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星回在哥哥的身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人在难受的时候会想起最不愿意面对的噩梦,乐星回梦到了他做过的手术。十几年前他算不上一个健壮的新生儿,连健康都勉强。他的耳朵天生多了一个小孔,先天性,来来回回发炎不好。光是动手术就不止一次。
手术台、医院、柳叶刀……组成了他的梦境。别人都说他是一个“不合格品”,在妈妈肚子里没有顺利过安检,长大才会这样。点点滴滴的大病小灾,上了小学才有了终结征兆,那时候,乐星回不惧怕去儿童医院了,因为陶最会陪他。病房里好多小孩儿,两个人戴着厚厚的口罩,陶最用额头量体温,盯着点滴液还剩下多少。
自己不是“不合格品”。
乐星回在梦里摇头,他拒绝承认身体的“瑕疵”,又无奈得要比别人多承受几倍的病痛。忽然间,有人在梦里拍拍他的脸蛋,他听到梦里的人让他张开嘴。
“张嘴。”声音时远时近,近的时候像说在耳朵里。乐星回“啊”地张开嘴巴,一股小甜水流了进来。他下意识吞咽了几口,梦境就在这时候断开,他重新进入到无梦的状态中。
不知道是不是太熟悉发烧,乐星回再睡醒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烧退了。退烧后小腿微微发酸,会让他联想起长个子的夜晚。可是眼前的颜色他不熟悉,无论是家还是学校,都不是粉红色的天花板……
粉红色?自己为什么能看到粉红色?乐星回揉揉眼睛,难不成是这次发烧太严重,给眼睛烧出问题了?这是色盲还是色弱?颜色识别不准还能打排球吗?
“睡醒了?真不容易。”陶最的声音就在他耳道里。
“啊!”乐星回被吓了一跳。
光顾得震惊眼前的粉红,乐星回没注意到旁边的人。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床单、枕头、被子都是浅粉色。乐星回连忙拉起被子看看,自己的裤子和袜子都不在,上衣还在。床头柜上出现了几瓶可疑液体,看似喝光,还有一些可疑药片。
“这是什么地方?”乐星回再看陶最那边的床头柜。上面堂而皇之地躺着两张身份证,妙蛙种子又被扒掉。
“你为什么带着我的身份证啊?”乐星回好多问题。
陶最一只手搭着眼睛,像不习惯白天:“在你包里找到的。”
什么?陶最居然还翻自己的包?什么时候?乐星回挣扎着坐起来,手环已经褪色,他缓缓地找理智:“这是哪里啊?我们怎么来的?”
陶最一言不发,只露出下半脸,在笑。
“你给我瞎吃什么了?我有很多东西过敏,我不能瞎吃药。”乐星回变相指责他。理智的回归也帮助乐星回整理了头绪,昨天是自己逼着陶最背他出来,他吹了北体的晚风,路过了红砖墙,闻到了大草坪。
这口气从僵硬变成松弛,乐星回的手也放下来。最起码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除了陶最,队里没人知道他生病了。昨天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池哥一定会大费周章地照顾自己,赵锐会打趣,他们两个人会传遍全队。
莫名其妙在外面过一夜,真不错。乐星回藏好这些小心思,不让陶最看出他的小聪明。“我吃了什么?”
“退烧药和橙汁。”陶最不急不忙地回答,手拿下来,偏过头看他,“用水喂你吃药,你不吃。”
“怎么可能……”乐星回对此全无印象,因为认定陶最在瞎掰。他在屋里吸鼻子,清着嗓子问:“这是哪里?”
“情侣过夜的地方。”陶最说得更直白。
乐星回刚刚清好的嗓子变得又窄又堵,声带萎缩成细细一条。全副武装的理智顿时荒废,他钻进了被窝,把自己抻拉成直直的一条线。这种姿势像一条小小的秋刀鱼,乐星回躲在海里。
情侣过夜的地方?陶最为什么会知道?
“又想什么呢?”陶最这时候问。
乐星回已经羞耻到不敢抬头,因为他发现他很兴奋。普通酒店已经不能满足他对兄弟爱情的幻想。他感觉到,自己和陶最的关系里压着很多东西,有禁忌,有伦理。陶最也明确地说过,他是把自己当成亲弟弟的。
“你以前是不是带人来过啊?不然你为什么会知道?还这么会选……选女孩子喜欢的粉色情侣套间。”乐星回头昏脑涨。
陶最坐了起来,他和乐星回刚好相反,下身是运动长裤,上身没衣服,只有那条刺眼的银项链在。他弯腰,从地上拿起一瓶喝了一半的果粒橙:“不止女孩子喜欢。”说完他喝了一口,笑着说,“也有男孩子喜欢粉色。”
秋刀鱼被冻僵了,乐星回光着脚踹他,更加坚信陶最是男女通吃。上初三时,他见过女生给陶最送巧克力,也见过男生给他送排球。送的还不是一般排球,是米卡萨v200,奥运会专用球。众所周知,那个排球在排人圈就是用来表白的,它很昂贵,也确实好打。用惯了v200的手根本摸不得平替。
“你带过多少人?”乐星回瞪大了眼睛,表情却很茫然,眼神很空洞。
陶最偏过头,看着他说:“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感觉……反正我不喜欢粉色。”乐星回咳嗽两声,声音有些嘶哑,“咱们回学校吧,还要开会呢。”
“等我喝完水。”陶最永远有他的节奏,而且谁也没法打破他的节奏。
乐星回偏着身体,永远捉摸不透他哥的话外之音。可是他更没法忽视他们在一起时情绪上的反应,这方面骗不了人,乐星回是喜悦的那个。他想拉过陶最的胳膊,挤着,和他抱一抱,但一抱起来,自己没发育的身体岂不是无处躲藏?陶最这瓶水喝了好久,久到乐星回又睡着了一下,他偷偷将手伸过去,放肆大胆地摸着陶最的裤带尖端,用那个金属头绕手指尖。他太笨,理解不了陶最的举动,但他不用看真人和照片就能临摹出陶最薄情的嘴唇。这半小时里陶最和陶最的裤带都是他的。
下午是文化专业课,上午是开会。如果说陶最忽视了群里的找人消息是本性使然,乐星回绝对是大半个同谋。
“陶最,你觉得我现在像什么?”等他们快走了,乐星回还躺在被窝里。
陶最站在床边系浅灰色的裤带,系成了一个正蝴蝶结:“秋刀鱼的滋味……”他说了半句歌词,掀开被子,“你昨天没穿鞋就跑出来了,记得吧?”
“不记得了,你怎么不提醒我?让我这么寒碜地跑出来了?”乐星回可不想光着脚回去。
“这不是管不了你么?”陶最走向左边床头柜,蹲下来翻翻找找。他翻东西的动作太利索,一看就是有目的而来,乐星回滚到床边,看着陶最翻出一双白色的一次性拖鞋。
“我不穿。”乐星回缩手缩脚地回到被子里。太丑了,他怎么能穿那个走在大街上?
“那我只能背你回去了。”陶最拆开一次性透明包装袋。乐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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