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斜靠在孟西慈前面的桌沿,一双厌世眼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看似慵懒随性,眉眼间却尽是不羁。
“只是,菩萨可能没你那么喜欢多管闲事。”林威语气还挺嚣张,“桂学子这般有闲情逸致,不如也多花些心思教教我?”
桂宛儿脸色骤变,握着书卷的手微微发抖,强作镇定道:“我不过是规劝……”
“既是规劝,怎么不见桂学子去规劝旁人?”林威挑眉,“比如我,我的课业都是抄的哦。”
桂宛儿脸色涨红,再不敢多言,低垂着头,匆匆跑回自己位置上,许是太过害怕,转身离去时脚步凌乱,险些被桌角绊倒。
孟西慈依旧专注地抄着课业,好似方才的事跟她无关。
林威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低垂的眉眼,阳光下,少女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冰清玉洁的模样。
不知这般清冷的人,若笑起来,会是何等风华。
钟声敲响,裴靖也正好走入学堂,瞥见匆匆跑开的女子,又看了眼不知何时把位置调到孟西慈周围的林威,压低声音对孟西慈道:
“那人是桂宛儿,据说是林威的童养媳,论书法,跟林威不相上下,礼乐书数在咱们学堂皆是第一,其实放眼整个清风学院,也不过是中游之资,偏偏对自己没点数,总觉得自己文举一定能中,瞧不起那些走武举的人。”
“她可能见你能把林威打趴下,以为你要走武举来着。”
上辈子的文科状元孟西慈一愣,原来还有文举和武举之分吗?
转念一想,也对,她上辈子还分文理科呢,现在分文武也属实正常。
一直以来都按部就班的孟西慈不禁发散了思维。
要不去试试走武举路线?
已经确定要走武举的裴靖看起来也被她唾弃过样子,掀起眼帘幽幽扫了眼桂宛儿的背影,“不必理会,此人自视甚高,总觉得咱们这些走武举的就是莽夫。”
孟西慈颔首,将誊抄的课业递给孟北悦。
孟北悦接过课业薄,“我会交给夫子的。”
孟西慈支着下颌一手敲着桌面,见到孟北悦眼底闪烁着不同于桂宛儿的友善,忽而轻笑。
同样也是一群人被迫关在一个“笼子”里的教学模式,但成为所谓“不学无术”的纨绔后,似乎变得不同了。
以前身边的人们在她心里永远是隔着一层薄膜,不可接近又艳羡的模样。
来到这个世界后,才发现人是有很多种模样的。
譬如苏棠月,不会因自己穿成的角色落魄,就去利用“金手指”嫉妒祸害别人,心思纯粹,什么都愿意同人分享。
譬如孟北悦,虽有些灰暗的小心思,却也无伤大雅,身为助教,也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
譬如裴靖,性情直爽不拘小节,虽然看上去像只二哈却重情重义。
譬如姜书禾和林砚舟,不会因为自己身份贵重,就自视甚高看不起别人,反而会去帮朋友干挖野菜、种土豆这样朴实无华的农活。
又譬如……沈寂。
孟西慈转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位置。
沈寂身为皇子,却隐世于此,整个人总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却总会在需要的时候助她化解危机。
虽然孟西慈总是在想他是不是又在忙着抢皇位,但心里这么认可的成分其实并不大。
许是沈寂平日里太过于松弛,让孟西慈感觉他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在意皇位。
在尚不了解孟西慈的情况下,什么都没说就将林威的玉佩拿了出来,替她解围。
在她出言挑衅“有意见忍着”时,也没说什么。
甚至路上偶遇,被她骂了,仍然愿意载她一程……
以及,会在她被夫子教训时,挺身而出,更在之后为了了解她的身体情况,毅然追到了青石村。
这些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心和温柔,孟西慈不是感受不到,她以前只是习惯独来独往,并非草木无情。
心里说着沈寂身为男主之一,一切都是为引起女主注意的话,也不过是她为不习惯这些善意而想出的遮掩。
孟西慈眉宇一展,神色忽然明媚起来,刚要回过头,就对上了林威的目光。
林威正歪着头,盯着孟西慈,跟个二世祖一样靠着后桌,见她看过来痞笑着对她吹了个无声的口哨,“是不是被我的风姿迷倒了?”
孟西慈:“……”
林威歪着脑袋,脸上的笑意味深长,眼里带着戏谑,浑身透着一股邪气,“给你个和我在一起的机会要不要?”
孟西慈:“……”
这玩意究竟是谁发明的?
怎么都被她打了还能对着她犯花痴,不知道再打一顿能不能把他治好?
傍晚下学时,孟北悦对孟西慈提醒道:“记得明日回府一趟,父亲让我务必请你回去。”
“好。”孟西慈应了一声,琢磨着孟向文又想搞什么。
桂宛儿将两人的对话看在眼里,回头就跟孟南欣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忿忿道:“那孟北悦之前还跟你那么要好,没想到这才过来多久,竟然就去讨好那个野丫头。”
都是走文举路线的,孟北悦可是桂宛儿在崇贤堂最大的对手,因此桂宛儿私下里没少对孟北悦吹毛求疵,只不过孟北悦很少在意就是了。
毕竟能让孟北悦在意的也就两个东西——养眼的男人,以及自己的前途。
孟南欣不由得惊奇道:“她真的去讨好孟西慈?”
桂宛儿夸张道:“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的,还能骗你不成吗?”
孟南欣的脸上神色复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常态,喃喃道:“孟北悦也是,父亲也是,难道最后连哥哥和母亲都要站在孟西慈那边吗……”
孟西慈刚回到木槿院,就看到那两位被叫走的侍女——秋菊和诗兰。
这两人据说很早就跟在林如萱身边伺候了,卖身契都在林如萱手上,一年到头连次家都没回过。
孟西慈不愿为难这些被时代所束缚的苦命人,只当她们不存在,面不改色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秋菊脸上没了刚来伺候孟西慈时的傲慢,见她走了,不太甘心问道:“诗兰,我们现在怎么办?夫人叫我们好好伺候她是什么意思?”
诗兰紧盯着孟西慈,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闻言,眼珠一转,生怕秋菊抢了她在孟西慈面前的“机遇”,便抿唇笑道:“夫人不就是想要我们盯着她吗,像之前那样就行,反正她也不会说什么。”
“哦哦,你说得对。”秋菊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即又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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