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鸢策马来到阳庭山脚下,在马背上瞥了一眼,见茶馆内外有四五人,皆面生,心里的猜测已经得到几分验证。
山下都被叶广白换成了自己人。
“我乃风雪鸢,尔等若是识相,速速交出解药送我上山!”
为首之人一挥手,众人将风雪鸢包围了起来。□□的雪球感受到周围的危险,一个劲地在原地转圈。
“少主有令,堂主抱恙,任何人不得上山!”
风雪鸢冷笑一声:“叶广白按捺不住,终于要对阿公下手了。怎么,我乃当朝正二品公主,你们还敢对我动手不成?”
“这儿天高皇帝远,哪有什么公主。死了往山里一扔,管她是公主还是娼妓,都是白骨一堆。”说着,众人掏出匕首,慢慢向风雪鸢逼近。
风雪鸢取下弓箭,认上了弦,率先出手,一箭射中了一人的胳膊。
这箭上淬了毒,只消刮破一点皮,就能让人致命。
她用弓箭,对手用匕首,她若要取胜,就不能让人近身。
为首之人见风雪鸢下的是毒手,说道:“公主不必垂死挣扎了,哪怕您过了咱们这关,这茶馆里也没有解药,您照样过不了白瘴。”
“废什么话!”
风雪鸢又放一箭,却被人躲开了。这时侧后方有人上来,雪球扬起后蹄,不偏不倚地踢在那人胸口。
风雪鸢立马侧身跟上一箭,取了那人性命。
眼瞅着只剩下两人了,风雪鸢一夹马肚,往旁边的密林跑去。那二人脚步不及马蹄,风雪鸢在林子里跟他们绕了几圈,瞅准时机从背后放了支冷箭,又解决了一人。
忽然,从身侧跳出来一个人影,一跃而起将风雪鸢从马背上扑下来。
脸贴脸的距离,风雪鸢失去了用箭的机会,力气又不敌那人,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后,被人掐住了喉咙。
“呸!没想到你个小娘们这么难对付,没了箭,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风雪鸢手脚不停地扑腾,可也无济于事,那人另一只手举起了匕首。
忽然身下的大地一阵颤动,风雪鸢脸紧紧贴着地面,看着雪球往这边跑了过来。
风雪鸢闭上眼,双手紧紧抵着那匕首,听着雪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咚”的一声,身上的人被踹翻了。
风雪鸢猛地起身,去寻落在地上的弓箭,突然身后一声嘶鸣。
她转身看去,那人气急败坏抱住了雪球的脖子,匕首已经深深地插入了雪球的喉管。
“雪球!”
风雪鸢来不及多想,从地上只捡了一支箭便冲了上去。
那人解决掉雪球,一回头,感觉喉管一阵暖流流出,垂眼一看,看到一支箭杆。
风雪鸢手上又一捅,箭头直穿过那人的脖子。
身旁的雪球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一抽一抽地,含着泪看着风雪鸢。
风雪鸢跪在地上,眼里的泪滴下来,在裙边的血泊中溅起滴滴水花。她抚摸着雪球的眼睛,脸颊,不等手心里凸起的血管停止跳动,风雪鸢就狠心起身了。
“雪球,等我下山,一定好好埋葬你。现在我得去救阿公了。”
雪球是叶玄明送给她的,如今,又为了救叶玄明而死。
风雪鸢从雪地上找到弓箭和箭筒重新背到身上,回到山脚下的河边,将口鼻用厚纱遮住,跳上一只小船。
船桨划动,载着风雪鸢驶入山洞。
风雪鸢屏着呼吸,可这山洞太长,她免不了要换气,哪怕是隔着厚纱,还是吸入了瘴气。
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她就憋不住了。眼前身后皆是白瘴,望不到底,她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让船再快一点。
以往服了解药,她只觉这白瘴清凉,闻着提神醒脑。可现在,这白瘴却如同迷药一般,让人脑袋发胀,昏昏沉沉的。
风雪鸢努力睁着眼睛,又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支撑不住了。船桨缓缓停止摆动,船尾的水波不再散开,风雪鸢手脚一软,倒在船里。
小船左右晃了几下,随着水流漫无目的地飘着。
“咚——”小船撞到了什么东西。
山上,叶广白端着药进了常春堂。
自那日赶走风雪鸢和林伯后,叶玄明气得吐了好几次血,一天三顿参汤都不离口。今儿的药里,叶广白多添了味药,能确保叶玄明睡得香甜。
“义父,又该喝药了。”
叶玄明正在打坐,闻声缓缓睁开眼,外面天已是深蓝色。
叶广白紧盯着叶玄明喝光那药,心又安了三分。
“义父,您喝了药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交给我来处理。各分部这几日都没有消息传来,是怎么回事啊?”
叶玄明自然知道叶广白是在试探,客套地打着太极:“说明事情一切顺利啊,没什么好让咱们知道的,你也安心吧。”
叶玄明抬起手,示意叶广白扶自己起来:“扶我去里屋睡一会儿吧,你一会儿熄了灯就回吧。”
叶广白伺候叶玄明睡下后,没有离开,而是回到了前厅。
这些日子他在常春堂里里外外,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叶玄明单独与分部联络的信件或印章,他猜测,这常春堂里肯定有密室,存放着这些东西。
只要找到可以证明堂主身份的印章,他就可以将百草堂彻底换了天。
常春堂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一眼就能看全,叶广白到处寻摸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他又坐到叶玄明经常打坐的蒲团上,仔细琢磨着。
过了许久,他想挪挪屁股,却突然发现那蒲团好似长在地上一般,挪动不了。
他连忙跪坐到一旁,俯身查看那蒲团,果然,拿不起来。他又去轻轻去转动,只听下面传来一阵机械联动的声音。
他惊喜万分,继续推动着蒲团,见墙角处一方一人高的多宝格突然转动,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暗门。
进入暗门,是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往地下。
难怪从外面看不出有密室的存在,原来是藏在地下。叶广白摸着黑下了楼梯,眼睛渐渐适应了密室里的黑暗。下到最后一阶,他看到远处竟有一丝烛火在闪动。
这地下的密室四通八达,有好几条通道,看来还有别的入口。叶广白生活在这山上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发现,可见其他的入口也很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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