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公主府立府时丰隆晚正在外打仗,府立之时到现在,她是第一次荣登公主府。
从红漆大门进入,朗庭交错,假山林立,鱼池波光粼粼,汉白玉砌成的屏风立于主院之前,又一红漆高门,进入,宽阔的庭院,可容纳百人饮酒作乐。
丰隆晚是从荣庆公主府侧门进入的,直接通到荣庆闺房,从内堂进闺房,穿过小道,芳香徐徐。
此时荣庆正在盛装打扮,紫粉晕染的薄纱长裙,外披一件白粉锦绣半长披,发髻端庄,钗白玉兰玉簪点缀,后发泼如长墨。
丰隆晚一身青白相见的泼墨长裙,发丝简单倌一个发髻,肩上垂下发丝,荣庆公主随手钗一只花钗给丰隆晚簪上。
“穿这么素。”
两人装扮很清新,在三月颇有踏青映衬之色。
院里堪堪来了很多人,各家的世家公子,各府的闺阁小姐,小姐攀谈陆陆续续进了后院,品糕点,喝月茶。
前院的世家公子在大厅内围坐一起,此番荣庆公主选亲,各方攀比炫耀,似孔雀开屏,独独散发出一股酸鼻子的醋味。
丰隆晚没想到,兆泽徽也在。
他坐在朗庭下饮酒,他岁数不大,但和世家公子在一起有些成熟,遂应该是玩不到一起。
丰隆晚不知他来做什么。
荣庆探身巴巴望去,一脸的羞赧。
看到这般,丰隆晚浑身一冷:“你心悦于他?”
荣庆点头。
你既然心悦于他还相看别人做甚,直接拿下,但是,你可知他是何人?”
荣庆俏生生地应道:“十五年来北朝出地第一位礼仪骑射书画文章统考第一名。”
丰隆晚不知他竟这般厉害,可是这般厉害,也不过是个不用在正道的“贪”官。
“我忘记你好色,他贪钱,你俩绝配,正好凑一对,贪钱好色。”
荣庆得意洋洋地从朗庭穿过去,走到兆泽徽身边。
“兆大人,酒席开了,走,玩击鼓传花。”
兆泽徽不敢看她,倒是对身后一身女装的丰隆晚似有兴趣般的驻足几分。
丰隆晚圆圆的眼睛瞪回去,这般浩然正气的人,哪个男人敢看她一眼。
偏偏兆泽徽就敢,不仅敢,他还敢赞美几句:“丰隆将军女装也颇为好看。”
“闭嘴,死贪官。”
丰隆晚先一步走进了大厅,荣庆又和兆泽徽说了几句话,也姗姗进来。
击鼓传花,花落到谁那,谁就表演才艺,荣庆好作乐,身为她的郎君,如果是个一窍不通的书呆子,相比不出几日,荣庆便会休了他。
公主坐主位,周围是称的上名的世家公子,闺阁小姐没有加入,荣庆懒得应付那些娇娇柔柔的小女娘。
只说让她们自己吃茶,时间到了开席就是。
座位上的世家公子长相都不差,一个个贵公子样子,举手投足都浸染了大家文化礼仪的熏陶。
李侍郎李公子是接到花的第一人,大朵的绣球跳跃在人群之中,鼓落,花落,李公子落落大方起身,表演了一套口技。
曲名找动物,那活灵活现地各种动物声音在他的口下好像活了般,颇有意境。
但荣庆不喜欢,只轻轻赏了笔墨,李公子便退下了。
第二轮,第三轮,堪堪都赏笔墨退下了人。
四五个人里剩下了丰隆晚,荣亲,和兆泽徽,另有崔户部尚书之子崔闵。
早就听闻崔闵多才多艺,荣庆留下他,相比是仔细考量一番。
崔公子一曲竖笛曲名婉丝情,婉转悠扬,堪堪在脑海中浮出一对苦命鸳鸯生死相随的画面。
荣庆没赏笔墨,留他多饮几杯。
不知何时,兆泽徽坐到了丰隆晚旁边,无畏地给她斟酒,想也知道,兆泽徽碰一鼻子灰。
“兆大人怎么也学癞皮膏药,想碰瓷?”
兆泽徽斟酒,这般被下面子,他也不恼。
“丰隆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狗皮膏药包治百病的。”
“兆大人,我看你的脸,赶上城墙皮了。”
“何意?”
丰隆晚冷笑,看不上他,冷眼撇过去,端起酒杯,挪到了一边。
直到来人通报,等得人来了。
等得何人,丰隆晚不知,只和荣庆移到了后院,和众多闺阁小姐凑在一起。
丰隆晚找到了丰隆玥,拉她进了二楼地的小阁。
从小阁望去,宽阔的庭院围出一个小场地。
要来的人来了,白衣,白面具。
鼓声咚,咚,咚。
众人声若寒蝉。
起初,仿若初见的情侣亦步亦趋互相学着彼此的神情动作,又俏皮互相地讨人欢心,动作讨喜起来。
鼓点密集,低哀婉婉,密密麻麻地极致拉扯,仿若两人遇到什么逃不开的事,被抛弃,被伤害,如泣如诉。
挨到最后,鼓点震天,仿若警钟,动作急促迫不及待地开始四处逃避,拼命地躲闪。
一舞作罢,掌声翻海。
荣庆问此舞名为?
那人摘掉面具,原是一位伶人,白衣,秀气地样子,白嫩的皮肤,仿若一个小女娘。
《逃妖》伶人恭敬地垂首作揖,他的面容平静,不卑不亢,不似一般伶人府小做低。
“赏,赏玉一枚,此伶人如玉,温文尔雅,已是不易。”
伶人跪拜:“公主,小人不要玉,小人想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大家好奇。期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伶人。
伶人依旧不卑不亢,可是眼里的神色悲哀起来,充满了祈求般的委屈。
“想要那敲击的鼓。“他缓缓扭身,白指指向那红漆白皮鼓。
一个鼓比不上玉,这般细微的请求,荣庆应了。
敲鼓的人奉上那红鼓,伶人,小心翼翼地接过,爱恋地用手抚摸,又好似不满,白面脸贴近鼓面。
所有人看的如痴如醉,伶人善歌舞,自然爱器乐,胜过所有。
如泣如诉的哭声细细微微传进人群,那细碎的伤心欲绝地哭泣声,众人好似明白了些许什么。
丰隆晚纵身跃下,想抓住伶人。
走到一人一鼓身边,伶人早已没了气息。
他抱着鼓没了,准确说,他抱着他最爱的人没了。
“好壮烈的伶人,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可他为了和他最爱的人在一起,留下遗作,决然赴死。”
士兵抬着伶人的尸体从公主府离开,伶人死死抱着那鼓,怎么都掰不开。
遂了伶人的愿望,他就随着鼓一同送进了官府。
回到将军府的丰隆晚叫来府中的伶人,岑溪。
说了今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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