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里,林谢总是早出晚归,并借口有公务在身,常常到半夜才回来。
沈枝意心知他干什么去了,也不说,但她每每见林谢回来时都神采飞扬的,连精神都好了许多,心里就不得劲。
原来前世林谢也是用这样的借口在敷衍她的,那时她还单纯的以为林谢真的如此辛苦,连半夜都要忙公务,为此她还特意找了父皇,求父皇不要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现在看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愚蠢。
不过驸马既然要借口公务忙,那她又怎能让驸马过上如此安生的日子呢。
于是这一日她特意没睡,在院子里等着,她看着驸马欢欢喜喜的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个什么东西。
夜色已深,漆黑如墨,便是如此暗的光线下,她都能看清林谢那上扬的嘴角。
眼见着林谢进了偏院,沈枝意才往那边去。
门没关,她直接走了进去,唤了声:“驸马。”
看见沈枝意来,林谢立马慌张的将手中东西收起来,然后心虚地上前迎着沈枝意。
“这么晚了,公主怎么还没歇息?”
沈枝意假意看了眼他方才藏东西的地方,又转而笑了笑:“我见驸马这么晚还没回来,心中担忧,想来驸马一定是公务繁忙,被缠住了脚。”
“是……”林谢垂下眼,不敢直视沈枝意,“近来翰林院中公务较多,曹编修让我把历年的书册都整理整理,所以就忙得晚些了。”
沈枝意关切地问:“那驸马可用了晚膳?我见驸马迟迟未归,所以特意备了些餐食,驸马可要用些?”
以前林谢不管何时回来,沈枝意都不会被他准备饭菜,今日不知怎的,居然还给他备了饭。
林谢心中虽然打鼓,但他来不及多想,便婉拒道:“劳公主操心,我已用过晚膳了,从翰林院出来后随便吃了些,就是怕回来后再动用厨房会惊了公主的好梦。”
他说得柔情似水,一双眼眸凝视着沈枝意,像是生怕她不信的样子,一连解释了几句。
“驸马真是细心。”她说。
沈枝意心知他说的随便吃了些是在何处吃的,也不打算直接拆穿,左右现在还没到时机,她还要再留些时间,让他们更情到深处一点。
沈枝意抚了把袖子,抬脚准备往林谢往常看书的桌案走去,林谢见状,立马拉住她,说道:“公主,今儿时间不早了,公主还是早些歇息吧。”
看着林谢突然紧张的眼神,沈枝意刚抬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
“那驸马明日若没事,就早些回来吧。”
见林谢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沈枝意解释道:“今日父皇赏了我一只珍宝鸭,说是行宫里养的,特别珍稀的品种,寻常可见不到,明儿叫厨房做了,给驸马也尝尝。”
听她说完,林谢才松了一口气,应声答道:“好,我一定早早回来。”
“那本公主就先回去了。”
说罢,沈枝意的目光在周围打量一圈,她没有停留,径直走出了林谢的偏院。
她今天可要好好休息,明天她要亲自为林谢准备一场表演。
……
第二天日上三竿,沈枝意才从房间里出来,她特意召了几个丫鬟来给她梳妆打扮。
穿好衣服,化好妆容,她忽而想起什么,说:“去把我收在匣子里的那只红翡镯子拿来,今日我要戴那只。”
丫鬟得了命令,赶忙去拿,可匣子打开,上下翻找了几圈,都没见到沈枝意说的那只红翡的镯子。
“公主……”
丫鬟被吓得不敢出声,一双手都在止不住的抖。
沈枝意看着她的神态,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梳妆台的匣子里,那里上下几层摆着数不清的珍珠玉器,珠钗手镯,可独独没有那只陛下御赐的红翡镯子。
她立时沉下脸色,质问道:“本公主的镯子呢?”
小丫鬟们不敢说话,往日也不是她们随侍在公主身边的,哪里见过她说的那只镯子。
况且,那可是陛下御赐的镯子,若是丢了,哪怕赔了她们的命都不够啊!
丫鬟们纷纷低下头,等着沈枝意的雷霆之怒,云锦见状,偏身上前,道:“公主昨儿还拿出来的,怎么就能没了呢,想来一定还在府中,定是你们没仔细找。”
她说着,又朝向沈枝意,眉眼一颔。
“公主,丫鬟们都是从宫中派来的,皇后娘娘亲自赏的,内务府都教导过了,必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枝意俯视着一众战战兢兢的丫鬟们,目光瞥向云锦,像是在应着她的话,说道:“那就让金嬷嬷带人去找!”
“告诉金嬷嬷,就是把整个公主府上下翻个遍,也得给本公主找出来!”
“是,公主。”
消息传下去,金嬷嬷亲自领着几个丫鬟去各个房间里翻,其他人都随沈枝意立在庭院前,午时日头很大,沈枝意搬着椅子坐在廊下,庭前攀延的紫藤花恰好遮出一片阴凉来。
约摸半个时辰后,金嬷嬷才带人将公主府上下都搜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
沈枝意又问:“可是全都找遍了,一处也没留?”
金嬷嬷道:“是,各个院子,丫鬟小厮们的房间都翻遍了,只剩驸马所居的偏院没去找了。”
“既有遗漏,那便再去找,务必要将公主府上下翻个底朝天,一处不落!”
金嬷嬷迟疑道:“可若是驸马回来……”
驸马这时不在府中,并不知此事,倘若他回来后,知道公主派人去翻他的住处,只怕是对两人的关系不利啊。
金嬷嬷这时还忧心着二人的情分,心道这二人素日关系不太好,好不容易这两天有所缓和,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再闹开了。
但沈枝意却道:“这镯子可是父皇御赐,是母妃的遗物,若是当真丢了,只怕父皇震怒之下,你们的小命都不保。本公主这也是为大家着想,金嬷嬷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吧?”
金嬷嬷是皇后宫中出来的,在宫里待了许多年的老人,自然清楚沈枝意生母于陛下的重要程度。这镯子是荣贞夫人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倘若当真丢了,陛下定会拿他们这群服侍的人问罪。
思及此,金嬷嬷也不敢再多言语,立即带着人往林谢住的偏院去。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金嬷嬷就带着人回来了,红翡的镯子是没找到,但她找到了一支翠玉的发簪。
公主府里的东西一如在宫中时,皆要在库房里有记录,金嬷嬷是公主府的管事,她手中自然有一份。沈枝意的东西金嬷嬷都一清二楚,所以她在看见这支玉簪时便知,这不是五公主的。
这玉簪成色一般,在民间算是个不错的,可要是在公主府里,怕是连垫脚都不够。
她不知这东西为何在驸马的书房里,便只能将东西拿来,交给沈枝意评断。
沈枝意看了眼云锦捧过来的簪子,心里清楚,这便是昨夜林谢藏在袖子里的东西。她更清楚,这是卫云瑶送给林谢的定情信物。
前世她撞破林谢和卫云瑶之间的奸、情后,就从林谢的身上找到了这支簪子,两人一直以此互诉衷肠,沈枝意那时气得要将簪子摔了,却被林谢一把夺走。
那是林谢第一次敢在公主府里反抗她,就为了这个破东西。
“不过是个无用的,没有留着的必要。”
于是,沈枝意拿起那支玉簪,不经意地松手,往地下一扔,玉簪登时碎成几块,四分五裂的落在前排丫鬟的脚边。
她起身,长叹一口气:“既找不到了,本公主也不想为难你们,这事便罢了,谁也不准往外传。”
丫鬟们齐齐福身:“是,公主。”
—
林谢从翰林院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沈枝意在公主府翻箱倒柜找镯子的事,他下意识地想起自己藏在书桌上的玉簪,便撩起衣摆小跑回偏院去看。
果不其然,玉簪没了。
林谢一瞬间心跌落谷底,他来不及怀念那是他和锦绣的定情之物,他只能忐忑地想,沈枝意看见那支玉簪是个什么神情。
她若知道那是别的女人送的,会不会大发雷霆,再将他赶出公主府?
不行,林谢一刻也忍不住,立马又拔腿跑向沈枝意的院子里,他要去打探一下沈枝意的想法。
林谢进门时,沈枝意正坐在镜子前梳妆,听见云锦禀报说驸马来了,她连忙叫人进来。
“驸马今日果真回来得早,厨房的饭菜还没做好呢。”她透过镜子的折射,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林谢。
男人面上略有些紧张,一双眼睛在她的梳妆台上打转,似乎是在找什么,但他又不敢问,只能咬着嘴唇,快速扫一眼,然后收回视线。
林谢拘谨地攥着手心,掌心泛起一层薄汗:“公主既嘱咐了,那我必定是要应的。”
沈枝意笑了一下,弯弯的眉眼映照在镜子里,她问:“驸马看看,我今日簪那支钗子更好看?”
说起钗子,林谢先是一怔,随即目光落在她面前的匣子上,他始终提着一口气,最终为沈枝意选了一支镶了红宝石的金钗。
“公主国色天香,簪什么样的钗子都好看。”
他说着,还亲自替沈枝意将发钗簪上,他动作很轻,一点点的簪进去,熟练到不像是第一次给姑娘簪钗。
沈枝意的目光透着镜子凝视他,笑得越发灿烂了。
“驸马的眼光真好,这支金钗确实适合我今日的衣裳。”
“公主喜欢就好。”林谢迟疑了一下,见沈枝意始终没提,他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我听说……公主今日在我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支玉簪?”
她特意没提,没想到林谢反倒先坐不住了,沈枝意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一支翠玉的簪子,本公主还想问问驸马,这是从何而来呢。”
闻声,林谢慌忙解释:“公主千万不要误会,这支簪子……这支簪子原是我要送给公主的礼物。”
“哦?这是驸马要送给本公主的?”
“是啊。”林谢说道,“再过两日就是我与公主成婚一个月的日子了,我是想着要为公主准备一份礼物的,但公主也知道,我如今官职低微,俸禄微薄,实在买不起昂贵的首饰,便只能以这支玉簪赠给公主了,还望公主莫要嫌弃。”
这玉簪并不值什么银子,不过是市面上最普通不过的式样,若非沈枝意早知那是他与卫云瑶的定情之物,便当真会信了他这番话,然后再心疼驸马一番,为他向父皇再求个官职也说不定。
但现在的沈枝意可不会那么好骗了。
她听着林谢的话,随即故作诧异地说:“原来竟是驸马送给我的,我还以为……是本公主误会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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