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收剑，肃立颔首，“是，王爷。”便俯身退下。
楚嫣在店里看店，此时还未回家，萧澹安抚了一院子的伙计之后，出门寻陆升，方才斥了他，这人便没影了。
王爷在院中，黑甲卫不敢走远，萧澹没走多久，便看到陆升在一颗树下，背向官道，垂手而立，不远处，黑甲卫隐蔽在林中歇息。
萧澹上前拍了拍陆升的肩膀，“辛苦了。”
陆升回过头来，拱手行礼，萧澹扶了一把，“行了，没有外人，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咱们许久未见，本王晚上与你好好喝一杯。”
陆升面色仍是十分紧张，“王爷，此番属下跟在大月商队后面，按照行路速度计算，穿过吐蕃应该最多七日，但他们竟用了十日，必然是在吐蕃境内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会不会是路过它国，顺便游玩或者置换货物？”萧澹考虑道。
“不可能，”陆升果断摇头，“根据属下的观察，这支商队纪律严明，行路速度极快，他们日夜赶路，不浪费一分钟时间，如果没有特殊行程，不会在吐蕃浪费时间，但是他们行事非常小心，属下不敢跟得太紧，所以没有探查到他们在吐蕃的具体行踪。”
萧澹拍拍他的手臂，“你做的很好，敌人狡猾得很，哪那么容易得手，如今我们在暗，他们在明，盯紧那商队领队，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陆升犹豫半晌，又进言道：“王爷，前两日收到皇都来报，灾情又严重了，陛下有意召您回皇都主持赈灾，若是夫人不肯回去，您要不要考虑先行回府，属下可留一队黑甲卫在此护卫夫人安全。”
萧澹点点头，“赈灾是大事，本王身为上十二卫统领，也确实不可在外太久，嫣儿那边，我会同她说。”
已近傍晚，楚嫣从店里返家，陆升带黑甲卫来小院的事，下午她便听说了，心中隐约猜到，临安王恐怕在这儿待不久了。
刚一进小院门，便见萧澹在门口迎她，“东家，累了吧，洗洗手吃饭了。”
“你做饭了？”楚嫣惊讶地看着他，萧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牛二帮忙，本王只是打个下手。”
楚嫣抬头环视，发现院里伙计都没在，平时这个时间热闹的小院，今日竟然分外安静，院子中央摆着一桌酒菜。
萧澹拉她到院中坐下，“本王请他们去酒楼吃饭了，院子留给咱们，本王有话对你说。”
楚嫣垂首想了想，抬眸看向萧澹，“王爷的心意，嫣儿都明白，但是……”
萧澹抬手按住楚嫣的嘴唇，不准她再说下去，“嫣儿，先吃饭，尝尝这条鱼，上面的葱段是本王亲手切的。”
楚嫣无奈笑笑，夹了那葱段并鱼肉塞进嘴里，点点头，“嗯，好吃。”
两人边吃饭边饮亚瑟自酿的一坛葡萄酒，渐渐地，两人脸颊都飞上了两抹红晕。
“嫣儿，”萧澹见菜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抓起楚嫣的手，“皇都来信了，本王需得赶紧回去主持赈灾事宜。”
楚嫣不解道：“我记得赈灾需得调动商会力量，筹措银钱，应是掌管商务的宰相分内之事，为何需得王爷出面？”
萧澹点点头，“主理商务的右相去年告老还乡了，此位空置，还未有合适的人选，此番赈灾，皇兄也想借机观察，哪个能臣可胜任这个角色，此人要与商贾打交道，需得有市井商道的经验，还得有调动大笔银钱的魄力，又要守得住本分，很难选择。”
楚嫣听得明白，涉及百姓民生，萧澹必须得回去，她回握着他的手，“王爷今日，不光是为了同嫣儿道别吧？恕嫣儿不能跟王爷回去……”
话音未落，萧澹摇摇头，“不，上次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本王没想过勉强你，只是，此去一别，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本王有些话必须今日告诉你。”说着，从身后取出出一副卷轴来，他将卷轴展开，拉楚嫣上前来看，竟是一张天冈堪虞图。
楚嫣不解，临安王拉她看向滇南的位置，“嫣儿你看，这是我们如今所在的位置，这里距离皇都很远，快马也需要走一个半月才能到，但距离这里近一些，”说着，指着滇南北向的一个地方。
“这是哪里？”楚嫣问道。
“西州，这里接壤吐蕃，本王曾在这里戍边多年，从这里到滇南，只需要七天。”
楚嫣不解道：“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嫣儿，”萧澹面向楚嫣，郑重道：“待本王解决了赈灾事宜，立了功，便向皇兄求一个恩典，自请回到西州戍边，替我天冈看牢吐蕃这帮贼人，也能时常回滇南看你，到时候，本王隔月可回小院探亲一次，同你待上七天，路上再七天，我们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相处的，你觉得可好？”
见楚嫣只一径看着他不说话，萧澹赶忙补充道：“你不要误会，本王不是逼你现在做决定，只是想要告诉你，若是你选定了这里，不愿意再回王府，我们也有在一起的办法。”
楚嫣嘴角略微勾起弧度，“王爷走这么远，府中的孟夫人，还有其他几位侍妾怎么办？”
萧澹正色道：“孟氏已经由皇兄做主赐了和离，为她另寻出路了，至于其他的人，上次你刺了本王之后，本王就已将她们全都遣散了，只有你，再没有旁人。”
楚嫣不依不饶，“那我算什么，王爷养在滇南的外室吗？”
萧澹急了，“嫣儿，你怎会这样想，从一开始到现在，任何时候，任何名分，只要你想要，只管向本王开口，只是上回仲秋……你说不愿意，本王才未敢再提……”
这还是那个杀伐决断的临安王吗，楚嫣看着眼前的人，他目光中脉脉含情，却又有一丝担忧和小心翼翼，焦灼地搓着手指，好像很怕听到不如预期的回应。
楚嫣本想逗他，看他如此样子，又有些不忍，只说，“王爷，您的提议嫣儿会考虑，此番您先安心回皇都复命，事情办妥了，我们再见。”
“再见？嫣儿，你的意思是，还想再见到本王，对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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