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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真姓名

小说:

共感前任后被倒追了

作者:

迟诵西瓜

分类:

古典言情

出征第二天,雨闷在午后。

云如厚絮万里绵延,密不透光,让白天昏暗如铅。

岩山不生一草一木,挡住土地的去路,阔深的峡谷内出入艰难,一座浑然天成的斗兽场。两面山体围成高高的露台,主将按缰踏马立于台边,临危俯视,看不清脸。

战旗随风狂展,军鼓蓄势。敌军即将入瓮。

一声令下。

鼓点急促而痛震,如暴雨之前的排演。旗狂舞,像死神的镰刀,从众人头上刈过。命与运的丝线被斩断,两军如逆浪相接,厮杀开始。

俯身错箭,几欲坠下,汤雪执缰回到马背。他失神了。

鬼面覆脸,便是主力,亦是主要目标,敌方的强刃不断向他逼来。

生死一线,血气飙涨,命握在自己手里,要与敌人去抢。肢体全凭本能劈杀威胁,眼与脑应该留出,分析战局,抉择路线。

总之,现在不是测算天意的时候。

他却隐觉不安。

云太重了,雨将会很大。

汤雪一向怕雨,却不至于扰乱战时意气——但今天他格外怕。也许因为这个区域本是不常下雨的,更别说是大雨。

竭力稳神,他握紧刀柄,从高处俯冲而下,开路。前方拥着敌军兵群,近的如矮木,远的如蝼蚁,植物一样茂茂密密爬在寸草不生的沙地上。

战场上是没有人的。

只有草芥。

不斩断别人,就被别人斩断——这哲学简单又精确。

枯草也好,落叶也罢,随风摇曳颤动,都是死亡的伪装。他一一击碎。战场是灰蒙蒙的土色,黯黯染血。

然而一抹红突然出现——亮红。

像荒原上孤生的花,凄冽寒艳。是他所熟悉的。

梨娘。

这名字暗箭般刺入脑海,将他不安印证,理智射穿。

不可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汤雪拼命缝补逻辑的缺口,然而理智的豁口已打开,他分出目光反复确认,马蹄被扯换了方向。

飘摇移动着,那抹红像惊风的烛,忽明忽闪。又像击铁的火星,一会落在东处,一会溅在西边。

一定是幻觉。

汤雪一边说服自己的内心,身体却跟着马一同奔去。像被卷入了旋风,他的方向不受控制地移转。

岩壁上,主将模糊的脸露出愕色,但很快被风沙掩过。他静静观察,不敢妄自动作。那是他的心腹,按理来说,不会出格。

事情继续超出预料。

那抹红灭了,灭得彻底。

马蹄失了节奏,汤雪顿觉天昏地暗。梨娘消失了?还是隐入了人群?二选一的答案,他无法选。

因为再分辨,迎面而来的每张脸都变成她的脸,迎面而来的每个人都不是她。

一如在长街上遍寻她那天。

草芥霎时都变成了人——汤雪的真理破灭了。此战,已是必死无疑。绝望中唯一的希望,是他一定要找到她。

收短一寸长刀,他驳过削来的刃,吓过涌上的人。只怕失手。

数张漆黑的鬼面在战局上冲撞着,虎铡一样悬在所有人颈上。没有面孔,没有名字,作为一种最原始的压迫而存在。

只有一个人格外在意面具下的身份,尽管她已无暇自顾。

早知如此,就不披斗篷了。

听着刀剑敲刺声,宋梨后悔万分——谁能想到会被传送到战场上呢?还是这么混乱的局面……

一出现,斗篷就被挑破。她竭力移动,竟连这片地方都出不了。伤似乎不很重,只是慢慢失血,意识勉强还算清晰。

仰倚在谁的尸体上,一匹马从她头顶跃过,如虹贯空。宋梨心跳停了一拍——马上的男子戴着鬼面。迅疾奔离,他并未注意到她。

这是好运还是厄运?宋梨痛苦地闭上眼。

传送斗篷已经用不了了,如果汤雪的鬼面也在周围,他便是她摆脱的唯一希望——等到这次死后知觉又回来,她再无轻松离开的可能。最佳的时机就在今天。

但他注意到她,亦是她最不想面临的局面。

天意竟如此弄人。

“梨娘。”

嘈杂的空气里落下一珠呼唤,透明地碎开,一片湿。

幻听吗?宋梨睁开眼,她靠在他怀里,欲开口,已无言。风声在耳边呼啸,沙已迷了眼,她不知面上有泪在流,只是看着他。

鬼面将他脸盖住,她看不见。伸手想取,手有千斤重。马载着万钧悲,很吃力,穿出战场,向无人处。

汤雪逃了。

阔深的斗兽场内,一只野兽脱牙弃爪,奋力向外奔去。逃离是艰难的,天公却突然有意作美,放他们离开。

不知逃了多远,他将梨娘放下,她目已半阖,泪沾了沙,重而斑驳。嘴张合着,他凑近细听。她气若游丝,是想再看看他。

抽开绳,面具落在梨娘身边,他无心再捡。

“我都知道,你放心吧。”

他轻声对她说。

然而她还是不放心,吃力地吐出最后两个字,才合上眼。失去血色的脸上,汤雪抚过她的睫羽,泪终于破堤而溃,流了满面。

雨还未下,终末未完。

破碎的红袍旁,她留的东西散了一地。

汤雪强撑起身,避风处很安静。

火燎然而起,木质面具做了燃料,崩裂朽开。蓝光飘厉,红光升腾,烈烈灼眼。亮丽的色彩自顾自缤纷,掩盖一切,把泪蒸干。

他从不知道,人在火里湮灭得如此宁静而快速,没有一丝眷恋。心中有股欲望如火舌放肆舔舐——他想靠近这场焚烈,以与她相拥长眠。

然而梨娘早知道一样。

她对他说:

“走吧。”

走吧。

可是向哪里去呢?

汤雪站在原地,突然发现火与水是很像的,无限而无声地流动,一个向上,一个向前。在旷远的大地上,水平移动的风、沙、人与草芥之间,火垂直着摇摆。

东西南北之外,原来还能向上走……只不过代价是毁灭原有的一切。

他仰头望天。

灰云如絮,拥挤着耸动着,终于无法承受自身。另一种垂直蓄势而来。

如针,是极粗的铁针;如线,是极韧的金线。

暴雨倾泻而下,誓要把混乱拆开,重织天地间的秩序。

火未及反抗,便被砸灭,只剩缕缕残烟,黑灰而旧。湿烬里什么也没留下。

汤雪纵身上马,奔入铁雨中,铅幕一片蒙在眼前,脚下灰土还未成泥,随雨击扬扬扰扰,让他看不清脚下深浅。

同一泼冷雨下,旧战场内,存生者稀稀落落,无遮无掩的尸体横成一片。危崖上,纵观全局者回马,下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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