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绯。”
“嗯。”
“你累不累？过来一点，我抱着你。”梁川伸手上下拍拍，“衣服干净的。”
谢绯往旁边挪了挪，在他肩膀上靠着。
雪球记吃不记打，在周围的空地上自己跑着玩，是一辆快乐的死面馒头。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谢绯确实没想过，不管是作为人还是丧尸。
她盯着远处一个摇摇欲坠的广告牌好久才开口：“以后？好梦幻的词语啊，没想过。大概就是吃饭睡觉呼吸吧。”
梁川嗯了一声，谢绯也问了他一遍。
他看着谢绯的头顶笑，胸腔的震动通过肩膀传递到谢绯的身上：“我也没想好呢。说起来不怕你笑，一年多了，我也没怎么适应现在的生活。我还幻想着哪一天，人类秩序能恢复，我想去找找家人。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我妈我爸也不年轻了，未必就能躲过最初混乱的那几天。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万一呢，万一能找到呢。
找个一年半载的，要是找不到，我也就死心了，到时候再好好想想以后该咋过。说不定就找个安稳的地方，种种地、养养鸡鸭鹅，无忧无虑，那日子想想也挺美的。
没听你提过你的家人呢？你想他们吗？小绯？”
回答他的是谢绯均匀的呼吸声。
梁川捏了捏谢绯的脸颊肉：“小没良心的，每次好不容易能独处一会，想跟你掏心掏肺说点心里话，有些人就这样睡着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谢绯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午后的阳光在谢绯的脸上投下一片睫毛的阴影，像一只颤动着翅膀的蝴蝶。
梁川微微侧身，让谢绯能靠得更舒服些，抬手挡住她脸上的阳光。眼神望向远方，思绪也随之飘远。
远处有几只小鸟在枝头跳跃嬉戏，叽叽喳喳的叫声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
真好啊，一直这么好就好了。
然后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嚎叫着冲到他们面前，一路用力地甩着屁股上的鱼。
“嗷呜呜——”啾咪啊，啾咪啊！
得，有孩子在就没个安生时候。
谢绯听到动静，推开梁川的手掌睁开眼，雪球看她睡着都快急死了，把湿漉漉的屁股对着她。梁川腾出手了，这才剥开厚厚的毛发，开始观察那条鱼。
从外表看就是一条普通鲫鱼，但看雪球这么甩都不下来，可能已经长出了尖牙。
梁川抠住鱼鳃把雪球解救出来，鱼嘴一张一合，果然，里面两排密密麻麻的牙齿，都是三角形的尖齿，看起来格外渗人。
被梁川捏住了也还不老实，有力的尾巴甩来甩去，鳞片下隐隐透出一层淡青色的光泽，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铠甲，胸鳍和背鳍同样很尖锐，用指甲弹弹，有种金属的质感。
梁川皱了眉头，基地里也有淡水鲫鱼在养着的，但都是正常的模样。难道外面的水也被污染了，从而导致的变异？
鱼还挺沉的，估摸着有个七八斤的样子。
谢绯仔细看了刚刚雪球被咬的地方，假装用手指涂了点药：“没事，没出血，还好我们小川皮厚哈。”雪球自然听不出来这是阴阳怪气，把身上的水甩干净，钻进谢绯怀里嚎啕大哭。
“嗷呜呜——”
难得母慈子孝，梁川没打扰，等雪球哭够了才问它：“小川，在哪里找到的这条鱼？”
雪球听明白了，梁叔叔这是要帮它报仇了，于是它狗仗人势，带着人杀去了河边。
就是末日前常见的那种郊区的小河流，一米以上、四肢健全、不是个傻子，掉进去知道扑腾的，都不会淹死的那种深度。
“嗷呜——汪汪汪！”妈！就是它们！
梁川做了一个金属的小桶，先把手里的鱼扔进去，这才开始捞鱼，大概是攻击力上来了，脑子也不太好使的缘故，几乎没有钓过鱼的梁川战绩斐然，一桶提上来好几条。
无一例外地长出了尖牙，只是数量多少的缘故。
谢绯刚睡醒，还有点懵：“捞这么多，今晚煮鱼头豆腐汤吗？”
“你想喝？等我学会了给你做，基地食堂经常有豆腐卖的。”
谢绯砸吧了两下嘴，有的东西不说不想，一提到，她还真有点想念奶白鲜香的豆腐汤了。但梁川已经答应她学会了就做，所以她也很好说话：“好。”
又舀上半桶水养着鱼，梁川招呼还在河边骂鱼的雪球：“走吧，咱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雪球很兴奋，老老实实地坐在后排，时不时盯一下后备箱的鱼——押解犯鱼及同党回京。
到基地已经快到晚饭的点儿了，肖柠萌替梁川写了报告交上去了，抱着手臂在办公室门口，一脸揶揄地看着他们俩：“嗯？约会快乐昂？”
谢绯一副快累死的样子：“别提了，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靠！”肖柠萌一下子就站直了，压低声音靠近，“不会吧，你们俩——这——这么刺激的吗？野外啊？还是车——”
谢绯也小声回答她：“岂止啊，还有湿身呢。”
！！！就说梁队的衣服裤子看着都有点湿！
“我的天我的天，这是我能听的吗？”肖柠萌紧张地四处看了一眼，确认顾泽羲不在方圆一百米之内，“好了好了，说吧，我准备好了，让最猛烈的八卦淹没我吧。”
谢绯抬手敲她的脑袋：“小小年纪想什么呢？！小川在后备箱把袋装零食全撕了，吃了吐吐了吃，后备箱一整个不堪入目，我当时都想把车扔了。洗狗，洗车，折腾了半天。”
“啊？”一个单音节让肖柠萌拐出十八个弯儿，看表情是替谢绯难过，实际谢绯只看到了遗憾和惋惜。
梁川提着桶去了内城后勤部，找了那几个做科研的，之前从蜂巢带回来的血液和肌肉组织也放在那边，没什么太大进展。
无它，单纯没有设备。
“吕博，还没下班呢？”
吕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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