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静时目送他离去。
人一走,她殷切美面上登时冷了下来。
正此时,候在门外良久的一老髯走了过来。
舒静时眯眸,站在原地看着这人将门关上。
老髯恭敬行礼,“贵人大驾光临,老奴跟您请安了。”
舒静时沉默,看着这人从怀中掏出太后手信,其上清晰印着太后私印。
“老奴在此恭候您多时了。”
舒静时瞥了眼,自顾自坐在一旁软凳上。
“说吧,太后怎么吩咐。”
老髯还半跪在原地,闻言,忙上前凑到她耳边低语。
好片刻,老髯说完话回身,站在舒静时身侧。
舒静时唇角溢出冷笑,素手把玩着旁侧茶盏,随意开口:“本宫要如何助?可莫说是要本宫与赵湑同归于尽。”
老髯抬首,赶忙解释:“自是不敢。只需要贵妃您辅助,待事成之后,奴等送您回江南。”
舒静时眼前一亮,忽而想起妹妹舒彤云。
可不等她问出口,老髯便已率先开口:“至于贵妃的胞妹,您大可放心,只要事成,会随您一道儿回江南。”
舒静时轻舒一口气。
老髯却忽又开口:“若是事未成…您和您的胞妹怕是都回不去了…”
舒静时沉眸,她双手攥拳,面上不动声色,只轻哼一声:“放心,本宫会尽力完成。”
老髯露出浅笑,言语却带着几分威胁:“老奴也会跟着贵妃一起,若贵妃有何吩咐,老奴时时刻刻都在。”
舒静时皱眉,没接话。
待老髯离去,舒静时待在厢房,直到深夜。
可直到次日清晨,都不见赵湑归来的身影。
舒静时起身,一清早门外候着不知何处拨开的两个女使。
舒静时没说话,任由两个女使入内,为她梳洗装扮。
其中绿衣女使替她挽着发髻,温声开口:“夫人,奴是这府里的管事女使,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找奴。”
舒静时淡淡‘嗯’声,忽而想起赵湑,问:“你可知我夫君他们去了何处?”
“奴晓得,昨夜明水村又突发洪灾,我家主君和您夫君几人都留在那处,搭建灾民的临时住所。”
舒静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抿唇不语。
倒是另一蓝衣女使轻笑接话:“您是在担心您夫君?”
舒静时回神,正要反驳,话到嘴边却只道:“这秋日夜里寒,我怕夫君受凉。”
两位女使相视一笑:“您跟夫君的感情真好。”
舒静时没接这话,转了个话题:“待会儿可否陪我去膳房做些饭菜,午时我想亲自送过去。”
“夫人您要亲自烹饪,可差小厮送去,那处灾民众多,路又泥泞,无须亲自到场。”
舒静时轻摇头,“不必,我自己去便好,也顺道看看灾民的处境,前去出份力。”
两位女使没在说甚。
舒静时却陷入沉思。
她方将的托辞,也掺杂着几分真心。
她是要杀赵湑,不愿留在大周境内。
却也知道国土有界,生民无界。
万民受苦,哪怕是大周的子民,她也愿伸出援手。
午时二刻,舒静时乘着马车到了明水村赈灾营。
遍地都是鹑衣灾民,泥泞洼地颠得马车踉踉跄跄。
舒静时命人停下,被女使扶着下马车。
那洁净的锦鞋落地瞬间便沾上几滴泥点子。
她头戴帷帽,遮住整张脸。
只抬手吩咐几个小厮将带来的馒头分给灾民。
而她则去找赵湑。
她身后随着两名女使,三人从一行灾民中走过,又传过几个帐篷,才瞧见一众官差。
舒静时脚步加快,还没走上前,便一眼瞧见赵湑。
他被官差簇拥着,站在首排。
头戴介帻,布衣上满是污渍,脚下靴履也被淤泥湮没,看不出旧颜色。
舒静时正打量着,一行人察觉来人,朝她看来。
赵湑眉梢轻蹙,凤目圆睁,有些不可置信:“阿时。”
说话间,他行姿肃肃,快步过去。
舒静时愣在原地,直直看着他。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赵湑。
在她印象里,此人一向冕服着身,环金佩玉,是个不懂民间疾苦的风尘外物。
如今衣衫朴素,却丝毫不遮掩他一身清明正气。
赵湑临到她身前,意识到自己浑身泥泞,不敢靠太近。
“你怎来了?胡闹!”
舒静时不答,她神色有些复杂,莫名心口泛酸。
所幸戴着帷帽,众人观不得。
她只柔声开口:“夫君。”
说着靠近,欲攥住他衣袂,却被赵湑快速躲开。
“脏。”
说罢,拂了拂手上灰尘,才去牵她手。
众人此时也意识到舒静时不凡的身份,忙跪伏行礼:“不知贵人莅临,我等有失远迎。”
不等舒静时答复,赵湑便转身,健步过去,扶起首排一位穿着朱色官服的老者。
“知州快请起。”又朝舒静时招手,“阿时过来,这位是本地的知州楼平寄楼大人,亦是吾曾经的老师。”
舒静时诧异,一朝天子竟也能对臣子这般恭谦。
这般想着,她缓缓上前,朝知州欠身一礼。
楼平寄回礼,苍老的手上,俱是泥渍。
“初见便让贵人登临此泥泞之地,实在是委屈贵人了。”
舒静时颔首,“不委屈,如今水患,我合该同各位大人一样,出份力。”
楼平寄得体一笑,“贵人您慈悲为怀,能来此地已是万民之福。”
舒静时颔首,没答话,而是吩咐身后女使将端来的食盒递过来。
楼平寄识相地找个借口离开。
赵湑拉着她入了一处帐篷。
舒静时亲自将食盒打开,却不想被身旁少年攥住手。
她一愣,诧异抬眼。
少年倾身上前,揽住她纤腰,撩开她的帷帽,吻了上去。
舒静时单手握拳,抵在他身前,僵直着身子任由他深吻。
好片刻,两人粗喘着气,面对面抱着。
舒静时轻推他胳膊,“夫君饿了吧…”
她刚说完,赵湑抬起她下巴,使她仰头与自己对视。
“你说什么?”赵湑声音喑哑,带着几分柔。
“夫…君…”
赵湑指尖摩挲着她下巴,嘴上重复,“夫君…”
他说罢,轻笑一声,将人抱坐在桌子上。
有力的胳膊攥紧她双肩,确保她不摔下来。
舒静时怯怯地看他,“您…”
赵湑垂眼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劳你来此,实在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舒静时眉梢轻挑,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我该待在何处?”
赵湑没答话,自顾自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温柔地替她将碎发拢到耳后。
耳边酥软的触感惹得舒静时心口一颤。
她轻咳一声,扯出一抹笑,忙转移话题:“我亲手做的桂花羹,尝尝。”
说着,她跳下桌子,打开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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