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蝴蝶落在少年的剑上,飞蛾扑向生命的焚炉。
她是他将尽生命里的一缕仙尘。
——瞳中令——
黄金善是被脚步声吵醒的。
带这么多人,来索命的。
可是她真的很困。
拼尽全力睁开眼睛再拼尽全力站起身,那群人已逼近房门了。
唉,可不能让兰庄主的山庄见血,帮忙得帮到底。
打开房门,利刃便擦脸而过。
血从脸颊流过和眼泪从脸颊流过的感觉很像。
黄金善将疼痛付之一笑,然后接受自己奔涌而来的愤怒的感觉,也很像。
“崔知行,你疯了?”黄金善抬手,慢慢揩去脸上的血迹,她斜睨着他,眼里的嘲弄仿佛在看着一场闹剧。
崔知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情绪,他这次不会再失态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黄金善的眼神不管如何唬人,她如今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眼看韩汶的事暴露了,准备抓我回去交差?”黄金善就如此直视着崔知行向他走去,崔知行带人围住了她,一众护卫的眼神从她身上扫过,她就像那箭锋向崔知行逼近。
“如今给谢飞光干事的,都是崔家这种不入流的门户了?”她笑着,轻巧地揭开崔知行的体面。
师傅果然还是要来抓自己,不过应该是崔家主动揽活邀功的,毕竟谢飞光应该知道,凭崔知行的实力,要得手很难。
眼看黄金善走到离崔知行不过几步的距离,他提剑指向黄金善,抬手示意护卫抓住她。
“跪下。”黄金善还是直视着崔知行。
崔知行不知为何,全身的筋骨都不听使唤,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黄金善的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好似咒语穿过他的双耳,又在他头边盘旋,他拼命想要甩开,却只感觉这咒语越缠越紧。
局势已然逆转,如今黄金善看他的视线变成了俯视,周围护卫看不懂眼前这一幕,面面相觑、踟蹰不敢向前。
“九年前,我就是靠这瞳中令,超过谢飞光,成为天下第一的,”黄金善抖抖袖子,双手抱在身前,她笑得轻蔑,目光环视一圈这些戴着面罩的护卫,嘲讽的话语中能听出她的怜悯,“崔家还是太小了,这些事都不知道,就听谢飞光的话跑过来送死吗?”
她将目光锁定到崔知行右手边的一名护卫身上,那人立刻拔剑向她刺来。对准那人的眼神,她正准备开口时,有人搂住她的肩将她侧身转了过去。
“怎么回事?”白五刚刚从卧房的机关里出来,便看见这一群人围着黄金善,他立刻踢飞两个护卫跑了进来。
“那护卫是崔知文。”黄金善拉住白五的手臂,在他身侧轻声说道,“你小心些,让蒋若木去打,别用了内力。”
白五低头看她,她刚刚脸上的血迹沾在了他肩头上,模模糊糊能看到她脸上有伤,却看不清刀口有多深。
她眼神还是这样势在必得。他用手轻轻摸了她的伤口,她也抬头看向了他,眼神疑惑,却看到他笑了。
“徒弟出马,未免显得我太不重视了。”他手里只拿着刚刚从机关上随手拿的木杆子,“这可是嬴盟主都要挑战的文公子,逃跑也说不过去吧。”
“一个用不了内力的病秧子,这两天吐的血还不够多吗,要赶来送死。”崔知文扯下了面罩,欲向白五出招。他运内力集于剑梢,虽然凌云拳的秘籍只有一半,但他已参破其中运气的精髓,也靠此打赢并杀了韩汶。
这阵仗看着不简单,黄金善还是拉着白五,不欲他与崔知文交手。此人几斤几两尚未可知,而白五用不了内力却已摆在了明面上。
“关心我现状的人还挺多呀,”白五轻笑一声,掂了掂手里的木杆,“可惜了,揍你,不需要用内力。”
白五见蒋若木已经赶来了,将黄金善推到蒋若木身后,挥杆便出招。
第一招,杆指崔知文腋下,木杆轻扭,卸了他持剑的力,第二招,木杆向上一折,力道顺势击中崔知文的脊柱,他惊呼一声的同时,白五已抽出木杆,第三招直打他颈侧。
众人还未看清,崔知文已捂颈倒地。这速度并没有给崔知文反应的空间。
“速度、技巧、力量,”白五收起了木杆,回头看向地上的崔知文,“你们这代生的不好,没见过什么叫武学奇才。我打人,一般不需要用内力。”
转身,他又将木杆甩了出去,杆子一头正中崔知文心脉。
废人武功,他最熟悉了。
“心无敬畏之心,不配学我师傅的武功。”
白玉山庄的其他人已经赶来,白五无心继续迎战,扶黄金善回了房间。
黄金善今日整日状态都很差。
烛龙忌用脑过度而燥热,她这两日忙碌奔波,夜里也并未好好休息,如今面色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双唇无半点血色,如此状态让人不由得心惊。
白五将她安置在榻上,还需要双手扶住她才能让她勉强坐起来。
“你怎么回事?”他俯身,用手抚摸她的额头,很凉。
黄金善就这样看着白五。瞳中令确实耗费心神,但真让自己如此忧思的是早上芈芊送来的信。
她已找到能缓解土中碧的灵药,是桐风草,此物能够缓解土中碧对目力等五感的影响,并且能够压制土中碧的毒性。但说到底是治标不治本,要治土中碧,有更简单的方法。
白五的内力既然有能力压住这个毒,便有能力将此毒运出去。
把土中碧运出去,毒自然就解了。
并不是所有内力都能压制土中碧的,能通过这种方式解毒的人极少。那人既然知道枯木逢春能够压制并控制土中碧,却还是给他下了这毒,不过是料准了他不会为了解毒害人。
真是够歹毒啊。
羊刃驾杀,不宜见血,若见了血,恐开杀戒。
这就是白玉春这一生要渡的劫。上天要他以无锋之剑立于江湖,以无刃之心立于天地。何其难。
他生来是一把利刃,剑剐不了敌人的肉,便只能剐自己的心。九年来,他就如此活在对白玉堂的自责中,然后静悄悄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在这件事上,她懂他。
好似下定了决心,她就这样看着他。喉头涌上腥甜的燥热,她又咳血了。
白五看不懂她眼神里的悲悯,那眼神好似温柔的怀抱轻抚过他,但触及心底的却是恐惧。
是一种被彻底看透的恐惧,也是忧心这种温柔就此离开的恐惧。
她双臂环上他的肩颈,吻了他。
渡入他口的是刺骨的血腥味。
她的吻让他很害怕,他怕自己从此失去了离开的勇气。
她的吻也让他很沉溺,他沉溺于她的那些意气与坚定如今属于他,沉溺于她的血中带着那种丝丝的甜味。
果然还是蜜饯吃太多了吧。
烛龙的力量加上凑得足够进,他终于看清了她。
她脸颊清瘦,但有着属于二十余岁少女的温润,皮肤就如上好的羊脂玉,光华内敛,却因如今的病弱让人感觉清冷,羽玉眉为她添了几分出尘的英气,鼻侧的小痣像一点尘埃,将这张脸又拉回了人间爱恨之中。
他双手轻抚她的头,闭上眼,感受她潮湿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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