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秋去,四季轮回。
仙界弟子都听闻魔域那位魔头以身殉道,与天道恶念同归于尽,拯救芸芸众生,无不对她感到敬佩。
魔族也能救世,改变了他们的认知。
仙族对妖魔整整百年的偏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弥修被带回太炎宗,接受培训,来日便能成为仙界新一任宗主。
他和戚首初忙着更改宗规,仙界弟子,若是遇到妖魔妖魔,只要其心无恶果,便不可肆意滥杀。
凡是下凡游历的弟子,见到心无恶果的妖魔遇到危险,需伸出援手。
绍临公主五次三番跑上太炎宗,揪住弥修的耳朵大吼:“你特么的怎么没保护好虞和翊?!你信不信我也和你同归于尽?”
众弟子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板上钉钉的未来宗主,竟被一位人族女子揪着耳朵喊话。
但他也不生气,只要她来,他便扔壶仙酒给她,两人一起躲在灵树下买醉。
“早知道那两个愿望,我就许她平平安安了。”
“我也是。”
万俟肆占着魔殿的主位,除了望月崖,他哪里也不去。
可魔域无人称王,众魔族开始蠢蠢欲动。
一把银剑插进魔殿外五百米的地界,灵力撼天,使它们不敢再动任何歪心思。
至少他在时不敢。
越波在魔殿急得焦头烂额,它和恰梨是妖族,不可暂任魔王之位,青鸾忙着管辖妖界,万俟肆是仙族,那便更不可能了。
他却说:“等她回来。”
不听还好,一听见这话,恰梨眼圈通红地冲出来手指着他:“都过去了多久?她要什么时候才回来?你别再拿这种话欺骗大家了!”
自从她死后,受打击最大的无疑是他。
第二,便是恰梨。
恰梨同她相识的时间最长,说是亲人也不为过。
亲人眼睁睁在它眼前消散于天地之中,它怎么能不难过?
这些年越波小心翼翼地哄着它,但其实在大家的心中,没人能够真正放下,她的死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结。
只要感受到“能量站”散发出的能量,便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无论躲到六界哪个角落,都躲不掉。
起初万俟肆要走那盆月季,恰梨是不同意的。
那是她留在魔殿最后的东西,也是它照顾了这么多年的花。
但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要他照顾好月季。
万俟肆阴沉着脸,带走月季。
恰梨总是偷偷跟着他到望月崖,担心他照顾不好月季。但事实是它想多了,这家伙恨不得拿全身的灵力去浇灌它。
日复一日,月季生得更加娇艳,灵气四溢。
至于月季中藏着的那封信,他一开始并不打算看。
他说她心狠,将他一人丢在这世间独活,只留下这一封信。
就连死前,所关心的都是这盆月季,而不是他。
一封信,就能抵过他这些年的心如刀绞吗?
“虞和翊,你别以为我会一直守着你,等我变心了,就去人间找最美的姑娘私定终身,然后气死你。”
说着,他又落下一滴泪:“算了,人间最美的姑娘也不及你万分之一,若是你能回来看看我就好了。”
说到底,他只是不敢打开那封信罢了。
后来他四处搜罗魔域最烈的酒,一坛又一坛地抱上望月崖。
喝到不省人事时,抱着这盆月季,误以为自己抱得是她,心中就没那么难受了。
恰梨撞见后,踹翻这些酒,哭喊道:“你要喝就滚远一点喝!醉醺醺的气味别沾染到魔尊的月季上!”
酒水打翻,浓郁的酒香味四处散开。
他失神地看着恰梨边哭边抱起月季。
他忽地鼓起勇气,想看看她在信上写了什么。
打开信件,引入眼帘的便是“师兄”二字。
师兄,你打开这封信,是不是因为特别想我?
仅仅开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泪水不受控的落下。
师兄,和你相处了这么久,我当然清楚你的性子。你肯定会先怨恨我一番,然后再喝上些酒,对不对?
我都和你说过了,喝酒伤身。
很抱歉,做了这个决定没能和你说。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的,但这次危机迫在眉睫,没有时间给我们商量对策。天道恶念化形,人间面临灾难,无论是你我,都不愿见此情形吧?
不过多亏了绍临公主,去冥渊之前让我们一起逛了灯火晚会,一起许下愿望。虽然你许的愿望我不满意,弯弯绕绕还是个与我有关的愿望,但这个愿望还是实现了。
直到死,我都是喜欢你的,只喜欢你。
月季是你送给我的,我知道。
这么多年我都把它照顾得很好,虽然大部分都是恰梨在照顾,但现在到了你手里自然不能枯萎。
师兄,父母之仇已报,前世怨恨已了,再也没人会逮着你喊其他名字了。你就是万俟肆,是我喜欢的师兄。
如今你可以行走于世间,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不必把自己困在过去。就算你想要与其他人私定终身,我也不会生气的,但是不能让我知道,否则我还是会生气。
希望你能原谅我,并早点走出来。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不希望看见你因为我的死郁郁寡欢、一心求死,那不是我认识的万俟肆。
师兄,祝好。
字迹戛然而止,泪水一滴滴打湿信纸。
原来在灯火晚会之前,她就做好了赴死的打算,难怪她非要去冥渊,就是为了此事。
可他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如若他能够及时发现,能否会有第二个种选择?
就算是死,他亦不怕。
他只怕自己孤零零一人。
父母的死困了他多年,他潜心修行,只为替他们报仇。好不容易解开了他的心结,可他爱的人又一次从他身边离去。
如今天道恶念已亡,歹人已死,他攥紧拳头,无声哭泣。
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念头,竟是这一盆月季。
月季受到灵力的浇灌,只要灵力不停,它便永生。
这也是她特意交代他来照顾月季的原因,只要月季还活着,他就不会死。
“望月崖的确如你所说,没有星星,天边黑漆漆的一片,难看死了。”
“这月季是猪吗,要吃我这么多灵力?”
“耳边清净许多,倒真是有些不习惯,怀念你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时候了。”
“……”
他像是个疯子,总是对着月亮自言自语,每到最后,又会轻声呢喃:“虞和翊,我想你了。”
月季被我照顾得很好,连那只灵虎都从未有过这般待遇。
只是这么久了,你何时回来看看我?
戚首初来看望过他几次,想邀请他回到仙界,担任职位。
他摆摆手,漫不经心道:“仙界有你和弥修就行了,有我什么事?我要留在这里替她养花,很忙的。”
如此,戚首初也不愿多说什么。
任他去吧。
临走前他问:“她还会回来吗?”
万俟肆答:“我会等她。”
“如果她回不来了呢?”
“那我就一直等。”他轻笑一声,目送他离开的背影,“虞和翊,你亲了我,我便赖上你。”
“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人界的花开得旺盛,他抱着月季来到永安寺,想起安禅道长所说,永安寺中祈愿灵验。
虽然安禅道长不是个好东西,但来此祈愿的凡人倒是不少。
永安寺来了新的和尚,朝着他弯腰道“阿弥陀佛”。
他懒得听。
将月季放在一旁后,他道:“我把月季养得这般漂亮,你该回来奖励我了吧?我想要的不多,奖我一个拥抱便是。”
他瞥了眼月季,不满地拍了下盆:“杵着不动做什么?许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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