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并非什么乐于助人的大善人。
他根本不想救人。
本意只是消磨时间,借机错过宁阳周老的宴会,甩掉身后一批欲借他势力参加宴会,赶都赶不走的跟屁虫。
如今与他们分道扬镳,倒也轻松。
只不过…
宋衡拧眉,望紧抱他,近在咫尺的女人,她像是承受什么天大委屈,经历什么痛苦磨难,哭得异常伤心。
张开嘴大口呼吸,还时不时嘴里叽里咕噜说点什么,眼泪和泄洪的河水一般滔滔而流,还扯起他的衣袖擦。
可瞧她衣着装扮,哪怕胸口深红,下摆脏污也能明显看出是娇养宠溺的贵女。
也不知道怎么沦落到凄凉孤身的境地。
也真是可怜。
与他平日在学院所遇同窗或夫子的姐妹亲眷不同,更鲜活生动,不会只低头抿嘴笑,抬袖无声哭。
更像他的妹妹,每次难过伤心就抱着他的腿,哇哇大哭。
也多亏像她妹妹,让宋衡多忍耐一番,不至于一脚踹开这个扑倒他怀中,将他全身弄脏,又淋雨受冻的女人。
宋衡抬手,收着劲推开死死黏在他身上的的女人,冷声:“松开。”
不想,女人软塌塌倒地。
她竟已经哭晕,哭累过去。
“轰隆隆,”伴着响彻云霄的惊雷,宋衡侧头,天际灰蒙,暴雨蔓延,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麻烦。
他只能深呼吸一瞬,压下纷乱不堪的情绪。
将简陋的包裹挪到前胸,钳住起女人的手臂,甩到背上,完毕,一手托住她的双膝,捡起污水沟中的油纸伞,撑伞歪头压在肩膀上,双手背着她离去。
“轰隆隆,轰隆隆。”
整夜都是响雷。
山莺惊醒。
睁眼就见没有窗门遮挡的外面,一切漆黑中,几道惨白的电刃破开夜幕,带来几秒白昼,又片刻黑暗,唯雨水染上闪电的光,似密密麻麻的银针倾泻而下。
随后响彻雷声,震颤大地。
她环顾四周。
人在一间破庙内。
房梁悬下已经看不清原色的破布,地面满是枯黄杂草堆,中央有一团燃起的火焰,晃荡的火光星光照亮了大庙中庭的一尊缺手缺脚的佛像。
光亮与阴影来回切换,一会儿慈悲,一会儿阴暗,更显惊悚。
山莺心慌不已,踉跄起身,环顾四处,搜寻宋栖迟。
宋栖迟在哪里…
他人呢?
声响惊动对面隐在黑暗中的宋衡,他淡淡睁开眼睛,打量惊慌失措山莺,静默看了好一会儿,才平静开口:“你在找什么?”
山莺寻到宋栖迟,心放回胸膛,惊喜:“宋栖迟…”
“你认错人了,”宋衡冷脸,有点厌恶她听不懂人话,出声打断,再次重申,“我叫宋衡。”
宋衡,字栖迟。
宋衡就是宋栖迟啊。
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介于年轻版的宋栖迟并没有之后的经历记忆,山莺不恼他的冷漠疏离,更不跟他争论什么他们就是一个人,只乖顺点点头,仰着一张脸赔笑,“抱歉,宋衡,你与我的…”
朋友?
他们不是朋友啊。
夫君?
望着宋栖迟冷着一张脸,山莺莫名心虚,她略过称谓,绞着手道,“…和他身形甚至相似,我醒来还未清醒,加之火光摇曳昏暗,望你原谅。”
宋衡摇头:“无事。”
完毕,他不再言语,抱胸合眼,也不知道在假寐,还是真睡,反正一副不要打扰他的高冷漠然。
山莺委屈撇嘴。
湿透的衣衫紧贴她的肌肤,难受又冰凉,她冷颤不已,睨一眼一点都不贴心宋栖迟,又打了一个喷嚏,无奈赶紧回到火堆旁的座位。
火光温热,驱散缕缕寒意。
然而内衬寒凉,与外衫的热形成冰火交加,山莺更是难受,她出声打扰:“宋衡。”
“宋公子,打扰一下。”
“请问你有干净干燥的衣服吗?我衣裳湿透,穿着实在难受。”
宋衡缓缓睁眼。
柴火堆的火焰照进他的眼,是一簇冷冽的光,他想也不想拒绝:“没有。”
顿一下,他望向脸色苍白的山莺,头未动,眼神从下至上打量,随后起身出门,道一句:“我出去,你脱下来,烘干。”
片刻,破庙只剩山莺一人。
空荡寂寥,火光投影下,她被自己的巨型影子笼罩,侧头望向庙外,漆黑浓郁的黑,根本看不到宋栖迟的人影。
山莺患得患失,不由唤:“宋衡…你在吗?”
无人回应。
山莺又接连唤了几声,仍旧无人应声。
无端“宋栖迟不会嫌弃她烦,偷偷摸摸跑了吧!”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山莺飞快跑出破庙,伴着黑暗寻觅,好半会儿,待眼睛适应黑暗,她才锁定坐在屋檐下的宋衡,他姿容俊朗,神色漠然,不笑不悲不恼,端详由屋檐顶滑落的成帘的暴雨。
山莺:“宋衡…”
宋衡侧首:“何事?”
山莺:“我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啊。”
宋衡:“你有什么事吗?”
山莺低头绞手:“…我就是,有点害怕。”
宋衡审视山莺,片刻道:“我并未听到你叫我。”
见她仍旧惴惴不安留在原地,宋衡张嘴,犹豫一瞬,又道:“我就在这里,不会走。你进去吧。”
“恩,好吧。”得了宋衡保证,山莺心安了半截,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回到破庙,她顺手找了几根木棍搭起简陋的架子,把脱掉外衫,挂在上面烘干,围在火堆边取暖,不时丢一把干草枯枝,等外衫干了,再换里衣烘烤。
衣裳干了,她穿戴好,再次走到庙外,唤宋衡进来。
宋衡点头,与她擦身进破庙,仗着腿长,把山莺甩在身后。
其实吧…
山莺郁闷站在原地,她望着宋栖迟的毫不留情的背影,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宋栖迟现在又不认识她,自己见他时,拉着他抱着他又哭又闹,怎么看也不算一个正常人。
初印象不佳,再加之荒郊野岭,荒凉萧瑟环境加持,是个人都会小心谨慎的,这无可厚非。
虽这般劝告宽慰自己,但山莺仍旧难受的不行。
宋栖迟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
山莺气恼的从怀中掏出破烂人鱼,避开破胸的腹部,小拳头跟打地鼠游戏一般,一下一下锤打人鱼的头。
她小声嘀咕:“可恶。”
“宋栖迟你实在可恶,简直欺负人!”
打完了解气后,山莺又恢复正常,她快步回到火堆的座位,笑盈盈准备和宋栖迟聊聊天,重新建立关系。
哪知宋栖迟身子歪斜背靠火堆,以一个不舒服的姿势阖眼而眠。
明显就是拒绝与她接触说话的态度。
山莺又气又恼,人都懵圈了,也想头一扭,腰一甩,不搭理宋栖迟,与他背对背睡觉。
可她根本睡不着…
气的。
也是饿的。
甚至她想营造一副“我也是很高冷桀骜”的模样,也因为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饥饿声音,破坏的一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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