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制改革的事情传出，全国一片哗然。
小贵族们心惊胆颤，大贵族们到处打听这个雅各布是何方神圣。艾德里安倒是惬意，在花园喝着茶，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现在已经进入深秋了，继位已经过去近半年了。
虽然让雅各布去政务院挑选随从文官，但是也能料到这个愣头青估计也选不出什么人来，艾德里安借助克林家族，派去几个家族旁系子弟，忠诚身份低微好拿捏。
雅各布可是焦头烂额，虽然有先父的笔记作为基础来调查，但是他是连连碰壁，即便政令已经颁布，但那些贵族向来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这都算好的了。
严重一点的就是雅各布已经收到好几次的刺杀了，若非有莫林家族的人在，怕是早就死千次万次了。
在他的改革方案中，需要登记农奴身份，但是那些贵族怎么肯，农奴是他们的私有财产，明眼人都知道登记身份就是要按人头纳税，残暴一点的那就是直接活埋了，宁愿忍过这一次，也不想交钱。
是的，那些贵族认为雅各布的税制改革不会长久。
等那位新皇玩够了，自会收手的。虽然武力咱比不过，但是可以当老赖嘛。你总不可能因为我拖欠税务就把我整个家族都灭了吧！
艾德里安早已预料到这件事，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情管这么多了。
百合来信，教皇将派遣一位新的红衣主教前来，那位新主教，出乎意料是平民出生，百合调侃道，这是一位老熟人了。
“塞缪尔。”艾德里安念出那个姓名，怎么不算是老熟人呢？
当年宫变，年幼的皇子被囚禁在边境教堂，那里收养了许多孩子，若非教堂意外失火，说不定自己还待在那里。那位塞缪尔就是收养的孤儿之一。
艾德里安放下信件，手腕上隐约显露出暗红的伤痕，“如果是他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
赞恩走进教堂，他伪装成一位商人之子，虔诚的向神父祈祷，等礼拜过后，他拉住神父。
“我母亲命不久矣，她是一名教徒，若非实在下不了床，今日她必会来做礼拜。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待她死后，是否能常伴神明左右。”
赞恩一副担心的模样，他恳切地看着神父，神父微微一笑，“只要她诚心恕罪，必能升入神国。只是，如今她似乎不便赎罪是吧…”
“那该如何是好啊，我不愿亲眼看到母亲堕入地狱！”赞恩语气逐渐激动起来。
神父拍拍他的肩膀安抚起来，“教皇冕下赐予我赎罪券，此券可免去人的罪过，只是…”
“我愿意给教会捐钱！多少钱都成！”
神父笑意更浓，“小先生对母亲的爱护之心真是让我动容，本不该这样做的，但既然如此…”
赞恩离开教堂，拿着轻飘飘的赎罪券，“真是道貌岸然啊。”他低声朝右边说道。
“待会你进去一定要小心！”
他絮絮叨叨的对空气说话，旁人见他如此，还以为是哪家的精神病放出来，连忙躲他远远的。
空气中只淡淡传来三个字“放心吧！”
雅各布郁闷的在酒馆喝酒，旁边的座位突然坐上了一个人，他不理，只是喝着自己的酒。
酒杯被人拿走，他正生着气，刚想开口说话，结果一看是熟人，这不是帕德里克吗？
“你怎么在这里？”他有些惊喜。但马上他又说道：“你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也是，在陛下面前大言不惭，结果…什么事都干不好…”
说罢，他夺回自己的酒杯，又是埋头喝着酒。
帕德里克担忧的看着他，“好了好了，别喝了。这件事本来就要慢慢进行，你不能急于求成！”
他动手阻止雅各布喝酒。
看见雅各布如此消极，他心中也不好受，身为多年的挚友，他深知税务一事对雅各布的重要性。
他沉默一会儿，最后看着好友沉迷酒精的模样，还是不忍的开口。
“你…你要是实在没进度，我知道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雅各布一下支楞起来，连忙追问道。
“你贴过来一点，是这样的…”
只见雅各布的眼睛亮了又亮，随机又陷入沉思。
“我警告你，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不要冲动！”
“放心吧！”
帕德里克看见好友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也放下心来，他们举杯同贺，畅想着光明前途。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啪嗒。”
乌云密布，压的人有点喘不过来气，王都连下了三天的雨。
帕德里克失神的看着眼前冰凉的人，不论他如何呼唤，雅各布都没有醒过来。
不会在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喊着自己的名字，也没办法给自己任何答复，明明上周才在一起喝酒，说着一定要为父亲报酬。
“我早就说过，要万事小心，为什么你不听呢！”
他双手紧扣雅各布的肩膀，发丝的水滴在雅各布苍白的脸庞上，人是僵硬的，一如此时帕德里克的心。
他看见雅各布的尸体，一开始是呆愣，随即是莫大的悲伤，然后是懊悔，最后是恨。
一旁的侍卫将帕德里克拉走，他出现在这里已经是意外了，不能被别人发现。
“少爷快走啊，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侍卫连忙劝着。
“我不走，雅各布，雅各布还躺着呢，他最怕冷了！我不走，你们放开我！”
他怒吼着，挣扎着，此时他全无贵族礼节，只是一个无能狂怒的失去好友的普通人。
“您不能让雅各布先生死的毫无价值啊！”侍卫强硬的将帕德里克拽走。
听到这句话，帕德里克愣了一会儿，“他没有死…”
三五个侍卫将帕德里克扛走，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冰凉的和雅各布的手一样。
雅各布最怕冷了，他父亲刚死的那一年，也是这样的雨，这样的暗无天日，他一个人躲在衣柜里，脸上流过的不知道是血还是雨，从那天开始，他知道雨不会停了。
皇宫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的雷霆闪过，白光闪出新皇的身影。
“最讨厌下雨天了。”艾德里安伸出手，接过几滴雨，“湿漉漉的好烦人。”
雅各布尸骨未寒，他的税制改革因他的死而被迫停止，帕德里克在一众贵族的欢呼声中成为政务院负责税务的新任文官。
他将推行新的税务制度，在觥筹交错中，他优雅的附和一些贵族，谈论税务问题，温文尔雅备受推崇。
税务官的办公室已经打扫干净，完全看不出之前有个平民小子在这里日夜不休的工作。
他抚摸着书桌，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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