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大雪纷飞,正好压住零星余火,扑灭隐患。
阿吉勒率人清点火场损失,忽闻禀报:神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踪迹全无。“查。”阿吉勒脸沉如水:“只要有人见过神师踪迹,上报者重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番彻查后,终于有人供出,见到神师趁大火混乱,背着包袱悄然离开谷地。
消息因盘查而泄露,人心骤乱。那些虔信神明、追随神谕而来的信众无不震动,认为能与神明联通的神师离去,是诸天神明已抛弃狼主的预兆。
西部谷地本就苦寒荒凉,再失去信仰支撑,许多人开始动摇,哗然鼓噪,纷纷叫嚷着离开。有人去牵牲畜,有人收拾行囊,还有人直言:“神师都跑了,留下来一定是死路。”
此时,一道清脆女声响起:“神师逃了,但神明并未抛弃你们。”
满面灰尘的玉苏阿披着厚毡站起,走到众人视线中:“我是耆善大居次玉苏阿,在我十五岁生辰时,当着众多族长、使臣的面亲手铸就金人,是神师认定的月神转世。”
“我险些葬身火场,却在火中得到神示,觉醒月神之灵。”
风雪扑面,玉苏阿站得笔直:“神师离去,是因他完成了使命,将与神明联通的神通转给了我。”
“火灾不是诸神抛弃你们,恰恰是一场试炼,只有经受住试炼的才会被神选中。”
玉苏阿眼中逐渐亮起宝石一样的光芒,仿佛回到人人为她着迷的十五岁,还是草原上人人爱慕的“心上花”。
人群安静下来,接连有人向她跪拜。
玉苏阿的目光越过人群,定定望向毡幕之后的雪霁,以及毡幕前笔直而立守护她的默卡。
两个人身影再次刺痛她的眼,但这一次,玉苏阿并无情绪波动,心中满是骄傲:齐长宁喜欢你,给你冠上左贤王之女的身份,封你为青色月神,称你为诸神宠儿,那又如何?如今的你,不再是大齐天子独宠的雪夫人,不过是被阿吉勒掳来的“海若娜”,无名无份无依靠,与我别无二致。而神师离开,我抓住一瞬即逝的机会,成为握有西戎最高神权的人!
阿吉勒没想到一向愚蠢浅薄、只知争宠的玉苏阿竟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平息人心动荡。他微微挑眉,打量这个被他轻视的女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我的阏氏……”
他快步走至玉苏阿身旁,朗声接道:“玉苏阿说得对!火焚谷地,是诸神的昭示!”
“昭示此地已非久居之所,我们是时候走出这里,走向东方,走向更广袤的牧场、丰饶的土地,走向富得流油的大齐,去劫掠,去征服!”
“大齐天子羸弱,子嗣寥寥,朝局初定,人心不稳。”
“而我们,”阿吉勒环视四周,不再掩饰野心:“我们有月神庇佑,有左贤王遗宝,有数不尽的勇士!”
“谁也不能阻挡我西戎的振兴!”
人群短暂静默,随后如山呼海啸般爆发出惊天欢呼,众声中,忽然有人高喊:“狼主!”
一个年迈族长从人群中站出:“你说有月神庇佑,可我们该信哪位月神?是助你找到左贤王宝藏的海若娜?还是真灵觉醒的玉苏阿?”
一问激起千层浪。
信仰虔诚、愿跟随神谕前行的信徒,纷纷站在玉苏阿一方;而得了宝藏好处、或不愿贸然东征的部族,则倾向于海若娜。
阿吉勒眼见双方分裂,知道此时强压无用,不如顺水推舟,他双手高举压下躁动:“安静!”
“你们说得对,既然众神在上,自当由神决断。”他目光灼灼,语声铿锵:“西戎祖制,‘铸金问天’。”
“谁能令神像铸成,金人不裂,便是神明所选,真正的月神,领万帐之祭,成为我的大阏氏!”
毡幕前后,齐长宁心中皆清楚:不论“铸金问天”的结果如何,阿吉勒都不可能放弃雪霁。就算玉苏阿铸成金像被立为大阏氏,阿吉勒仍然会迎娶海若娜为阏氏。
雪霁是阿吉勒左右大齐局势的筹码,是他威胁齐长宁的人质。
“今日赖你力挽狂澜。”阿吉勒笑着牵起玉苏阿的手,大声道:“我的好阏氏,你可以在我帐下挑选任何一样宝物。”
玉苏阿仿佛早已想好,立刻大声道:“狼主,我要默卡。”
阿吉勒挑眉,唇角挂笑:“默卡是个阉奴,忠顺能干,确实适合给阏氏们当护卫。”他拉着玉苏阿往毡幕走去。
“海若娜,”阿吉勒站在毡幕外,向毡幕内道:“玉苏阿阏氏想要默卡,你给她吗?”
人群的目光齐刷刷望向这边,空气顿时紧绷起来。谁都知道,在铸金问天之前,玉苏阿索要海若娜的奴仆,是在公然给她下马威。
但狼主本可以直接赐给玉苏阿,却先行询问海若娜之意,虽然只是走个过场,却等于为她递了一个台阶,让海若娜自己决定是否承让,并未让玉苏阿在气势上压她一头。
毡幕后,响起清泉漱石般动听的声音,轻描淡写道:“一个奴仆而已,阏氏想要,给她便是。”
无所谓的态度,仿佛随手赏出去一件不值钱的小玩意。
周围人神色微动:玉苏阿想要的,在海若娜看来,不值一提。她顺着阿吉勒递出的台阶,优雅从容地接下,不露半分被压制的气息,反倒显得大方得体,气度不凡。
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间,就将玉苏阿的试探与挑衅,悄无声息地化解。
阿吉勒大笑出声,显然十分满意。他一拍默卡的肩,朗声宣布:“默卡,玉苏阿是你的新主人了。”阿吉勒满意大笑,拍拍默卡的肩,宣布:“默卡,玉苏阿是你的新主人了。”
忠诚顺从的默卡立刻伏地叩首,双手按住心口,又一次虔诚接受命令。再起身时,站到了玉苏阿身后。
毡幕后,听着阿吉勒的笑声,雪霁松开紧握的双手,掌心满是冷汗:幸好,阿吉勒并未对默卡起疑。
默卡站在帐中,玉苏阿看着他,缓缓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很俊美,像天上诸神中最俊美的的龙子降临,世间无人能比;他很厉害也很爱我;他很温柔,表面冷淡,其实什么都依着我,从不凶我;我喜欢什么他就为我寻来,我讨厌谁他就杀了谁,阿吉勒在他面前就如凡夫见神明……”
玉苏阿眼神迷蒙,越说声音越柔软,带着梦呓般的怅惘,不断诉说自己想象中的齐长宁。
默卡一言不发,铁面具下的眼睛毫无波澜,像最合格的阉奴一样任主人自言自语。
“可惜了,”玉苏阿忽地一笑,眼神陡变,尖利冷酷:“可惜他后来瞎了眼,不配再活着。”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默卡的铁面具:“你很像他,有他的身姿,他的气味,他的怀抱。你把我从火里抱出来,那时候我还以为,是他来了,就像,就像他在抱着我……”
玉苏阿说不下去了。
她能回忆起来的、和齐长宁的亲密接触只有寥寥两次,齐长宁从未像默卡一样横抱起她……横抱的记忆那样真实,却只来自于无数次梦中。
玉苏阿混淆了真实与幻梦。
她屈指在铁面具上敲了敲,指节触感和传来的声音令她满意,眼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可以任她调校。
“你是他的替身,是我的奴隶。”玉苏阿道:“我要你做我的恋人。”
铁面具下,默卡目光微顿,似乎在面具后皱了皱眉。
“我知道你是阉人,”玉苏阿自顾自道:“阉人才好,阿吉勒不会在意我身边的阉奴。”
她抱住默卡,丰满的匈压在他身上,轻轻喘息:“你不懂,阉人也可以很快乐,我们两个都会很快乐……我来教你,抱我……军主,陛下,长宁……”
默卡推开玉苏阿,后退几步,手抚胸口弯腰行礼,保持奴仆与主人的距离。
玉苏阿身前一空,匈脯起伏,喘息不定,急急命令道:“默卡,脱衣。”
默卡站着不动。
玉苏阿脸色一变,狰狞凶狠,隐隐有几分歌玛的模样,一字一字道:“我是你的主人,我让你脱衣。”
默卡还是不动,就像聋了一样。
越发像齐长宁了。
“你不过是个阉奴,连狗都比不上,更比不上他一根头发丝,也想在我面前端架子?”玉苏阿瞬间红了眼睛,声音尖锐:“你就是我的狗!我让你哭你就得哭,让你笑你就得笑,脱!”
默卡动了,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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