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兰青溪说,爱不是肆意张扬,爱是小心翼翼。
蒋若木说,爱是屁股决定脑袋。
——爱是——
“你找我出来,是为了问慕无定的事吧?”
白五和兰青溪二人又来到莲花池旁。
“你这都知道?”兰青溪看向白五,看五官,其实他与九年前并无什么差别,但不熟悉的人看他,绝对是认不出他就是白玉春的。
是什么磋磨了他?毒药、仇恨、愧疚还是生活呢?又或是,他只是老了。
“无定都挺好的,”白五看着池中的荷花,努力回想着九年前这池子是什么模样,“孩子大了,如今我也管不住,这不,我也才知道他在公主府里当差。”
在公主府,便免不了涉足朝堂之事,兰青溪满脸忧虑,刚要开口却被白五止住了,“你放心吧,教了他这些年,他水平已在十七岁的你我之上了。慕声师傅的亲儿子,不会差的。”
光论武功,白五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十七岁的他强,还是如今的慕无定强。不过他可以确认的是,如今的慕无定比当年的他更有定力,更努力谦逊。他相信慕无定会有一番作为。
提到慕声师傅,两人相顾无言。
白五想起来了,多年前这里没有花,而是几个木桩子,是廖无痕教他们轻功的地方。
“你也有话想问我吧,白玉春。”沉默良久后兰青溪开口问他,“是关于明宸郡主的事吗?”
“你也知道?”白五惊讶。一起长大十余载,两人到底还是有些默契啊。
“你喜欢她吧。”兰青溪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白五马上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她的眼神,”兰青溪回忆着他们相遇后的点滴,白五看黄金善的眼神,很特别,“很伤感。”
“这就能算是喜欢吗?”白五笑了,“我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二十一岁的时候,也是这般少年意气。”
两人的思绪飘了起来,属于他们的英雄故事太多,没人知道他们在怀念的是哪个时刻。
“但我有的时候想,我们还是不一样的。”白五继续道,“你那时总说我冲动、没定力,我就想如果我二十一岁时有她这般定力,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所以你伤感,是因为恨当年的自己?”兰青溪问,这是她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她不知道白玉春是怎么看待当年的事和当年的他们的,这么长时间,她不想问、也不敢问。
“也不完全是,”看着曾经黑漆漆的水池,如今泛着白雾,艳丽的莲花在秋季仍然盛开,白五感叹着,“九年了。时间太长了。我一开始,恨碎石帮、恨通天派、恨对我恩将仇报的那些人、恨挑战我的嬴政,后来,我恨你没有救慕声师傅、恨自己眼睁睁看凌云师傅死去,再后来,我只恨我自己,恨我少年意气、自以为是、骄傲冲动。”
“可是再往后呢?人总要活着,我杀了九年的猪、攒了九年的钱。”白五叹了口气,“我好像不知道恨为何物了,看着无定武功这么好、素月明河在你这很开心、花锦相风也平平安安地长大了,我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不涉足这江湖,我就能永远守着我的心。不杀人对白玉春来说很帅,但是对白五来说是很普通的事。”
白五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伤感,可能也是因为,纵然黄金善比我更聪明、更有定力,我们还是逃不过一样的结局。一样的死局。”
“那你为何觉得自己不喜欢她呢?”兰青溪从侍女手里拿了饲料,开始喂起池里的鱼。
白五刚刚说的话,就如饲料落入这池中,在她心上留下轻微却紧密的波澜。她知道自己需要把话题转开了。
“我为她什么也做不了。”白五看着池里的鱼,悠闲地吃着饲料,不争不抢,兰青溪连鱼都养得这么好。“我只能看着她,然后和她一起等待着死亡。将死之人又如何去谈那情爱呢,徒增烦恼罢了。”
“白玉春,爱不是肆意张扬,爱是小心翼翼。你自以为放下自己的少年心气,却又爱上了她的意气,白玉春,你到底还是个侠客。”
生命从一个特别的人出现开始,一切都会变得有些不一样,爱如此、恨亦然。爱恨起落,也许是人一生的课题,但也可以就在那么几个瞬间。
思及此,往事也豁然了一半,兰青溪看向他,“白玉春,你还恨我吗?”
白玉春说,“不会。”
兰青溪说,“我也是。”
*
一切都告一段落,三人与兰庄主和崔知闲也匆匆辞别了。
红衣、金剑、金光,尽管没在白玉山庄找到一样的场景,这些线索黄金善还是一个不落地问了兰青溪。别的都拿不准,但金剑是稀罕物,金子软,江湖上没有人会用金子铸剑的,但黄金善确信天机里白玉春拿着的是一把真剑,而非金子做的展示品,那便只有可能是黄金错刀了。
黄金错刀是把源自西域的稀罕剑。对于此剑的传说众说纷纭,却无人否认它价值连城,如今它并没有佩戴在某个大侠身边,而是被收藏在四海钱庄。兰青溪前不久刚受邀观赏过此物,她很确定。
得到消息,黄金善便催着两人匆匆出发了,冶城在京城东南部,去京城尚要两三日左右车程,四海钱庄在京城北部,三人过去还要一段时间。
况且,先前得知连白玉山庄所在的山都是蒋府的,再不走,又有人要追来了。
走之前,黄金善还不忘先征得兰庄主的同意,再到冶城把那些多出来的云锦纹红绸卖了,兰青溪其实有些迟疑的,自己这婚结得惊险,不知是否气运不佳,怕这些布料给其他新人带去不祥之气。
黄金善却觉得完全不是这样,“感情上的事嘛,破除万难本就比一帆风顺更加珍贵,”她看着这对新人,顿觉圆满得很,“兰庄主,崔公子,放心吧,你们姻缘天定,恐怕能相伴三世呢。”
作为从小长在皇宫的相术师,吉祥话她信口拈来,不过,黄金善知道,这吉祥话也不只是嘴上说说的。
*
当晚他们宿在了姚叔这,白五还是要和花锦、相风两个孩子道个别,今日启程便不似往日在翡城那么近了,还不知下次何时才会见面。
黄金善依旧是早早地睡下了,师徒俩人又跑到崖边亭子里喝酒。
“明明才过去没几天,”蒋若木感叹道,“总觉得发生了好多事。”
“你的武功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白五笑着打趣道,“只是学了枯木逢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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