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如意醒转,脖颈间有隐隐的红痕,陆星遥上前替她更衣,陈如意一眼认出是她,便吩咐其他人都下去,独留她一人近身服侍。
陆星遥可不会服侍人,她瞧着房内的痕迹,脸颊忍不住开始发烫。
陈如意很是冷静,面上波澜不惊,她起身自己穿好衣裳,向陆星遥伸出手:“我要的东西呢?”
陆星遥赶紧从怀里摸出那只黑色锦盒,递给她。
陈如意接过,打开瞧着锦盒里乌黑莹润的药丸。
陆星遥道:“每月服用一丸,可保当月不受孕。服药期间,不可食用柿子,食柿子则药效失灵,切记。”
陈如意将锦盒紧紧握于掌心,指节握得发白,紧咬下唇:“好,我记下了。”她立刻仰头将药丸送入口中服下。
陆星遥道:“我今日是来同你告别的。”
陈如意猛然抬头:“这么快,我还没搜集到证据告知你。”
陆星遥道:“我来你府中的目的就是见你,如今目的已达成。我若长时间留在府中,难保不会被发现。”
陈如意一把扯住她袖子,面容哀戚:“我被困在院内,不得外出,若有消息,我该如何告知于你?”她的眼泪在眼眶中闪烁,声音里透着哽咽:“你还会救我出去吗?”
陆星遥见她流泪,心中也是酸涩不已,她反握住陈如意的手道:“如意,你放心,我必定会遵守诺言的,只是还要委屈你一阵,待时机成熟,我们将周明哲一锅端了,到时你便自由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如意,你可识字?”
陈如意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痕,点头道:“小时候爹不许我去学堂,后来送弟弟去学堂,我偷偷学过一些,就是识字不多。”
“可会写字?”
“会的不多。”
陆星遥朝她竖起大拇指:“你很棒!在这个社会,女儿家能识字已经非常了不起。你会写字便太好了,以后我会派人扮作送菜的进府,你得了消息,便偷偷传给他,我有消息也传给你。”
陈如意有些迟疑,她没有说话。
陆星遥扶她坐下,自己也坐到她对面,问道:“怎么了?你可是有什么顾虑?”
陈如意道:“我鲜少有独处的机会,我怕会被发现。若是被发现……”她身体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陆星遥感受到她的惊恐,摩挲着她的手背,而后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你身边的丫鬟,就是一直跟着你的圆圆脸的那个姑娘,可信得过?”
“她从我进府便一直跟在我身边伺候,心思单纯,是个可信之人。”
“那这样,你若是有消息,就交给她,由她伺机转交给我的人。”
陈如意道:“一言为定,我有消息就交给你。”
陆星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暂时落了地,说动了陈如意,她此行的目的便是达成了。
晌午时分,陆星遥做的菜被陈如意全部掀翻在地,下人们都有些奇怪,明明一大桌子都是夫人近日里爱吃的菜肴,今日只是浅尝几口便大发雷霆,重重的将筷子搁在桌上,啐道:“今儿做的什么菜?打死卖盐的了吗?想咸死我!辣味一点都不辣,是给人吃的吗!”
下人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都不敢说话,面面相觑:今日夫人是怎么了?
管家闻声过来赔罪,不知道夫人为何生气。
陈如意道:“这个厨子的菜我吃着腻味得很,换人吧,让他滚蛋!”
管家不敢怠慢,连忙应声:“知道了,夫人,我这就去让他们滚蛋。”
管家到后厨的时候,陆星遥正在清扫灶台。管家仰起头,抬起下巴:“你们,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陆星遥心中暗喜,面上装出万分震惊的样子:“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何要赶我走?”
管家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让你走就走,少说废话,马上收拾东西滚蛋!”
陆星遥一行三人就这样猝不及防被赶了出来。
他们在路上绕了七弯八拐,确信没有人跟踪之后,找了个客栈,卸去易容,都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周屹和秦岳瞧着恢复女儿家容貌的陆星遥,都有些发愣。
陆星遥笑笑:“走吧,我们回去了。”
周屹道:“见惯了你男人的样子,你这突然做回女子,我总觉得怪怪的。”
秦岳道:“你女儿家的样子还真是好看。”
陆星遥得意的捋了一下头发,笑道:“有什么不习惯的,我作男装打扮的时候,为了更像男人,肯定神态举止都要尽量贴近,现在做回女儿家,自然不能再是那一副粗鄙样子。”
回到将军府,沈云归却不在府中。
陆星遥来到那架紫藤花下,微风吹过,吹落一地淡紫色的花瓣雨。他虽不在,但花却一直在这里静静盛开着。
一打听才知道,沈云归今日去了皇宫,天快黑了,却还未归来,陆星遥忍不住有些担心。为何去这么久?会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她心里很乱,忍不住在院中踱步,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沈云归的书房。
推门进去,似乎屋内还有沈云归身上清冷的淡香。他的配剑仍是悬挂在墙壁上,幽幽闪着寒光。他今日进宫面圣,按礼制不可配剑。陆星遥将宝剑轻轻取了下来,这把剑看着轻巧,没想到拿在手上颇有分量,剑柄的花纹已经磨损,剑刃锋利,想来是陪主人经历过无数次生死。
陆星遥摩挲着剑柄,眼前浮现出沈云归拿着它叱咤疆场的样子。
她将剑挂回墙上,来到沈云归的书桌前。她坐在沈云归的椅子上,拿起桌上未看完的书卷,晦涩难懂,没看几句就困得直打哈欠,于是赶紧将书合上放在一边,眼前悬着他用过的毛笔,整整齐齐的一排,她用纤细的指尖一一抚过,取出一支顺眼的,想着这是沈云归用过的,心里就软软的,遂蘸饱墨汁,随手练起书法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星遥一睁眼,沈云归竟在他身旁看书,他似乎看得很专注。陆星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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