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几条街，来到了百草堂在阳庭郡的另一处医馆，宽济堂。
风雪鸢又叮嘱那妇人道：“夫人，这次你不要说肚子里的孩子是遗腹子了，你就说你丈夫跌下悬崖后，你回乡的路上遇到了流寇，你被□□怀上了这孩子，所以你要来求一副堕胎药。”
那妇人推脱道：“夫人……这…这不好吧，我明明清清白白，为何要给自己泼这样的脏水。”
风雪鸢虽也不想强迫这妇人，但还是沉着脸说道：“你做完这件事便回南方老家了，这里没有人认识你，谁也不会说些什么。可你若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和你的孩子，就只能一步一步走回南方了。”
那妇人想了想，还是走进了宽济堂的大门。
不一会儿，那妇人就出来了，走近说道：“夫人，这里的人和刚才那个医馆说的话都是一样的，问了我叫甚名谁，家住哪里，说我若是生下孩子他们可以收养。”
风雪鸢站在原地，只觉头晕目眩，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只巨大的麻袋，要把人间的一切吸入囊中。
“夫人？夫人？”柳华摇了摇风雪鸢，风雪鸢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银票给了那妇人，又吩咐柳华说：“去雇个车夫，送她们回家。”
“那您……”
“我自己一个人走走，不必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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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林伯提前几天便先带着亓凌风和墨染回了百草堂，安置好他们俩后，林伯帮叶玄明处理些年底的账目和武康的一应事宜。在诸多传回来的信中，有两封格外的不一样。
林伯拿着那两封信，来到叶玄明的住处，哭笑不得地说：“广安堂和宽济堂分别报上来两封信，说今日皆有一妇女去寻堕胎药。”
叶玄明正闭着眼睛打坐，随口说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吧，你一向都不告诉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林伯抖了抖手里的信说：“这次倒是有趣得很，去广安堂和宽济堂的是同一个妇人，姓名一样住址一样长相也一样，但想堕胎的理由却不一样，去广安堂说的是肚子里是遗腹子无力抚养，而去宽济堂却又说遭到了流民□□……”
叶玄明眼珠一转，睁开了双眼，“这妇人究竟什么意思？”
林伯笑着说道：“这妇人什么意思恐怕不重要，重要的是鸢儿什么意思啊？”
“你这何意？”
“信上说，这妇人在广安堂和宽济堂门前，曾与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攀谈许久，按照两位掌柜的描述，应该就是鸢儿和柳华。”
叶玄明皱眉道：“鸢儿这是要干嘛？”
林伯看的倒是比叶玄明明白，毕竟他陪着风雪鸢长大，知道风雪鸢在女子权力地位一事上很是重视，说道：“鸢儿怕是要伤心了……她一直觉得身为女子，有太多不公，如今她得知百草堂不许给妇人打胎这个规矩，怕是与你要有嫌隙了。等过两天她上山，我给她解释解释……”
叶玄明抬手打断了林伯，厉声说：“有何好解释的，这确实是我百草堂的规矩。”
“可鸢儿突然得知此事又费尽心思找一妇人来试探，你不觉得有些突然和蹊跷吗？”
叶玄明转念问道：“难道跟宁侯有关？”
“鸢儿通过拍卖续骨草，与宁侯取得了联系，想必昨日那妇人一事，她是在宁侯那听到了些什么吧。”
叶玄明冷笑了一声：“这个宁侯，能心甘情愿上鸢儿的当，果然背地里憋着坏呢。”
“他是想让鸢儿和咱们离心？”
“让鸢儿和咱们离心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只怕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
“那咱们该怎么办？”
叶玄明淡淡地说道：“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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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华回到盛德医馆时，风雪鸢已经卸了钗环，进了被窝。
风雪鸢听见柳华进来了，侧身问道：“柳华，那妇人和孩子可送走了？”
柳华抖了抖身上的雪，伸手向炉火旁取暖，回道：“已经送出去了，跟车夫也都打点好了，夫人您放心吧。”柳华将身上的寒气尽数除去，才来到风雪鸢的床边，试了试风雪鸢的额头，“夫人，您怎么这么早就歇下了，可是不舒服？”
“我没事，柳华，只是心里感觉空落落的，有些失望。”
柳华给风雪鸢掖了掖被角，安慰道：“咱们就要回百草堂过年了，到时候您可以和堂主当面聊一聊，若能劝说动堂主，那夫人您不就能帮助到更多的妇人了吗？”
“自然是要聊一聊的，只是我心里难受，是因为……”
“我明白，夫人，您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堂主为何会定这样的规矩。”
风雪鸢伸出手来握住了柳华的手：“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可是夫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堂主和林伯，也不过是这世间寻常男子而已。”
“看来儿郎和女郎终究无法共情。就连凌风公子……”
柳华笑着问道：“凌风公子如何？”
风雪鸢闭上了眼睛噘嘴道：“凌风公子也不过是寻常男子，日后也会有后宫三千，说不定还会变成父皇那样，以真心之名最终辜负多名女子。”忽而，曲萧和的脸庞浮现在了风雪鸢的眼前，风雪鸢摇了摇头，睁开了眼，曲萧和这才消失在眼前。
若这世上真有那么一个儿郎与其他人都不一样，也就只有曲萧和了吧。风雪鸢这样想着，暗自叹了一声。
“夫人，您不是总问我对颜褚有何打算吗？我决定了，这次回百草堂有机会，我会告诉他关于我以前的一切。”
“你终于想通了？”风雪鸢起身，欣慰地看着柳华。
柳华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想通想不通吧，以前就是害怕嘛，害怕颜褚知道了他不接受我。这次我就想着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有些事该告诉他，他有权知道，这才是真实的我全部的我。但只是让他知道而已，我并不会因此在他面前感到低他一等或有所亏欠。如果他接受不了，我觉得我也能释怀，不会怨他恨他，只能说他还不够好。”
风雪鸢摸了摸柳华的头，打趣道：“我们柳华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勇敢啦？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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