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owtime!Chowtime!”
狱警的喊声响彻了整层楼,这标志着晚餐时间到了。折腾了一天,纲吉肚子饿得咕咕叫,但他完全没心思进食,满脑子回荡着一个名字。
“迈尔斯.阿普舍”
他之所以来阿美利卡,为什么前往巨山病院,全部拜眼前的男人所赐。公司让他寻找的同事就叫迈尔斯.阿普舍。
纲吉早就对找人这件事绝望了,毕竟自身都难保,然而在最不可能相遇的地方,他的室友居然是迈尔斯。这已经不是概率能解释的问题。
他魂不守舍地跟着大部队,离开囚室前往餐厅集中用餐。
作为巨山病院资助的监狱,辛亚拉设施显然资金雄厚。餐厅足足有三层,地板是灰色的金属板,桌椅都牢牢地固定在地上,防止原住民用它们做点吃饭以外的事,特指抡起来砸在别人身上。
食堂并不安静,纲吉他们并非最早到达的一拨人,刚走进门,起码有三波视线扫了过来,在纲吉与蓝波的脸上停留,有的目光很快收回去,而有的目光在他们俩脸上舔了一圈才收回去。
虽然纲吉脸上的眼镜看起来又大又笨,但体量瘦削的犯人在美洲很多监狱里还可能面临另一种遭遇。
迈尔斯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别人的视线,示意俩人跟着他快走。
晚餐是豆子、还有炸得油腻腻的鸡块、每个人还能拿到橙子作为餐后水果,圆滚滚的橙子堆在不锈钢框子内,负责分发食物的犯人挑挑拣拣,拿个最小的放进纲吉的托盘。
他们三人坐在餐厅很不起眼的角落。
屁股刚一沾凳子。纲吉便如同竹筒倒豆子把他的来意和遭遇都说个遍,他讲这个是为了让迈尔斯相信自己,也是为了求得一个答案。
对方在巨山病院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蓝波识趣地没有说话,加入旁听的行列。
迈尔斯咽下一块鸡块,又喝了口发涩的水,像是在整理思维。纲吉的到来显然是他意料之外,足足思考了五分钟才开口。
他的第一句话是。
“实话讲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多多少。”
第二句:“但不管是巨山病院,还是辛亚拉,这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很难理解上帝为什么会允许。”
时间倒退一周半,当迈尔斯踏上这片布满沙尘与狂风的土地,他同样没有想到,这次简短的外勤,将会为他的一生蒙上厚重的阴影。
“巨山病院里的病人,不全都是精神病。”
“或者说,精神病在里面才是珍稀品。”
这是第一个真相。
迈尔斯在巨山病院周遭蹲守了三天,从当地人口中得知了这栋病院的历史。在第四天晚上,通过角落花园一处残破的铁丝网,他成功潜入了巨山病院。
“释梦治疗。”迈尔斯吐出一个陌生词汇。
病院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迈尔斯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这项治疗如何进行,但他清楚那些接受治疗的病人状态。
“慢速眼球运动睡眠状态有笑声,大量真皮出疹,肺部中型支气管积累……”迈尔斯报出一串专业的医疗名词。这些内容记载在病人的治疗记录上。
由于巨山病院的安保很严格,他只能在外围游走,但即便如此,迈尔斯也发现了一个惊天事实。
这家病院致力于把普通人变成疯子。
他亲眼见到一名仅仅是失眠的病人接受三天释梦治疗后变得歇斯底里,口吐白沫。也亲眼见识到原本情绪稳定的病人在进入治疗室后变得狂躁不安,最后居然一头撞死在窗台上,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不管怎样,释梦治疗摧残着病人的精神乃至性命,而且从档案室的资料来看,巨山病院有大量病人压根没病。
纲吉打了个寒颤,迈尔斯的话似乎勾起了他潜在空白的记忆,但他仍然什么都记不起来,唯一能体会到的情绪只有惊悚。
惊悚、极致的恐怖。
然而很多记者有个职业病,这个职业病能帮他们功成名就,甚至拿下普利策金奖,也能将其打入地狱,为自己的行为终身付出代价。
这个职业病叫见好就收。
迈尔斯没能获得普利策金奖,地狱大门对他敞开了。
他试图挖掘巨山病院更深层的奥秘,并在前往真相的道路上暴露。
“他们抓住我后,将相机和录音笔一并抢走,巨山病院的人看了里面的东西,当着我的面掰断了内存卡。”
没有拘留,没有诉讼,甚至不给迈尔斯保释的机会。跳过所有手续,他直接被扔进了辛亚拉设施。
“这也是为什么我说,你最好别对假释抱太大希望。”他看着纲吉的眼睛。
“我虽然就比你们早来几天,但是每个我接触过的囚犯说法都极其统一,这里刑满释放是极少数的情况。”
“人人都在追求重生。”
重生,Reborn,纲吉轻轻咀嚼着这个单词,它听起来充满宗教意味,又或者是某种象征隐喻。
“那要怎么办。”他喃喃自语,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灰暗下去。
“还是有办法的。”迈尔斯低声说,他拍了拍纲吉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看。
他们讲得太专注,忽略了身后不远处的喧闹。
食堂从不安静、从不。嬉笑声、谩骂声、大声咳嗽、吃饭的咀嚼音。无数人有无数张嘴,声音从里面冒出来又汇聚在一起,像是灰色云团,平等地笼罩在每个人脑袋上。
而当下,纲吉认出了位于喧闹中心的人物。
他对这张脸有模糊的印象,今天入狱的新人,那个头发有金子光泽的白人,他当时走在自己斜前方差点摔倒。
“脱掉衣服,我请求你脱掉它,掩盖着这么美丽的东西是不道德的。”
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有纲吉这样的“好运”,能分到两名和善的室友,那名新人颤抖着身体想往后退,但是身后的退路也被人挡住了。
“上帝啊,你们不能这样……”
“别开玩笑了,小花瓶。这里是辛亚拉监狱,上帝也会闭上眼的。”一只手搭在新人肩膀上,富有暗示地上下滑动。
“得了吧,柯克,要干你回你的狗窝干,别在食堂败坏别人胃口。”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家难道不想在吃饭时看点余兴节目吗?”
那些人压根没有掩盖音量,身体摩擦的缝隙不断变小,周遭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
纲吉不知道迈尔斯让自己看这个做什么。哪怕这是一座监狱,几乎人人身上都背负着罪孽,法律也已经给予了他们审判,不应该再被人如此羞辱。
“坐下!”
迈尔斯手上用力,硬生生把纲吉重新按回位置上。
“你冲过去又能怎么样?你打算为了自己的正义感沦为下一个‘余兴节目’?”
身后细碎的哭声,破碎的呻吟,这些东西往纲吉耳朵里钻。下一秒耳朵被蓝波盖上,给所有的声音都蒙上层纱。
“听我说,纲吉。”迈尔斯的语气极快。
“鸡j、辱骂、围殴,监狱里这种冲突很多,因此而死的人却寥寥无几。辛亚拉设施一直在补充新人,数量远超过明面上的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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