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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还俗僧承牒神佛前,贞节兄训妹……

小说:

别管,贤夫自会为我辩经

作者:

多糖刺刀

分类:

古典言情

这座破庙有个宽敞的围墙院,院里长满黄花蒿。

蒿草异香浓烈,马蹄刚踏进院子,打头阵的那匹马就被熏得打喷嚏。

金梦燃见这么一大片黄花蒿,眼前一亮,扯着缰绳道:“这可是好东西,用酒一泡,有个蚊虫叮咬什么的,抹上消肿止痒最好了。”

她们风餐露宿的,少不得和毒虫蚁兽打交道,保不齐就被咬一口。像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缺医少药的,既然遇上了现成的药材,就制一些备着。

金梦燃从车辕上抽出一把镰刀,找了片生长最茂盛的地方蹲下,云萝则在一旁帮忙收割下来的黄花蒿。

苍羽安顿好三匹马,见二人还在忙活,也帮着来收。

云萝拒绝道:“师兄,你赶紧吃饭去吧,粥都要凉了。”

金梦燃也道:“是啊,羽兄,用不着太多,这就割完了。”

苍羽闻言只得作罢,他接过云萝手里的一捆黄花蒿,不禁蹙鼻。

“哈哈哈哈……”云萝被他皱鼻的模样逗得大笑,弯着腰道:“师兄,你好像一只狗!”

“去你的!”

苍羽举着黄花蒿一推,推到她鼻子下头。

“阿——啊嚏!”

苍羽大笑,丢了块帕子给她,“瞧!咱们小萝卜头都成小花脸猫了!”

云萝想要踹他一脚。

他早跑了。

苍羽取出车厢内盛粥的竹筒,站在一旁草草喝完,舀了瓢车后悬挂的水桶里的水,把竹筒冲洗干净放回原处,又将车厢内的被褥抱到庙内。

这庙虽然废弃了,但看得出昔日的辉煌,墙是青砖砌的,如今也还算结实,没有塌陷,也没有缺角,倒比普通百姓家里住的房子还要强些。

这么好的房子,却没有人在此生活过的痕迹。看来是位置足够偏僻,连旅人乞儿都没在此借宿过。

苍羽拿起庙中的一把扫帚,又在空中挥舞几下,便有许多蛛丝黏在帚草上,白白的一团,上头还缠着许多虫蚁干脆的尸体。

做完这些,他扫干净地面,在地上简单铺了层稻草,才将肩上扛着的被褥铺上,这样师妹不会被冻着了。稻草他多铺了一些,方便金梦燃一会儿铺被子。

苍羽满意地拍了拍手,一抬眸,目光正对上佛像。

佛目半阖,眼皮上积了一层厚灰,半白半灰,是香烛燃烧的灰烬。

香客馨香祷祝似有万钧之重。

苍羽在这道压下的目光下,突然生出为佛像扫尘的念头。

他一向是想做什么就立即去做的性子。这个念头刚起,人就已经飞身到佛前。

到了跟前,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趁手的工具——手帕刚刚给了云萝。苍羽便只好伸手搭在佛目,用指腹一点点扫去灰尘。

手指摸到左眼皮时,指肚下的触感明显不同,苍羽动作一顿。

这灰尘下面有东西。

苍羽摸索出一张纸,正要展开看,听身后响起云萝的声音。

“师兄,你在做什么?”

云萝抱着把黄花蒿,昂首望着他,一脸不解。

苍羽扬了扬手上那张泛黄的纸,纵身一跃,跳到云萝面前。

“我捡到一张银票。”

“银票?寺庙里怎么会有银票呢?”云萝伸手够到他手上的纸,展开一看,大小倒真同银票差不多,但实际相去甚远,“这是度牒,是佛门子弟所有,师兄,你真是掉钱眼里了,看什么都像钱。”

苍羽闻言,凑到她跟前,弓腰低头去看,纸上写满梵文,唯有两个稍大些的汉字:“明烛。”

云萝略一蹙眉道:“明烛,我怎么听着这两个字这么耳熟。”

苍羽道:“魔族那个大魔头就叫这个名字。”

云萝恍然,“寺院法师居然跟大魔头重名,不过明烛的确是个好名字,苍山负雪,明烛天南*。的确很美,咱们此去远到昆仑,说不定也能见着雪山呢!”

见她一脸兴奋,苍羽笑道:“咱们玄周山一到冬日,山顶上也落满雪,这还不够你看的?”

“那不一样,玄周山只有冬日落雪,百花凋零,山间唯有梅花和老松而已。但昆仑山一年四季都有积雪覆盖,有桃花、杏花,还有昆仑玫瑰。落英纷纷,白雪皑皑,这岂是玄周山能比的?”

苍羽指着她道:“忘本。”心中却对她的审美很是得意。

他从前最怕云萝目光和见识困宥于山野,勒令她每日读书。如今她才华横溢,再出来历练这一番,必定大有长进。

苍羽心中暗暗决定,她既喜欢,那到了昆仑,她们一定多住几日,让云萝看够雪山,若是看不够,在那里住个三年五载也成,天气虽然冷,造暖室、广积炭火也就是了。

云萝将度牒沿旧迹折回去,递给苍羽,“哪里拿的?快还回去吧。”

苍羽接过,顺手就揣进自己怀里,“我先代为保管,说不定这就是那大魔头的东西呢。”

“怎么可能?”云萝白了他一眼,“度牒是僧人特有,同魔头有什么干系?这度牒是出家人最重要的凭证,平日都由本人保管,僧人只有在还俗时,才会交还于神佛前,这位明烛定然是还俗了,你不要拿人家这么重要的东西,快点还回去!”

“行吧。”苍羽不情愿地伸手进前襟。

他并非侵占人财物之人,何况玄周山富庶,只一个金矿就够他和云萝活个几辈子都不用愁。这张度牒在他这儿也算不上什么财物,只不过说来也怪,他同这度牒一见如故,拿起就不愿放下,也不知着了什么魔。

不管是什么魔,都不如云萝也个魔让他怕,他的手在衣襟里摸索,一摸没摸着。

再摸还是什么都没有。

苍羽的手在自己胸前摸来摸去,令刚踏进门槛的金梦燃脚步为之一顿,以为他突发了什么恶疾。

“这……”金梦燃抬起的一只脚还没落下,急忙转头问一旁的云萝,“羽兄这是怎么了?”

云萝目不斜视地望着苍羽,回金梦燃道:“他在做戏。”

金梦燃了然,知道她们师兄妹又在闹什么别扭,抱着一捧黄花蒿进屋拾掇。

云萝怀疑的目光仿佛飞刀,“嗖嗖嗖”地往苍羽身上剌。

苍羽直呼冤枉,敞开前襟让云萝看,“真没有!”

云萝疑惑:“那哪儿去了?”

苍羽也纳闷,他刚放进怀里,转眼就不见了。

哪有这样的事儿?!

他当即就要脱掉衣服,顾及屋内有两个女孩子,去了外头,躲在车厢后头脱衣。

云萝也跟出来,隔着车厢监视他。

苍羽一边解腰带,一边转头向她的方向,对着车厢愤愤,“你居然不相信师兄我,你太让我寒心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她只是当惯了跟屁虫,苍羽去哪里她都要跟着。

衣衫褪尽,苍羽光着膀子抖落着一件又一件衣服,“哎?奇了怪了,真没了!这青天白日的,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见鬼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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