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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松心(五)

小说:

以下犯我

作者:

别君几度秋

分类:

穿越架空

不过片刻功夫,谢攸已立在李焉隅房门前。廊下的风穿过庭院,带着冬日独有的清寒,拂动他素色的衣袂。

这一路行来,他心中已是百转千回。倘若昭宁元年自己当真不在京都,那么许多蹊跷之处便似乎可以串联起来了。

可谢攸思索再三,觉得仍有迷雾挥之不去。

其一,他年少时的生活轨迹再简单不过,除了往返于谢府与柳府之间,便是偶尔去太医院,跟在柳悯修身后学着辨认药材,记录脉案。天地仿佛就只有这么大。

若论起离京,也唯有随柳悯修和柳执因外出采药之时。

柳悯修常道“纸上得来终觉浅”,授业讲究眼见为实,故每提及一味药材,都愿意让他们亲眼见一见。

有些药材的生长环境极为奇特,常常生于险峻之地,非寻常可见,他便不惜带着他们跋山涉水,亲往采撷,一路山水迢迢,既能采得良药,亦能见识各地风物。

然而,若是跟柳执因一同出门,便少不了斗嘴吵架。谢攸想了又想,却当真寻不出半点痕迹。

其二,则是更深的困惑。谢攸看了柳悯修的手记便万分确信,那方酿成书院惨案的奇毒,必是出自他手。

用药讲究章法气韵,非经年累月不能形成独有的路数,即便是身边最亲近、最了解他的人,也绝难模仿道如此精髓。

那药方之险峻奇诡,正是他一贯的风格。

——若非如此凶险奇绝之药,也断不会酿成那般无可挽回的后果。

可偏偏,关于这个药方的一切前因后果,在他的记忆里,竟是一片苍苍茫茫的空白,如同被浓雾吞没的远山。

依照常理,追溯制药的过程便如同抽丝剥茧,只要是自己经手的方子,顺着其中一味药材细细回想,总能牵出一线蛛丝马迹。

然而此刻他看着纸上的药名,心中却是一阵空茫,寻不到半点往事的踪迹。

当真是奇怪至极。

谢攸立在门前,风拂过庭院的枯枝,筛出簌簌的细碎声响。光影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孤零零地投在地面上。

他垂眸,怀中那叠泛黄的手稿沉甸甸的,柳悯修清癯的字迹格外清晰,留着旧日温存的余烬。

他抬起手,指节顿了一顿,终是轻轻落下,叩响了门扉。

既然独自思量不出结果,不如先将这个药方交予李焉隅,听听他的想法。

或许,他那里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

容斟和斜倚在官帽椅里,一手支颐,另一手漫不经心地翻着卷宗。下面人正禀报着跟随王府一行人前往枕鸳馆的追查结果。窗棂外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侍候在一旁的人连忙将烛火点上,屋内霎时铺开一片昏黄氤氲。

他散漫的目光落在纸页上,也不知看进去了几分。

“……这么说,你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枕鸳馆里走了,又什么都没查到?”容斟和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是下官办事不力。”阮述明闻言单膝跪地,已是请罪之姿,“晋王殿下离开后,下官已命人在周围严防部署。那九娘不多时便回到枕鸳馆,并未见其他人那里出来。”

容斟和自卷宗里抬起眼,问得随意:“晋王他们当日,都说甚么了?”

阮述明呈上几卷笔录,又将隔间内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容斟和听着,目光仍似有若无地流连在卷宗的字里行间,仿佛那枯燥的案卷比眼前的禀报更有吸引力。直到某个词轻飘飘地落入耳中,他眸底那层懒懒的雾霭才倏然散开。

“昭宁元年?”他轻声重复。

阮述明虽不明所以,仍恭敬答道:“是。那九娘自言,是昭宁元年被送到枕鸳馆的。”

容斟和轻轻“唔”了一声,不再多言,只以指尖微微一点,示意他继续。阮述明便将后续一一禀完,末了,语气带上了几分不解:“容大人,下官瞧着那九娘分明是知情的。您既已查得线索,为何……要白送给晋王殿下?不如直接将她拘回诏狱细审,不怕问不出所以然。”

容斟和闻言,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嗤笑,烛光在他侧脸投下摇曳的影。

“你懂甚么,”他声音里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嘲弄,“这九娘,不过是枚棋子。推倒一枚棋子,有何用处?我要看的,是那背后执棋之人。”

他略略停顿,目光投向窗外郁郁的天色,声音变得悠远,“让李焉隅他们头疼去罢……要下雪了。”

话音一转,他似想起什么,问道:“何云争那边如何了?”

阮述明道:“何大人回话,说一切妥当。”他犹豫片刻,又起身上前附耳低语了几句。容斟和听罢,眼中罕见地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唇角慢慢勾起一点意味深长的弧度,似笑非笑。

“有意思……”他轻轻道,声音几不可闻,“这柳承府倒当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热闹些好,越热闹越好,最好——”他顿了顿,尾音消散在渐起的风里,余意却无尽绵长,“把这天都翻过来瞧瞧。”

待阮述明躬身退下,脚步声渐远,终至消匿在廊庑深处。容斟和这才缓缓转向一旁始终静默的柳执因。

“昭宁元年的时候,”他声音不高,似随口一问,“谢攸在做甚么?”

柳执因一直垂眸望着那盏早已凉透的茶,闻言,方抬手将茶盏轻轻搁下,瓷底与木案相触,发出泠然一声轻响。

“我怎会知道他在做甚。”他语声清冷,如同秋霜。

容斟和微微一弯唇:“柳大人说笑了。谢攸从前,不是在你柳府,便是在谢府,他的去向,您还能不知晓么?”

柳执因沉默下去,侧影在烛光里显得有些木然,良久,才生硬道:“你应当很清楚,谢攸并非书院案的凶手。”

容斟和却低低笑出了声。“两次了啊,柳大人。”

他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头一回,我不过透出点谢攸可能有了下落的风声,彼时柳老院使尸骨未寒,您便不顾一切回到了京城;这第二回,我说谢攸人在柳承府查案,您又不顾孝期之忌,立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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