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么......"她喃喃自语，没看见身后的周无漾正望着青蝶飞走的方向，袖中手指微微屈起，一道无形灵力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
暮色渐浓时，客栈西南角的榕树下，戴着银护腕的手突然僵住。青蝶在触及他指尖的刹那突然化作一缕青烟，烟中浮现出极小的金色符文——正是白日里周无漾茶汤倒影中闪现过的纹样。
"被发现了？"阴影中的人猛地后退，却见那缕青烟在空中凝成一句话。
远处传来程辞招呼众人用膳的声音。周无漾站在廊下灯笼旁，火光将他新生的影子拉得很长，稳稳地落在地面上，他的目光落在程笙身上。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程笙就醒了。掌心符印灼热得像块火炭，她轻手轻脚推开窗，看见客栈院墙上凝着十几滴露珠——每滴露珠里都映着极小的青色蝶影。
"阿笙？"
程辞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打翻药箱。兄长倚在门边，断肠剑并未佩在身上，可右手五指却保持着随时可以召剑的起手式。
"江寻的安神汤..."她举起药囊掩饰，却发现程辞的目光落在她虚握的左手上。
院墙外突然传来竹叶摩擦的沙沙声。异常规律的节奏让程辞瞳孔骤缩——这是沿炣山用来示警的暗号。他猛地推开西窗，正看见墨勒的机关鸟在月下盘旋，鸟喙叼着半片带血的银护腕。
"我去找周无漾。"程辞转身时，断肠剑已经无声出现在他腰间，"你守着江寻。"
墨勒解决完一切后，将几人带至休息。
穿过回廊时，夜风送来极淡的沉水香。程辞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在月光下投出箭矢状的影子，直指后院古井。他放缓呼吸，指尖凝聚剑气，却在转角处撞见正在打水的周无漾。
"起这么早？"周无漾提着水桶的手很稳，可桶中水面却诡异地结着冰晶。那些冰粒组成细小的符文，在程辞靠近时悄然融化。
程辞的视线扫过他衣领——那里沾着片青蝶鳞粉，在月光下泛着云烟阁特有的靛蓝色。"笙儿做了噩梦。"他故意说，"非说听见了《折柳》..."
水桶突然溅出几滴水，落地竟发出箫管般的清响。周无漾弯腰擦拭时，程辞看见他后颈浮现出淡金色的莲花纹——正是程笙永生花的印记。
"我去热些牛乳。"周无漾直起身，月光将他新生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边缘隐约有剑锋般的锐利，与白日里温和的轮廓截然不同。
后厨灶火刚起，窗外突然掠过三道黑影。周无漾搅动牛奶的木勺顿了顿，勺柄上瞬间爬满冰霜。雾气升腾间，牛奶表面浮现出十几个移动的光点——每个都代表着一个正在靠近的修士。
"加些蜂蜜吗？"程辞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周无漾反手将木勺掷向窗外，只听"铮"的一声，勺柄正钉在窗框上，尖端穿着只青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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