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我搂着负伤的银杏,愧疚地放轻嗓音。
李大叔分神扭头看了我怀里的银杏一眼,着急吩咐:“小鸾镜,带杏子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我扶着身上见血的银杏赶紧逃离战场,青漓睨了眼正手捏黄符念诀施法的宋潮生,蹙眉沉沉骂了句:“只会欺负女人的废物!”
然我拖着受伤的银杏还没跑远,眼前的荒草地与块块青翠农田就陡然化成了一片青黑平地,阳光被黑暗吞噬,四处萦飞着猩红的萤火虫——
像是闯进了另一个森冷恐怖的世界……
野草化成的刀刃一瞬间又重新变回了柔软的嫩叶,簌簌落地。
李大叔与宋潮生合力用黄符凝成一个结界,罩在我们四人头顶——
我见跑不掉了,便扶着银杏停下来,扭头担忧问她:“杏杏,你疼不疼?还能撑住吗?”
银杏用手捂着肩头的伤,灼目鲜血自她指缝间溢出来,条条血痕淋漓织满她整个手背。
“我没事镜镜……你别看、会吓着你……我们走不掉了,你快去龙仙大人身边,他的身后最安全!”银杏把我推向青漓,我执拗地抓紧她胳膊不肯走:“不!我要和你在一起!你都受伤了,我不能抛下你不管!”
银杏痛苦皱眉,齿尖将下唇咬出鲜血,无奈吐槽:“大爷的,这伤口怎么那么疼!镜镜你别担心我,我能自保,只要你安全,我就放心了!”
我还是死活不肯离开她,挽着她胳膊坚持道:“我不走!你受伤了,应该换我保护你!”
“镜镜……”银杏拿我没办法地拧紧眉心干着急。
青漓赶过来,抬指在她肩头重重一点,她痛得哽咽一声,一滴泪滑下眼角,砸碎在我的手臂上……
“那些暗器沾了尸毒,打穿你的身体,自然会特别疼。”
青漓优雅收手,淡淡道:
“本尊已经把你体内的尸毒化解掉了,还点了你止血穴位,你且忍一忍,回去后记住用雄黄酒浇洗伤口消毒,这样才能彻底洗净伤口内的阴气余毒,避免伤口化脓溃烂。”
“暗器上有尸毒?!”银杏错愕道:“这么狠的吗?”
捂在肩上的手拿开,被打穿的肩膀总算没再溢血了,银杏猛松一口气,默默夸了青漓一句:“龙仙老爷,你真是一条大好龙啊!”
青漓板着脸嫌弃瞥她一眼。
我挽着银杏,环视四面阴黑的环境,只见这片偌大的天地里,除了一闪一闪飞的悠然自得的萤火虫,与不知从哪飘出来的轻盈灰烬,就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矮坟。
那坟,是林家媳妇的!
天边倏然飘来几缕红烟,红烟飞至李大叔与宋潮生跟前,下一秒就凝出了当初蛊惑小红杀何大叔老婆的红衣女人、鬼身影……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的小师弟,当年叱咤一方的玉面仙君啊!”
红衣女鬼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薄纱性感交领古代长衣,宽大的袖子在阴风里翩翩摇曳,交领衣襟松垮地挂在雪白肩头上,交叠的下端堪堪能遮住雪白的胸脯。
阴风袭起她的大红裙摆,露出两条笔直细长的美人腿。
整个魂魄虚浮在半空,身后乌黑如水的长发被风缕缕扬起,投在地上的影子,像极了脑袋后长了只招摇舞动的鬼爪——
“玉面仙君……”银杏不解地喃喃重复,问青漓:“说谁呢?难道是生哥?生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这么好听的外号了?”
青漓单手负在身后,长身玉立,如松如柏,冷眼盯着李大叔的背影:“玉面仙君,原来是他。”
宋潮生不解反问:“什么玉面仙君金面仙君的……妖孽,拿命来!”
说罢要对红衣女鬼出手,却被李大叔及时攥住胳膊制止了下来。
红衣女鬼闻言却猖獗地哈哈大笑起来:“杀我?不自量力!”
宋潮生不服气地猛挣扎两下,李大叔控制着宋潮生,拧眉沉声低斥:“你不是她的对手,现在过去,就是找死!”
宋潮生这才老实僵住,不解的看向李大叔:“老师……”
红衣女鬼媚眼如丝地挑眉注视李大叔,身子轻盈地飘在风里,姿容妖娆,轻摆细腰,居高临下的垂眼不屑扫视宋潮生:
“他是你的徒弟?天资平平,浑身上下,毫无出众之处!你收他为徒,还不如让你的女儿继承你的衣钵呢!”
李大叔冷哼一声:“废话少说,今天,我是来和你谈判的!”
“谈判?”红衣女鬼似听见了一个惊天大笑话,没忍住昂头狂笑起来:“没想到,还有你玉面仙君,亲自来找我谈判的时候。”
轻盈妖娆的魂体化成一缕烟,瞬移出现在李大叔背后,纤纤玉指搭在李大叔的肩头,红衣女鬼不顾形象的妩媚冲李大叔耳根吹口阴气,红烟扫过李大叔的脖颈,暧昧钻进李大叔衣领——
“仙君啊,遥想当年,你我初见,你还是仗剑走阴阳,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的潇洒风流男儿郎,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纤长玉指轻抚李大叔的脸庞,指腹摩挲着李大叔脸上见青的胡须,红衣女鬼眼底升起一缕惋惜之色:
“看看,现在呢。满脸胡茬,目光浑浊,容颜苍老,连修为都散去了大半。可惜啊……”
腰身灵活一旋,红衣女鬼飞回半空中,摇头啧啧感叹:
“二十五年前,扶云山下,是你从厉鬼的手里救下了我。是你分给我一口仙气,让我有了凝聚神魂苟延残喘下来的机会……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你立在桑树下,朝我伸来一只手,拽我起身。仙君你和我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仇,能大得过自己的一条小命。
想报仇,得先强大,先掌控命运,而不是被命运**。你说的这些话,我一直铭记于心。
所以自那以后,我就有了目标,我要变得,像仙君一样厉害,能任性将任何妖魔鬼怪踩在脚下!我找了处洞穴,辛苦努力修炼了整整二十五年!
仙君你知道吗,我修炼有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道谢报恩。若不是你当年的相救与开导,我也不可能成为一地鬼族之王!
可,我去天行山找你,我以为你会在五阳观内,谁知当地的鬼灵却告诉我,五阳观有五位道长,最年轻的道长,号青阳道君,而不是玉面仙君。
我四处打探您的下落,找了您整整一年,后才在一棵槐树精的口中得知,你二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天行山。
他们说你道心崩溃,说你入了魔,说你修为散尽成了废人,说你是害死玲珑仙一家的凶手……”
“住口!不要再说了!”李大叔红着眼眶愤怒呵斥。
红衣女鬼满眼怜惜地停顿住,又说:“仙君,我知道您是清白的,当**,你也是受害者,若不然,你怎么会收养他们的遗……”
“我让你闭嘴!”李大叔气急败坏的一烟杆朝女鬼挥去,强大的灵力顷刻将女鬼拦腰斩成两段……
女鬼愣了愣,片刻后,女鬼被斩断的腰身又自行愈合,恢复如初。
嗤笑一声,女鬼无奈道:
“罢了,谁让你对我有恩呢……小玉只是在想,这世间万事,当真造化弄人。
二十五年前,你玉面仙君想让那些冤魂厉鬼做些什么,直接下令便是,可从不会,和他们谈判。
这二十五年来,究竟是您堕落了,还是小玉变强大了呢……今日你我的实力,与二十五年前的你我,正好对调。
这一次,是我站在高处,你在地面仰望着我……”
“你若真想报恩,就放过何家小红!”李大叔冷着脸道。
女鬼弯唇嗤笑:“要用何种方式报恩,取决于我,而不在你。”
“小红是无辜的!”
“我当然知道小红是无辜的,可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路见不平,自要出面!”
女鬼轻笑出声:
“仙君啊仙君,您还真是,性子没变。我还以为您遭受那样大的打击,早就道心崩溃,不愿再问世事了呢。是,小红没有错,不该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但……我就是要让榴花村**,就是要让这个村子的所有人,为当年的错误选择买单!我现在已经变强大了,我可以报仇了。”
李大叔耐心劝道:“都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当初抬你沉塘的人,大多都已经去世了。你何苦这般执着,揪着过往不放呢!”
“我揪着过往不放?三十年了,我仍旧一身污名!”
女鬼情绪激动地抬手指着自己心脏,声声泣血控诉:
“她们为了洗白自己亲手造下的罪孽,就不停地给我施加罪名,当年的榴花村,每个人,都知道我是清白的!
但他们选择站在林家那两个老东西身后,选择舍弃我这个外乡人!他们每一个,都是林家那两老畜生的帮凶!
是啊,都已经过了三十年了,生鬼胎,坏风水,要将不幸之人沉塘的悲剧又重新在小红身上上演了,你不觉得,这个村子的人,早已无药可救了吗?
他们贪婪自私,他们黑了心肝!不给他们点教训尝尝,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们只会觉得这是最正确稳妥的办法,只会觉得庆幸!
以后,但凡村里有媳妇无法怀孕,或是生出的孩子不如他们心意,不能为他们传宗接代,他们都可以打着鬼胎坏风水的幌子,将孩子母亲沉塘!
既如此,我还不如让这个村子,彻底绝后……让他们,陷入绝望!”
“榴花村的人固然有错,可不该是你来评判是非,决定他们的生死。”
李大叔低声和她讲道理:“小玉,放下吧,去地府,来世挑个好人家,别再滞留阳界被仇恨蒙蔽双眼,继续犯错误了!”
“强大起来,将仇人踩在脚下,这不是仙君你当年教我的道理吗?”女鬼挑眉讥讽。
李大叔无奈道:“我当年和你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坚强活下去!”
“我是活下来了,我还变得,比你更强大……道不同不相为谋,仙君您的恩情,小玉来日再报,今天您若执意阻止我报仇,可就别怪小玉翻脸无情,对你手下不留情了!”
红衣女鬼说完,猛地出手,瞬间无数条红绫从女鬼身后张牙舞爪射出来,直逼李大叔与宋潮生而去——
李大叔仓皇化出符纸施法抵抗,而菜狗宋潮生压根没挡住红衣女鬼一招,就被红衣女鬼打飞了过来……摔在我和银杏脚下。
“生哥。”银杏焦急要扶他,可我却记着他刚才推了银杏一把的仇,拽住银杏胳膊坚决不让银杏弯腰扶他。
银杏不解地扭头看我:“镜镜……”
我翻了个白眼:“死不了!”
青漓淡定牵住我的手,赞同道:“嗯,夫人说得对。”
对面的李大叔还在和红衣女鬼过招,红衣女鬼实在太能打了,红绸舞动间,无数殷红花瓣化作利刃无情划破李大叔的肩膀手背——
招式凌厉,每每出手都直逼要害。
李大叔被红衣女鬼一掌打退数步,银杏见状着急请教青漓:“龙仙老爷,我爸他对付这只厉鬼好像很吃力,我爸他不会有事吧!”
青漓冷冷瞥她一眼,耿直道:“会。”
银杏更急了,但也是一眨眼功夫,李大叔就被红衣女鬼一掌劈倒在地,狼狈捂着胸膛口吐鲜血了……
“爸!”银杏害怕惊叫,手忙脚乱地拉扯青漓袖子,含泪祈求青漓:“龙仙老爷你出手啊,救救我爸!”
青漓低眸,冷漠盯着她,从容道:“其实,你可以救你爸。”
银杏呆住:“啊?我怎么救啊!”
青漓面不改色地忽悠:“你闭上眼。”
银杏听话地照做,两眼一闭……
但下一瞬,青漓就一掌推在银杏背上,直接将银杏拍飞,送到李大叔跟前,给李大叔挡红衣女鬼的攻击了……
红衣女鬼恰好一掌红光没收住,震在了银杏心口上——
“杏砸!”李大叔脸色陡然苍白,万分惊恐地伸手接住了倒下的银杏……
银杏在他怀里含泪喊了两声疼,随即一口鲜血喷在了李大叔脸上……
“杏儿!”李大叔吼得撕心裂肺。
我见状眼眶一热,哇的一声就冲青漓哭了起来:“你干嘛呢!你怎么也拿银杏当肉盾!你坏**,我讨厌你!”
我用力挥舞拳头往他身上砸,他也不恼,耐心搂住胡乱挣扎的我,扮过我的肩,让我看银杏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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