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澈一瞬不瞬地望着方才沐浴更衣后在他身侧睡得香甜的书越筝,中衣下的脖颈处还留着他失控落下的一片残红。烛火摇曳下,她的发丝有几束落在侧脸显得格外恬静,良久的注视后,岑澈心头泛起几份确切的温柔,动作轻盈地抬起手为她整理额发。
梦中人却不堪惊扰,眉头倏尔皱了起来,嗓音带了几分喑哑,嘟囔着将他的手握进掌心。又将自己的脸粗鲁地压在手掌上,这才继续睡了过去,不多时,便有轻浅呼吸再次传入耳中。
岑澈知她累极,灭了烛火后便也不再动作,唯恐扰她好梦。只是凑近了些,与她额头相抵。手掌中依旧是她侧脸的温度,半晌后,他又小心翼翼将身侧蜷成一团的女子虚虚搂进怀里。待到确定那温热的确是来自书越筝,且自己与她已然亲密无间时,岑澈近乎心满意足地阖上双眼。
虽有陛下圣旨在前,但他此时却是当真生出几分要立刻将她娶回南阁的冲动。他无法再承受任何意外将她带离自己,她既然应了他不会丢下她,他也要坦诚些为好。
自前世起,她便时时被各式各样的痛苦烦扰,书府的日子身边更是虎狼环伺。但好在他总是有机会将她庇护在身后。或是走在她身前为她引路,或在她身后看她振翅高飞,只是看着看着,他便有几分不知餍足,即便这份心意本就不该出现。
初见那刻起,岑澈便知道,他不该将她困在身侧。她绝不是被困于深闺之中的笼中鸟。她的人生还有那样长的路要走,大千世界,任她游历,她总是自由的。
但却还是怀念。
怀念她在南阁里做什么都是风风火火的模样,怀念她一见到他就会自然而然弯起的眉梢眼角,怀念她在他身边时总是生动活泼将各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都告知于他,鲜活得就像是四月久雨初晴后的青竹。
爱慕她一事最是不该,但他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动心了。
听闻有契机过云州是去接三皇子郑知彦时,他接下这个任务,脑海中却想着云州与蓟州相差不远,或许还能见她一面。他忽而想起一年踏青,她送了他一束朱红发带,她在廊道尽头望着他开口道:“不敢想师父若是穿朱衣还有多赏心悦目呢!”
岑澈总是知道自己容貌多多少少是得她青眼的,思及此处,岑澈在临行前一天同祁晖去往成衣铺置了件朱衣。果不其然,她见了确实挪不开眼,甚至还久违地拉着他的手腕同他说了很久的话。
见她伤情严重,岑澈本是忧从中来。却听得崇雎开口说她以阵前不计生死一往无前,不愧是靖德之女,往后定可为诸军表率。岑澈听得仔细,心中却是自豪与怜惜掺半,她如今的一切哪里是什么靖德之女带来的影响呢,分明是她日复一日勤学苦练出来的真本领。为此她的手也起了许许多多的厚茧,伤也是受了不少。那样的话,太举重若轻了。经此一遭,岑澈想,若无仇恨,想必她便该是如此英姿飒爽的,即便只是在寻常乡间,也会是最利落干脆的姑娘。
但好在,她那时也未曾受心中恨意摆布,仍能够将自己的人生安排得条理分明。对此岑澈不敢邀功,她本就是这样的姑娘,是志在青云的鹰,只是短暂地在南阁栖息片刻罢了。
而后无故重生,她张扬地来到他身边,将毫无记忆的他护在怀里,对他说别娶别人,与他共查巧娘一事将他定定扑在身下。那时的她又像是回到了南阁共住那几年,言行举止总带着几分少女般的张扬羞赧,尽管他一无所知,也依旧会为她倾心。
缠绵悱恻后,岑澈总是会想起很多个与她共度的瞬间。沐浴之后身上的味道也与她别无二致,被她咬过的肩头尚在隐隐作痛,那抹眷恋良久的温热此刻却定定缩在他怀里。一切都在提醒他,方才那夜并不是他的癔症,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师父……”
怀中人似是历经一场大梦,换了动作一股脑埋进他脖颈,她将脑袋抵着他的下巴,竟是直直钻进他怀中。
岑澈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为好。
唇边呓语随之而来,似梦似醒含糊不清的梦话,可他仔细听来,却忽而觉得分外可爱。
“别听……的话”
“……回家”
耳边传来她的梦话,始温热呼吸喷洒在颈侧,岑澈怔愣片刻,始料未及,心间骤然软成一团。这才伸出手在她后背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也压低声音温声道:“已经在家了,睡吧,阿筝。”
次日晨光熹微,透亮天光穿过残破床帐撒在二人身上。
书越筝迷蒙间徐徐转醒,却依旧觉得倦怠不堪,只想再多睡一会。待到视线彻底回笼,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时身在何处。身体上的酸涩感褪去后便只余些许疲惫,她眨了眨眼,抬眸望向面前尚未转醒的人。
不得不说,岑澈生得本就清俊非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那双紧闭的桃花眼格外惹人醉心。如今在晨光映衬下,倒更显他面容出尘。可偏偏这样的人,却依然生着一颗最干净的心,即便初见时那样狠辣的她,他也愿意接纳。书越筝想着这些,忽而觉得有铺天盖地的满足感在心口萦绕。
那是她的爱人,她觊觎两世之人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最重要的是,他竟也心甘情愿。
昨夜那样多的思绪堆叠,巧娘当真被抹杀这件事让她惴惴不安,她的忧虑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这样的情绪甚至让她变得格外脆弱。脆弱到哪怕是抓住一点点她认为真切的事情她都心甘情愿,需要用最极致的沉沦堕落来印证她并不是一行无关紧要的文字,她是确切的,鲜活的人。岑澈当然明白她的心意,但即便如此,他也愿意陪她沉沦。
“师父。”书越筝抬眸望向那双眸紧闭之人,他的呼吸轻浅,似是睡得正沉。书越筝不动声色地弯起唇角,声音轻若蚊蚋,“我也是你的了。”
话音刚落,便见那原本应在梦中之人忽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还有些初醒时的晦暗,可还是望着书越筝,不偏不倚地,认真地望着她。四目相对,缄默无言。良久后,那双眸子终于变得格外柔和。
像是被一阵春日清风包裹,书越筝被他又一次动作轻柔地拥进怀里。胸腔的振动那般确切,他用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叹息般唤了声她的名字。
“筝筝。”
书越筝的心头一悸,像是被人用手掌轻轻捧起那般心脏骤然瑟缩了,她缓缓伸出手攥住他的中衣后摆,补全了这个缱绻却又残缺的拥抱。
待到起身时,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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