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亭。
湖波粼粼,和风煦煦,杨柳依依。
泠玉侧坐在垫了厚毯的石椅上,双手合拢在怀前。
珍馐玉食陆陆续续上进来,泠玉却看都不看一眼,一心专注地看着容晴以及另一位女御医给猫上药。
“嘶——”小猫没那么乖,一手需要被人抓着一手才能给它上药,每每药敷上伤口,那黑猫就缩缩身子,獠牙外露,尖爪如勾,目光凶狠狠的,若不是容晴一直按着它的头颅,差一点儿就要朝泠玉身上扑过去。
“公主。”容晴唤,额上流过一丝细汗,眼角泪痣一抹,青丝乌发由于压制的动作散落在前。
泠玉昂首,听见她说:
“公主,莫要忘了用膳。”
泠玉点点头,身边的侍女便将筷子奉上来,是一双较为普通的云纹漆著,刚开始他们会给她用金镶玉的,但是泠玉用不惯,所以改用同道馆里最为相同的云纹漆著。
侍女们一直以为是公主自小生长在道观的缘故,不过只有泠玉知道,这种筷子和现代的筷子最为相同。
“是想家了吗?”
泠玉瞳孔一闪,下一瞬,容晴蹲下身看着她,目光关切,将她爱吃的菜夹进她的碗里。
“公主,您怎么了?可是这些菜不合您胃口?”她问。
泠玉微抿着唇摇头,拾起筷子吃下眼前的一口白米饭,米饭很糯,依旧的糯,可是她的喉间却有一丝酸涩,吃下去并不好吃。
奇怪,为什么会想哭呢。
“喵、喵。”黑猫被人关了起来,金笼玉璧,华贵精致,可是黑猫却焦急地走来走去,爪子这抓那抓,嘶嘶呀呀的噪音传过来。
容晴顺着公主的目光看过去,以为是黑猫的扰了公主的兴致,正要起身拿过去,公主却突然开口:
“容晴,就将它放在那吧。”
其实她在想要不要将它放走的。
容晴纤手悬空,很快收过来,转身过来道:“公主,这黑猫……”
她话说一半,却又欲言又止。
泠玉将筷子放下,道:“容晴是想说陆公子也有一只黑猫,是吗?”
她知道容晴想说什么。
毕竟,怎么会这么巧呢?
都是黑猫,都是瘦弱的身形,还是突然出现在她的辇车上。
今早,车旁的侍卫,还有萧世子说,曾见到过陆公子过来。
那他的怀疑最大。
对呀,所以她也很想问,那时候他为什么不早点离去。
她没有留他,而是被他下了蛊毒,为了将她送过去,所以才露了这个马脚。
笨啊。
泠玉默默在心底叹一口气,拿起生鲈鱼片的盘子站起来,道:“容晴,这只黑猫的眼睛是黄褐色的。”
远处的柳枝忽然动了一动,乱风摇曳,毫不起眼。
泠玉继续补充道:“陆公子那只黑猫,眼瞳是青绿色的,犹如翡翠那样。”
虽然她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或者说这只黑猫就是异瞳,毕竟在这个灵异背景下的世界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他们的命被绑在了一起,她要护着他。
而且,小猫的是无辜的。
不管怎么样,小猫是无辜的。
“哎!公主!”容晴双目瞪大,出手就要拦。
泠玉走过来,想要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小猫夹了一片生鲈鱼片,笼子不好将碟子递过去,泠玉便小心甚微地夹着鱼片在它面前,细声唤道:
“喵喵,吃些鱼好不好?”
“很好吃的,你会喜欢的。”
泠玉将身子完全蹲了下去,隔着金贵的笼子,与它四目相对。
陆戚南躲过眼。
第一次,避开别人的目光。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很怪异,像是有蛊钻进他的心窝里,眼前飞虫晃眼。
他烦闷地垂下头,抬手一挥,才发觉是视线中的幻觉,而那只手上,劣迹斑斑。
伤口被毓蛊吐了掩水,已经好上差不多,可是掌心还是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深红、醒目,在日光下一览无余。
“啧。”陆戚南轻嗤一声,将手收回去。
他今日根本没想着伤猫,只是想用刀剜出些血来嗜养沉睡的蛊虫,没料到那只蠢猫会突然扑过来,从而被他护身的蛊虫咬到。
“死蠢猫。”他戾眼一瞥,骂出声。
*
“嘎吱,嘎吱。”兴许是因为真的饿了,或者是这鲈鱼的鲜香,黑猫在她面前吃了起来,很小口的,但是它本来就没多大,吃东西的模样说不上是狼吞虎咽,就是看着都觉得它是饿坏了。
泠玉见着,眉眼舒了舒,一道冷声从耳膜传来:
“公主,臣下对陆公子的身份仍有怀疑。”
是徐异。
泠玉的指尖一颤,微微的,如湖波掀起的一丝波澜,内心却偏于平静。视线内,容晴的神色很凝重,紧抿着唇,但没有拦着徐异。
好吧。
终于忍不住了吗?
她将碟子往笼中轻放,站起身来。
徐异站在骊亭之外,身穿盔甲,单手负剑,微微鞠首,身姿很魁梧。
从方才到现在,虽说他们没拦着泠玉出来,但是对于陆戚南的怀疑却没减少过。
容晴是委婉,徐异是直言。
对于徐异,原文对于他的描写不多,泠玉那时候却因为在黑屋里无趣而将《封灵》里大大小小的生平都仔细看了一遍。
这个人,恪尽职守、效忠皇室。
但可惜是她的二皇兄,未来太子的人。也就是说,这次遣返护送其实有人在暗中操纵。
幸则生,祸则死。
南岭到上京一路遥远,她昭宁公主不慎死于途中也只是讣告举国悲戚一阵。而定安候未能与皇室联姻,那么萧氏在朝堂的势力便有所打压。这样一来,扶持朝中立大皇子的势力便有所减少。
朝堂风谲云诡。
所以萧家的人在后来才会派出萧潋主动请缨,护送她回京。
泠玉对于这些腥风血雨的权谋戏份不感兴趣,她只是想好好活下去。
而且还好,她的身边还有容晴,她能护着她,庇佑她好几次大难不死。
泠玉收回目光,淡淡问他:“为何?”
徐异将头低得更低,“陆公子暗自将辇车换了门锁,护卫去查时,他的车上并没有猫。”
泠玉淡笑了下,“所以呢?”
不论什么,或是说他们有什么更有力的理由,反正他最大的庇佑是她。
徐异的脸莫名绷了下,没料到公主会如此偏袒那南诏的男子,“臣下先前就禀过公主,陆公子身着疑似南诏苗疆的服饰,应是个炼蛊人。”
南岭,苗疆,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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