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审讯室出来,商景拂神色郁郁,本来以为将褚新宇抓在手里,就能得到答案,没想到不但没找到答案,事情反而变得更加棘手。
云颂泽牵着商景拂的手,低声道:“殿下,关于他说的话,你怎么看?”
商景拂摇了摇头,叹道:“联邦,已经没救了。”
按照褚新宇所说,他父亲被紧急召回上了战场,没有任何说法和解释,三天之后就传来了死讯,连遗体遗物都没有。
褚新宇去查过才知道,联邦政府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甚至没有任何粉饰的打算,就这样三言两语将事情扭曲成一场意外。
而事实是,他父亲连同其他好几个军团的人,都被紧急抽调去追击突然孤身离开帝国防线的松鸿川上将,被松鸿川上将击毁了星舰才阵亡的。
任务来的突然,没有人知道松鸿川上将为什么只身离开帝国,也没人知道联邦又是如何第一时间得到的情报。
父亲牺牲后,他探究过其中的隐情,却发现联邦高层如同一滩沼泽,一旦沾上一点就再也出不来。
就像和他父亲一起莫名其妙战死,却得不到任何解释,最终连名字都被掩埋在所谓“意外”里的六千多名联邦军人。
他就算想要细究当时发下命令的高层是谁,都根本找不到根源。
可以说每个人都有份,每个人又都不是始作俑者。
就像他空降十四军区的事情,看似是被某个大人物赏识,可是却根本查不出来他走了‘谁’的后门,但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联邦背后拨弄乾坤,而没有人能够看得到这个‘人’却人人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联邦很多不合理,难以解释的事情背后都有这个‘人’的手笔。
这样的发现让褚新宇细思极恐,对联邦高层也产生了一种隐秘的恐惧和抵触,但又无能为力。
被他们抓住他甚至感到轻松,因为他在联邦想死都很难,他又太清楚自己的本事,根本没办法对抗那样的庞然大物,只能浑噩度日。
听完他的描述,云颂泽心里只有两个字:见鬼!
商景拂却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在听过相庭月关于暗物质和暗物质母巢的探索揭秘后,她便更加肯定,站在联邦政府背后操控一切的那个‘人’是暗物质母巢。
而且按照她在联邦的钉子传回来的消息,联邦很大可能在暗中以活人饲养污染区。
联邦的污染区并不像帝国出现的那么频繁密集,常常好几年甚至十几年才出现一个,还多数都在人口稀少的偏远星球。
这也让联邦不知情的民众们沾沾自喜的认为,联邦是被上帝偏爱的净土,吸引了不少帝国人投靠联邦。
却不知道这些半道加入联邦的人,多数都被悄无声息的带去献祭污染区,成为投喂母巢的养料了。
不出预料,暗物质母巢已经生出意识,并且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的联邦高层。
好消息是,暗物质母巢还没有神通广大到想让谁死谁就死的地步,目前看来还只能靠操控着‘人’来达成目的。
云颂泽的父亲松鸿川上将便是被暗物质母巢‘借刀杀人’了。
具体的细节还是要问当事人才知道,也不知道小叔叔究竟要想多久才能想明白,与他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商景拂从来没想过相庭月会选择逃避这一可能性。
因为在她的心里,相庭月始终是当年名满帝国,如清风晓月般舒朗温雅的神话本相觉醒者。
是八年来陪伴她,教她成长,疼爱她的长辈。
他或许在某些事情上结果并不如人意,但那不一定是他的错。
他的初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仍旧是那个赤城,热烈又执着的追寻真理和梦想的机甲天才。
在为了人类的未来和明天与“命运”抗争,哪怕身如火炬,依旧不改本心。
在理智冷静的人都会犯错,心智再坚定的人在面对爱人惨死,自己受尽折磨,亲朋好友因为自己的一念而分崩离析,身首异处,都会崩溃。
但是相庭月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他燃烧仇恨与愤怒为燃料,为动力。
精心筹谋十数年,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一切,编制出一张巨大的拦截“命运”的罗网,哪怕为此燃尽自己,也丝毫不惧。
为复仇,也为了给人类开拓新未来。
不看私情,只是客观的看待相庭月的一路走来,商景拂是敬佩的。
但这并不影响她为云颂泽打抱不平,谁让她是个不讲理又护短的人呢?
……
相庭月显然没有辜负商景拂的敬爱和期待。
商景拂原本想着,隐姓埋名十几年的筹谋一朝见光,怎么也要考虑十天半个月,而她最多只等一个月。
如果他还是没想开,那她就直接带着云颂泽去找他。
但是只过了三天不到,相庭月便来了消息。
商景拂叹了口气,曾经敬重的长辈,和八年以来不懈追寻查探的真相近在咫尺,她却忽然间有些胆怯。
这三天她也没闲着,白天带着云颂泽深入屠神军的各个部分,晚上相拥而眠。
将领只有足够了解自己手下的兵,才能打好仗,她深以为然。
云颂泽被商景拂拉着踏上星舰,“要带我去哪儿?”
商景拂默了默,道:“带你去见一个人,平你十八年来的执念。”
云颂泽怔忪片刻,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声音轻而哑的问:“是又找到了我父亲的遗体吗?”
商景拂轻轻攥了攥他的手,嗓音几乎难以察觉的染上几分酸涩:“你去了就知道了。”
云颂泽心中无数次的想象过,他再次见到父亲和爸爸会是什么样子。
在确定了月亮湾拿到的那颗腺体是父亲的以后,他便夜夜惊梦,梦中是身躯残缺,鲜血淋漓的父亲遗体,和至死不肯闭合的双眼,他知道那是父亲对爸爸的担忧。
爸爸的左手也被殿下从污染区带回,他却不敢问,也始终不敢去看,因为害怕,夜晚梦中残缺的身躯又会多一个。
十八年了,他仿佛仍旧困顿在时光的缝隙中,从记事开始时不时看到的未来,一件件应验。
双亲在他竭尽所能的努力下依旧难逃死亡的命运,愧疚在不断折磨他,让他一度迷失在现实和虚幻之中。
只有商景拂是不一样的,就像绝望之中的一束光,是他在现实与未来幻想之中唯一的锚点。
他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商景拂,丝毫不知自己的脸色惨白,眼尾晕开湿红,有种阴郁诡谲的美感。
神色看似平静,实则眸心涣散,纷杂错乱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紧绷而燥郁。
商景拂一直留了注意力在他身上,见他看自己,便顺手揉了揉他银灰色的碎发,拇指指腹蹭过眼尾,轻轻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
“不是坏消息,相信我。”商景拂温和的嗓音不稳,轻轻地揉搓他,让他已经做了最坏准备的神经和心脏,都缓缓松开了些许空隙。
漆黑深邃的眸心似海上明月,随着波光微微摇晃,里面只有商景拂的倒影,如亘古不变的信仰,虔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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