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间,忽觉洞中似有一丝极细微不属于此地的气息波动。
白檀儿心念一动,暗喜:“来了!”
她不动声色,依旧维持着慵懒姿态,却暗暗留心四周。
果然,不多时,一个小妖来报:“夫人,那圣僧……他说他想通了,愿意与夫人成就百年之好,只求夫人备些素酒素宴,聊表心意。”
白檀儿闻言,心中更是明了。这定是孙悟空的主意!她面上却故作惊喜,坐起身来:“哦?他真如此说?甚好!快去准备一番,洞中张灯结彩,备上最好的佳酿果品!”
她心中暗道:“总算按剧本走了。”
洞府中小妖们得令,素宴很快备齐,设在主厅之中。
唐僧被“请”到席上,与白檀儿相对而坐。白檀儿举杯,笑意盈盈:“圣僧既回心转意,妾身不胜欢喜。请满饮此杯。”
唐僧心中念佛,手微微发抖,勉强举起酒杯,却见一只小飞虫在空中盘旋两圈,悄无声息地投入了白檀儿那杯酒中。
白檀儿瞥见了那只小虫,心中顿时一阵膈应和嫌弃。竟用如此……如此不讲究的法子!
为了任务,只得把心一横,暗咬银牙:“罢了!演戏演全套!”
她脸上堆起笑容,仿佛全然未觉,对唐僧道:“圣僧,请。”
说罢,竟真的将杯中混着“虫子”的佳酿喝下去。
酒水下肚,白檀儿正待说些场面话,忽觉腹中猛地一痛!有东西在胃里头狠狠搅动起来!
“哎呦!”她猝不及防,痛得弯下腰去,手中酒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紧接着,那疼痛变本加厉,正是孙悟空在她肚子里撒起欢来!时而蹬蹬腿,时而翻跟头,将金箍棒变得如绣花针般,这里捅捅,那里敲敲。
“啊……痛!”白檀儿顿时疼得面色惨白,汗如雨下,从石椅上滚落在地,蜷缩成一团,不住呻吟翻滚。
那滋味,可比刀砍斧劈还要难受百倍,直痛得她肝肠寸断。
洞中小妖见夫人突然如此,都吓呆了,不知所措。
唐僧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连声念佛。
孙悟空在腹中听得外面哀嚎,知是得手,更是卖力,一边折腾一边高声叫道:“孽畜!可认得你孙外公么?快好好送我师父出去,不然俺老孙在你肚里打一套猴拳,再扯断你的肝肠,叫你一命呜呼!”
白檀儿此刻已是痛不欲生,什么天庭任务,什么功德仙班,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求生本能。她强忍剧痛,连声哀求:“大圣!孙大圣!饶命!饶命啊!我知错了!这就送……这就送圣僧出去!万万莫再动了!”
“果真肯送?”悟空停了动作,但金箍棒仍抵着她柔嫩的胃壁。
“肯送!肯送!立刻就送!”白檀儿哪里还敢有半句虚言,挣扎着爬起身,也顾不得仪态,对吓傻的小妖们嘶声道:“快!快将圣僧……恭恭敬敬地请出洞去!快!”
小妖们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搀扶起惊魂未定的唐僧,也顾不上那身滑稽的红袍了,簇拥着他就往洞外走。
白檀儿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肚子,脸色灰败,脚步虚浮地跟在后面,一路赔罪:“圣僧恕罪……大圣恕罪……”
一路无话,直到将唐僧平安送出无底洞洞口,见到了守候在外的八戒和沙僧。
孙悟空这才从白檀儿口中飞将出来,现出本相,掣棒指着她喝道:“你这孽畜!今日饶你性命,往后好生修行,再敢为非作歹,定不轻饶!滚回你的洞府去!”
白檀儿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可带着小妖们折返回无底洞。
“结束了……总算结束了!”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也顾不得形象了,对着空荡荡的洞府欢呼出声,“任务完成了!我又可以过我的逍遥日子了!”
就在她美滋滋地幻想着未来悠哉岁月时,小智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夫人!夫人!天大的好消息!”小智眼睛亮晶晶的,尾巴摇得飞快。
白檀儿心情正好,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哦?什么好消息?莫不是你们又找到了什么罕见的灵果?”
“比灵果好上千百倍!”小智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却难掩得意,“夫人,您看我们把谁给您请回来了?”
说着,他朝身后阴影处一招手。
另外两只小狼妖费力地推搡着一个被粗壮藤蔓捆得结结实实、如同端午粽子般的人影,从石头后走了出来。
那人光头,穿着熟悉的僧袍,嘴里塞着一团破布,正“唔唔”地挣扎着,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
不是那刚刚才被白檀儿亲自送出去的唐三藏,又是谁?!
白檀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揉着肚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她猛地从石椅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指着唐僧,又指指小智,声音都变了调:“他……他……他怎么又在这里!”
小智见夫人“惊喜”得都语无伦次了,更是得意,邀功似的挺起胸膛:“夫人明鉴!您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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