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祎宁找回自己的节奏,自从将“要当阎王”作为目标后,她就紧绷着,生怕浪费时间、接到烂活,她明知小小的事情会很棘手,得先耐心地找到刺从而避开刺,可她不管不顾,非要直接上手,扎了自己一手的血,不得不停下来耐心养伤。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起码她能清楚地通过沾上的血找到那些隐刺。
刘元詹又找到了新的乐趣,比起《海绵宝宝》和《电击小子》,他现在更钟情于象棋复局讲解和《围棋少年》。杜文新觉得这样更合适,他说“你可别再拿你小时候开蒙的东西硬塞给他了”。不需要刘元詹告诉她杜文新的味道又回来了,张祎宁就能感受到毒舌重回人间的威力,她翻白眼的次数比以往都要多。
张祎宁稳稳地接住转了一圈的瞳仁重新归位,轻哂道:“刘元詹现在可是打遍我们小区无敌手,在你这是益智的东西,在他那是休闲。而我,是伯乐。”
杜文新哪壶不开提哪壶:“伯乐最近又闲下来了?”
“我自从被你们哄骗以后生意每况愈下,现在都揭不开锅了!”
“冲业绩还想伸手要,你怎么不直接叫阎王把座儿让给你?出门自己揽客去。”杜文新边说边按计算器,发出一声声“归零归零归零”的嘲弄。
张祎宁准备接着呛声,生意没得做,嘴上工夫不能再落下风了。
“你的回合了。”刘元詹第三次提醒到。
他已不再满足于在小区里当无冕之王,他大概觉得如果能将张祎宁教会,成为小区里仅次于他的存在,更能体现出不俗的能力。
张祎宁开始了左右手互博的漫长旅程。
她看着己方孤零零的一帅一仕和一马,以及在对方地盘上毫无用武之地的一兵,感到憋闷。刘元詹就像逗着她玩似的,一次次把刀架她脖子上了又放开,不断蚕食她的兵力,大概直到己方只剩一帅才肯放过她喊停吧。
“认输认输,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她急于摆脱被戏耍的处境。
刘元詹看着被无情合上的电脑,可惜极了。
“那要如何?重开一局?”
“对啊,重开一局!走,我们去天桥碰碰运气。”
刘元詹的意思是,重开一局象棋,他已经想到了新的好玩的行棋布局。
*
自从摊位被举报后张祎宁就再没来过,平时的活动范围集中在家、公司和1980taste,没有机会来这附近,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里又重新变回原样了。
“还是这些熟悉的面孔,如果不是天气越来越冷,咱们重新在这支个摊也挺好……”
恐怕不太行。
话落,他们已经走回那个熟悉的位置,不过这里早已易主。
好眼熟,似是之前那位美甲摊主。
“嚯!大妹子!”还是热情的吆喝声,张祎宁竟油然而生亲近之感。
她笑着迎上隔壁摊位的大哥,“好久不见。”
“真是你!刚就有人在群里说见到你,没想到真是!”
“啊?”张祎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哥拎出红色胶凳给她坐,解释道:“你啊出名啦!你不知道,你上次没来那晚,有人来扫摊儿,真神了嘿!你这是提前算到啦?我就倒霉,给罚了钱。”
啊……她出名了……
张祎宁连忙打击这没影儿的封建迷信:“没算到!不是,纯属撞大运。”
大哥露出一副“我都懂”的模样,故意压低声音:“没事,我懂的,这种事都不好往外乱说。而且偏偏你能撞大运,说明你心诚,有能耐!”
越解释越玄乎,她开始庆幸自己后来没有再选择回来摆摊,不然真会因“传播封建迷信”被盯上。而且,大哥啊……要不是我,你可能也不至于被罚钱……张祎宁无颜面对他的热忱。
她决定尽力弥补一下,于是,就有了今夜第二件后悔的事。
大哥还是干老本行,甚至那些书也眼熟得很,张祎宁一眼就看见那本《漫步太阳系》,还没卖出去。这次引起注意的是《适情雅趣》,这是讲象棋的书,不知是什么版本,厚薄适中,她挑了出来。又在其中翻出了看起来是最厚的一本《资本论》,大大方方地放到大哥的称上,爽快道:“大哥,来两本。”
“诶呀,果然气度不凡!”大哥看了看称上的数字,爽快道:“一共16斤7两,算150好啦。”
张祎宁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相信地翻了翻书,生怕里面藏了秤砣。
“150……真有分量啊……”
“那是!我这可不是那些薄薄的质量不好的书,你摸摸,每一页都厚实着呢!”
没关系,没关系,150元也只能吃两顿老金做的饭,但她买到了这么厚的两本书,书籍是精神的食粮,是进步的阶梯;没关系,就当给大哥补贴一份罚款了……
她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不让扫码的手过于颤抖。
“妹子,来都来了,不做个美甲再走?”大哥语出惊人。
大哥还是那么热心,张祎宁出走数月,归来他还在帮隔壁摊主招揽生意,只是这次被忽悠的对象换成了她。
她吃力地抱着17斤的书摇头,“没有做美甲的习惯。”
“不是……”大哥欲言又止,向美甲摊主招手,喊:“小柔,你过来。”
大哥黝黑的面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憨厚,他腼腆地笑着,张祎宁相信,在黧黑的肤色遮挡下,红云早已飞上他的两颊。
“这是小柔,我女朋友。还多亏了你,给我算的可准了,而且你不在这了,她才会来,反正你就是我俩的红娘!”
张祎宁当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胡诌几句应付,根本不记得自己胡说些什么,但想到对方真凭一句话找到了女友,也很好奇,发出疑问:“这是怎么说?”
“不是你说的嘛,我要找的人会出现在这条路上,果然!”大哥眉飞色舞,有种神迹在自己身上显灵的自豪,毕竟自己可不也算万里挑一了嘛!
看向一旁的小柔,他又羞赧道:“是这样,我女朋友想给你免费做个指甲,诚心求个点拨,闲着也是闲着,做指甲的过程中也可以顺便看看手相嘛……”
张祎宁难以置信,痛心疾首。
大哥……我可是刚照顾完你生意,这又薅到我头上来了?
她在思考将书退回的可能性,最终还是拉不下脸面,断然拒绝:“大哥,我已经不干这行啦,这就走,既然在一起了就祝你们幸福。”
张祎宁抱着17斤的盗版书毅然离开。
该死的盗版书,该死的资本,该死的爱情。
*
“张祎宁,看!它又亮了。”
刘元詹指着那个高耸的地标塔,中上部分原先飘字的地方现在换成了一幅一幅的画面,她认出那些是本省的旅游景点。
他们一齐站在人行步道上,仰视着不断循环画面的地标塔。面前是接连闪过的车灯,顶上是暖黄的路灯,她突然觉得太亮了,这个城市太亮了。
明明光亮已占据了一整个白天,到了夜晚仍然亮如白昼,将黑暗向周边不断挤压。会不会有一天,这个世界上的黑将不再有一地立足?
“今晚本来是出来找鬼的,结果鬼没找到,还要搬着这破书。”
“也许能找到……我追余倾山的那晚曾在深巷里遇见一老人,或许我们可以再碰碰运气。”刘元詹的眼睛亮晶晶的,竟盖过这许多光。
深巷里的老人吗?似乎在哪听过……
她紧急在如糨糊般粘稠的脑袋里搜寻,深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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