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秋季的阴雨,让沈家仿佛浸泡在湿冷的水汽里。
带着一身潮湿水气的白露跑了进来,裙摆沾了些泥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额角,看起来格外狼狈可怜。
“姐姐!”她带着哭腔,“花园里的秋千湿了,我摔了一跤,好疼。”
她紧紧抱住阮稚的腰,把冰凉的小脸深深埋进她柔软温暖的怀抱里。
阮稚身上有一种干净又温暖的味道,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柔软织物,又带着一点点清甜的体香。
她立刻蹲下身,这个动作如此自然,没有丝毫犹豫。“摔到哪里了?让我看看。”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柔,拂过白露冰冷的耳廓。
白露顺从地伸出微微擦红沾着泥水的手掌。她看着阮稚低下头,浓密的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阮稚检查得那么仔细,仿佛她手上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红痕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势。
“姐姐……”她不由自主地又唤了一声。她下意识地,用自己冰凉的小脸,更紧地贴了贴阮稚温暖的手背。
她看着阮稚近在咫尺的,白皙柔和的侧脸,有一种滚烫的情绪在她胸腔里翻涌,膨胀,让她喉咙发紧,眼眶发热。她快慰的轻叹一声。
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碾过被雨水打落的残花。
车门打开,先踏出一只沾着泥泞的短靴,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钻出车厢。江寻抬手整理了一下颈间有些松垮的领带,另一只手拎着一个陈旧的牛皮纸文件袋。
他按响门铃,心里盘算着如何从沈司寒口中,套出更多关于其已故妻子——那位据说是“意外”坠亡的沈夫人——的信息。传闻中,沈家夫人的出生于一个平凡的家庭。也正是因为此,两人结合的早些年间有传闻说,是生子上位的。
沈司寒一直不喜欢这个夫人,所以在她死后,陈家一直死死咬着沈家。觉得内有隐情。至今仍有些线索模糊不清的陈年旧事。这个家族盘根错节,深不可测,他知道此行必须谨慎。
出乎意料,这次来开门的不是惯常的管家或女佣。
是个年轻的女人。
门扉轻启,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这灰蒙蒙的雨景融为一体。
她似乎也没料到会有意外的来客,澄澈的眼里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她身上穿着一件柔软的米色针织衫,下身是素色长裙。在阴沉的雨天中透出一种令人沉醉的柔婉。
“您…找沈先生?”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融进雨声里。
他出示证件,目光却难以从她脸上移开。近距离看,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倦意更显清晰。“是,江寻。约好了。”
“请进。”她侧身让开,动作间,发丝掠过淡淡的香气,不是香水,更像是沐浴后的清新皂角混合着她自身一种微甜的体息。“沈先生还在书房处理事情,请您在客厅稍等片刻。”
江寻颔首,跟着她走进空旷而奢华的大厅,他试图打破沉默,声音不自觉放低“上次来,似乎没见过你。”
阮稚没有回头,只轻声应道。
江寻的职业本能让他习惯于观察细节,解读人们无意中泄露的信息。这个女人,与他预想中沈家“大小姐”的形象相去甚远。她不像养尊处优,惶惶不可终日的金丝雀,倒更像洞悉一切的苍鹰。
她将他引至主楼的一间小会客室,又离开了。
正在这时,会客室内管家走上前“江警官请稍坐,先生正在处理公务,稍后便到。”管家语气恭敬。
江寻点头,没有坐下,而是踱步到窗前。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水痕。他的目光无意间掠过窗外连接主楼与花园玻璃花房的一条回廊。
忽然,他又看见了那个身影。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跑进了回廊,是那个沈家新来的养女,白露。资料上有她的照片。女孩雀跃地扑向那个女人,亲昵地抱住她的腰。
他看着那个女人,微微低下头,抬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发。
“江警官。”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江寻迅速收回目光,转身,脸上另一幅表情。“沈先生。”他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沈司寒。男人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家居服,身形挺拔,眼神深邃莫测,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劳你久等,公务缠身。”沈司寒语气平淡,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窗外回廊的方向。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就旧案开始交谈。沈司寒的回答更是滴水不漏,表情冷静得近乎漠然,仿佛在谈论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这更印证了江寻关于他们夫妻感情不和的判断。
江寻找不到任何空子。沈司寒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沈夫人的死亡只是一场意外。
谈话间隙,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阮稚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她低垂着眼睫,将精致的瓷杯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女人的闯入,打破了对话的焦灼。
门缝中吹来的凉风和她身上带着雨天特有的凉意和水汽,平白平息了那蔓延的火药味。
江寻望着阮稚注视片刻,“谢谢”。
阮稚闻声,这才抬起眼帘,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刹那间,江寻对上了她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眸子,颜色是清透的浅褐。
一杯茶尽,询问结束,江寻起身告辞。沈司寒没有送客的意思,只按铃唤来佣人。
江寻独自走出书房,穿过空旷的走廊。在即将走到大门时,他的脚步顿住了。
阮稚正站在玄关的窗边,似乎是在望着窗外的雨幕发呆。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她像是受了一惊,身体抖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脸颊迅速漫上一层薄红。
江寻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她极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推开沉重的门,走入外面的雨幕中。
他调查过沈家,自然也听说过关于这位“阮小姐”的只言片语。传闻中,她是沈夫人死后,沈司寒豢养的美丽雀鸟,身份暧昧。可亲眼所见,他却觉得并非那么简单。
他忽然想起调查中关于沈夫人去世前,曾与沈司寒发生过激烈争吵的传闻。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她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离开沈家时,雨势稍歇。坐进车里,江寻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然而,即使离开,他透过氤氲着水汽的车窗,再次望向那座森严的宅邸。
想象着她的背影似乎能让能嗅到空气中那残留着一丝她带来的若有似无的清淡香气,不是甜腻的花香,更像雨后的青草,或是某种冷冽的泉水气息,像一些干净的东西。
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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