摆着炸得酥脆的可乐饼,微微冒着白汽。双人套餐是夹了蒜末的鸡排与猪排,单人套餐放的是鸡肉块。
卢昭缇眼疾手快在烛八举筷前拍好菜品的照片,上传到点评的帖子,举手向老板示意。
附赠甜品是西瓜、哈密瓜和番石榴拼盘。
“谢谢你们教我家小孩做作业。”老板挪动桌面的餐具,为果盘腾出空间,“哈密瓜甜,多给你们来一点。”
隐四注意到卢昭缇的嘴角微微上扬。
节能原则第十条:利用外部力量。
其实,从点餐到现在,一直在贯彻这一条。
“请问——”老板的手还没离开瓷盘时,卢昭缇发问,“刚刚看到这栋楼的前门好像有人在吵架,发生了什么事吗?”
“吵架?”老板愣了愣,“楼下怎么还会吵架?”
烛八心说不好,想来大概风水馆的人相亲相爱,和睦邻里——至少可能在租户眼前如此。
但老板晃晃头发,又恍然大悟般道:“也是。虽然楼下老板娘脾气是很好,忍了老板这么多年,但谁能想到人一下子就没了,青春啊、金钱啊什么的也一下子都没有了。一时缓和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他们关系很不好吗?”
“也不算不好,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谭老板不是还挺有名的吗?人长得也不错,所以经常有很多年轻朋友陪着一起玩,时间长了,家都不怎么回,任谁都不会太乐意吧?但老板娘没有不开心,一直在管营业的事。他们在直播间卖各种风水法器,都是由老板娘操办,谭老板只负责露脸说话——应该说,只有谭老板能露脸说话。”
对卢昭缇这种升了初中后便再没有机会看家常电视剧,平时读小说也不太关注这类情感纠纷的学生,在生活中第一次听到如此故事,还是会感到新奇。不过,她毕竟也习惯了节能,如果故事没有触动某几个特定情感点,她自然喜怒不形于色——况且她现在还戴着面具。
于是接下来,她便有余地能调整自己追问的语气。
“这老板做人不太厚道啊。他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是不是欠了什么债?警察找不到人吗?”
“谭老板有时亲自来收租的时候,我听过他给家里打电话,开口就是十万百万的,很有钱的样子。而且,这么年轻就能开这么大的一家风水馆,一看就知道是富二代啊。他怎么可能欠别人的钱。不会的。他是今早直播时出了事故——这个不说了,小朋友还在。但是很奇怪啊,警察来问我问题时说,整栋楼都找不到他。好像听说,他直播用的是三楼,一大片地方,有舞厅啊,有茶厅啊,有游戏机,各种设备,也不知道是不是。怎么会找不到人,也找不到有地方着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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