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9笑盈盈地各亲了一下江之喻夫妇的脸颊，先驱使跟随的畸变物去骚扰封桦。
毕竟相处了几年，对各自的实力和弱点都很清楚。
她柔声细语对两个木讷的人说，“爸爸妈妈，我解决了她就马上回来。”
两人一直沉默，眼神木讷，像是精致的人偶。
1319也不在意，转身往前。
她今天依旧一身天鹅堡经典的长裙，配饰繁琐，透着一种极繁的美。
只是在这片碎石地矮树丛里不太方便。
坚硬的荆棘勾着蕾丝，小苍耳大大方方黏上去，她皱着眉提着裙摆往前，没一会就听到细微的布料破损声。
1319烦死了，抬头看过去，封桦还轻盈地在畸变物里穿行，月匕每一次亮相都轻松带走一只畸变物的生命。
让人闻之色变的【疾病】似乎对她无效。
她眼中闪过困惑，眼看着那些不中用的东西要全军覆没，她也来不及管这裙子了。
裙摆撕裂，她掏出手枪，瞄准封桦射击。
上次托大被江之喻打了，转头又被艾维利塔斯奚落了一番，她心里怄死了，却也不敢再大意，重新配了一把枪带在身上。
月匕深深扎进鹿头人的脖子里，深色的血液迸溅，封桦微微侧身，躲开子弹，匕首抛起，她瞬间跳起来握住了匕首，另一枚子弹擦着小腿而过。
手腕上精巧的金属丝发射器对准右边的小树，金属丝深深扎进树干，拉着封桦右移。
她再次躲开子弹，匕首投掷出去，正中虎头狗身的畸变物眉心。
与此同时，另一根金属丝发射出去，发射器脱落，细环扣上金属丝，她顺着高低差飞速划过去路过尸体取回匕首。
而后立刻投掷出去，迎面打偏即将命中的子弹。
清脆的金石碰撞音响起，月匕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青涩的树木被拉动，金属丝松动，细环脱手，她整个人往下掉。
一只变异蛙猛冲过来张大了嘴，舌头闪电般弹出！
封桦冷着脸，一把抓住的滑腻的舌头，顺着舌头回缩的，朝变异蛙扑了过去。
她从后腰上摸出第二把月匕，狠狠插进变异蛙的眼睛里。
粘腻的□□喷了她一身。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甩了甩满手的粘液，踩着变异蛙的脑袋，勾起一个轻蔑的笑，朝1319下指。
另一只手腕上，微型检测表发出声音。
“检测完毕，聚集畸变物平均畸变度：7.5。请尽快处理。”
而变异蛙的背部，一颗子弹镶嵌在里面。
封桦走下来，拉起一段衣角，随便擦了擦匕首，“空月-1g，一次只有七发，七次机会，你一次都没有打中我，看来离开的这么久，你一次都没有训练过啊。”
“【疾病】的能力让你爱不释手吧。之前还要努力抑制，现在全部依靠着它。”
她笑了笑，瘦削的身体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强大，但1319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蔑视。
她有些不敢置信，人类那边居然就已经研究出来针对她的药剂吗？
封桦实在是了解她，只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重新诞生】只能修复身体，不能提高智商，从前的你还算聪明，让教授都对你有几分欣赏，只是现在，我只看到了一个蠢货。”
她拿出手枪，一边换着弹匣。
1319看她动作，这才后知后觉跟着换起来弹匣，只是她的确很久没有用过脑子了，手法生疏了不少，等她堪堪换好，封桦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
这一瞬间，攻守对换。
1319猛地意识到，她成了被狩猎的对象。
一阵猛烈的子弹交锋后，鲜血飞溅。
1319艰难躲过密集的子弹，巨大压力之下，她的躲避和应对越来越熟练。
封桦眼神闪了闪，忽然将月匕扔了出去！
刀刃寒光泠冽，1319瞳孔猛缩，来不及多想，一手撑地左翻躲过，但紧接着就是擦过面门的两颗子弹。
火辣的刺痛感从脸颊上传来。
她抓了一把碎石扔了过去，薄薄的灰尘和碎石阻碍了视线，封桦丝毫不受影响，甚至直接预判到了她的逃跑路线。
手枪内最后两发子弹封锁，1319后滚，恰好撞上了这两颗子弹！
她闷哼一声，趁着封桦换弹匣的空隙，躲在了一棵树后，大腿和腰部各种一枪，鲜血汩汩流出，她捂着伤口，脸色发白。
拿枪的手因为后坐力还在不停颤抖，她这时才惊觉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孱弱。
靴子踩在碎石上轻微声响逐渐靠近，1319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难道就要在这里被这个人杀了吗？
她咬着牙，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她火速掏出匕首剜开了中弹的地方，把弹头挑出来。
还没来得及包扎止血，她背后一凉，瞬间就地一滚，子弹打在了地上，冲起碎石粒，溅在她赤裸的手臂上，瞬间赤红一片。
繁琐的裙子在搏斗中被树丛勾去不少，她抬头看着慢条斯理气定神闲走过来的封桦。
心脏再次飞速跳动起来，甚至她每一次脚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
噗通。
噗通。
剜开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失血过多的她嘴唇已然全白了，她想爬起来，双手却没了力气。
她短促的叫了一声。
封桦踩住了她的手，还用力碾了碾！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个月前还能和自己打的有来有回的女人，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她颇为亲昵地叫着她的名字，“兰兰，我说过了，背叛的代价，是死亡——”
她边说着，边用力碾过她的手掌。
接着她半蹲下来，握着枪，轻轻拍打着她的嘴。
“你总是在教唆别人去伤害别人，现在终于轮到被伤害的人报复你了，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她平静的问道，几个月前还总盛着柔软笑意的眼睛这时仿佛一潭死水，漆黑冰冷，连光芒也反射不出来。
她就这样注视着1319恐惧的眼睛。
她忽然问道，“你后悔吗？”
教唆我的母亲把我作为实验耗材，有过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最后又亲手放弃了。
1319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有些费解地看着她，她无力地笑笑，“后悔？我只后悔那天没真的杀了你。”
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你们这些人，生来真是好运气，拥有一个没什么痛苦的童年，顺利上了学，又被他看中，栽培培养，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而我呢？！”
她生来就是艾维利塔斯报复人类报复陆钟情的工具！
“你们就该全部去死！”
她低吼，眼泪却从眼角掉了下来。
她居然在封桦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她凭什么怜悯她！
然而从回到零度畸变区后越发混沌的脑子却在这个眼神的刺激下有了一丝清明。
那段生命里鲜少拥有的快活时光在脑海中也越发明晰。
她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忽然真的萌发“就这样去死”的想法。
而下一秒，1319瞳孔猛缩，她脱口而出：“小心！”
曾经无数次共同作战的默契在这一瞬间让封桦条件反射地侧滚躲开，却还是被玉石般漂亮的手掰断了手臂。
她还没站稳，新的攻击已经到来，她狼狈躲避江之喻的攻击，但是刚才打1319还算游刃有余的她面对江之喻这个高手也只能不停闪避。
1319被贺思远扶了起来。
她恍恍惚惚，最后看了一眼封桦。
……如果，如果。
睫毛颤颤巍巍，一滴泪迟缓滴落。
她想不出如果了，她静默了一会，无力道：“妈妈，杀了她。”
鲜血滴落在贺思远身上，他身上很快起了大片的红疹和水泡，格外骇人，但他却没事人一样背着1319迅速撤离，而江之喻也没有多做纠缠，确定1319脱离危险范围便立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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