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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个……?”我不明所以。
“没什么,就是看到新面孔有些惊讶。”她摇摇头,“方圆千里的修行者几乎都来过我的坊市,此人倒是第一次见,许是从更远的地方过来的吧。”
……看来她也不认识那名能引动南明离火的蒙眼魔修。
散仙忽然瞥向坊市另一侧,神色有些古怪。不等我分辨,她已经转回头,拿出一枚玉制小法印,随意地扬手抛给我。
“这是我的信物。道友下次还愿意找我论道的话,凭此信物可以直入洞府。”她说着,声音中又带上了促狭的笑意,“这次便算了,若道友下次敢来,我再与你交换名姓,如何?”
“……”我无奈,“好,多谢道友体谅。”
她又嗤嗤地笑开了,笑过,懒洋洋地挥手赶人:“道友有伤在身,我也有客人要招待,就不多留道友了。”
我点点头,起身走出结界的范围。
裴南第一时间凑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小法印:“哇,林兄,你和前辈说什么了,她居然把法印都给你了?!”
……这哪里是法印,分明是我掉在地上的脸。
我含糊地道:“就聊了些飞升的事。”
“诶,居然聊得那么高深吗?难怪你们论了这么久!”裴南不疑有他,兴奋地问道,“林兄的修为已经接近飞升了?”
旁边乖乖听着大人聊天的明澈也睁大眼睛看过来。
我被看得心虚不已:“不,我离飞升有几百年的距离呢,只是对飞升之法有些……让她很感兴趣的个人见解。”
虽说本鹊华神君‘林春宫’的别称在天庭几乎是无神不知无仙不晓,还有不少倒霉的上神亲眼见过我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但也没谁这么恶趣味地逼我自己讲出来……
等她日后飞升,封号怕不是要叫八卦仙君。
裴南哈哈大笑,身子一歪,胳膊没骨头一样搭在我的肩膀上,冲我挤眉弄眼:“林兄,你肯定也在前辈手里吃瘪了吧?”
他这么大一只人,可比明澈沉得多。我倒吸一口冷气,刚要伸手把他推开,一只巴掌后发先至,早我一步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哎呦!”
散仙不知何时走到了我们背后,那一巴掌就是她拍的。她没收回手,顺势摁着裴南的脑袋往旁边推,嘴里嫌弃道:“你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稳重点。看不出他身上有伤吗?”
裴南差点被推个跟头,茫然地抬头:“啊?林兄你身上有伤?”
我不知她为何会对裴南提起,但她既然说了,我便没有再隐瞒:“嗯。”
他恍然大悟:“所以你抱着明澈的时候才——嘿,我还以为……”他尴尬地眨了眨眼,关切地问道,“你伤的严重吗?”
我实话实说:“还好,已经好了一半了。”
“那就——诶诶,前辈你又推我干嘛?!”
一只法力凝成的巴掌取代了散仙,掐着裴南肩膀继续把他往外推,打断了他的话。而她本人已经转过身,懒懒散散地往七层塔楼里走:“别在这里挡着,老祖我要招待客人了。你领着他去找李丫头买药,账都算在我身上!”
“哦……”裴南被推行了几步,又赶忙挣扎着回头招呼明澈跟上,“师弟——”
“归我了!”
另一只法力大掌从塔里伸出来,像拎猫一样捏着明澈的后颈把小孩拎了起来,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嗖一下缩进了塔里,只丢下一句话:“不是答应把他给我玩了吗?晚点再还你!”
“什……等一下?!”
“放心,有老祖我在,他出不了事!”散仙拖长的声音从塔楼里传出。
“……”裴南皱着脸,小声嘀咕,“这不是更不放心了吗……”
回答他的是两扇轰隆一声合拢的大门。
他对着闭合的大门叹了口气,回头招呼我:“罢了,林兄,咱们先去……林兄?”
我从塔楼前的无字石碑上收回视线:“嗯?”
他以为我是在担心明澈,笑嘻嘻地摆手:“林兄你不用担心,前辈人很好的,平时在昆仑山上也经常把弟子们借去玩……咳咳,指导。我先带你去买药,回头再来接明澈就好!”
“……好,多谢。”我慢了一拍点头。
我不是在担心明澈——那名散仙本就隶属昆仑,看他们相处时熟稔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对小孩做什么坏事……捏脸除外。我是感知到方才她走进塔楼的时候,洞府里的所有阵法禁制突然被层层激活了。
那座无字石碑不止是洞府外迷阵的阵眼。从法力流向推算,它露出石台的部分应该只有一半,下半部分似乎隐藏在石台下方,也是洞府内部所有阵法的核心。
……这座洞府,远不止明面上几处石台这么大。
仙人的“洞府”,与修道者的洞府不是一个概念。后者仅仅指自身居住的地方,而前者更类似于一种内里识海的外放,与他们自身息息相关。如果说神君死后的‘遗骸’是法力凝成的‘神骨’,那么仙人死后的‘遗骸’就是洞府所化成的‘洞天’。
每位仙人的洞府都各有特色,甚至是很容易从一位仙人的洞府推测出他是何人、所修何道的。因此洞府对仙人而言,是一种较为隐秘的存在,非至交好友,绝不会轻易邀请对方进入自己洞府的核心。即便是允许外人踏足,也会在洞府中设下重重禁制,仅展示最外围的部分区域。
就如同这处坊市。
我本不该去探究——毕竟这是别人的洞府,她想对外开放多少是她的事,我作为一名外来之人,贸然去探究主家的秘密就太无礼了。
可是……
看洞府里这副阵法禁制全开的模样,与其说她是在为‘招待客人’做准备,不如说她是准备瓮中捉鳖、大开杀戒了。
本来我除了买药,还想趁机找人打探下锦湆可能被扬去了哪里——修道者虽然大多避世修行,但活得久了,总会有些特殊的消息渠道——可看这个架势,就算我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她在等的那只鳖,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以我现在这副一半揣在袖子里的状态,光是站着没死已经很了不起了,禁不住更多浑水。要是让锦煜那死心眼的破孩子知道他高祖父的灰还没找着,就得先给我收尸,那张嘴指不定要怎么骂我呢……
算了算了,还是早些买药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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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对洞府里的阵法变化毫无察觉,一边尽责地领着我往小石台走,一边嘴上也不闲着:“李师姐……哦,就是前辈说的‘李丫头’,她做的伤药效果特别好!就是味道……呃,差了点……”
我正推衍着洞府里的阵法节点以防万一,随口回应:“有多差?”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摊子,鬼鬼祟祟地小声问:“你吃过腐烂三天的死老鼠吗?”
“三天的没有,五天的吃过。”我追溯着法力流动,顺着台阶边缘向下看,在心里猜测着石台另一面有什么,心不在焉地反问,“为什么问这个?”
当年我进诏狱第一天的晚餐就是一只死老鼠,我没吃。后来第五天的时候,被人帮忙喂进嘴里让我尝了一口。那其实不算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没什么味觉了……
我把飘远了的思绪扯回来,忽然发现裴南满脸震撼地看着我。
……坏了,一时走神,把我断头饭的菜单抖落出来了。
我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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