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宗是何等人,自然是知道二人的心思的,他轻咳了一声,顿时肃静,所有人便都低下了头,只有温兰依旧面色担忧的望着。
众人大气不敢喘,歌女也齐刷刷的跪了一排,皆耷拉着脑袋,唯恐触及明英宗的霉头。
明英宗面上依旧不见怒色,却也不见喜色,整个人便如同一汪深潭般,无波无澜,他道:“月暮,有心了,便将东西先呈上来吧。”
赵月暮闻言一笑,她站起了身,道:“父皇,儿臣送与父皇的是一只舞,只不过与剑有关。”
明英宗闻言,道:“月暮有心了。”
赵月暮,抬头望着高台之上的明英宗,道:“父皇是儿臣的父皇,儿臣自然是要将儿臣最好的献与父皇。”
她话说的真诚,明英宗听着不由得轻轻舒展了眉头,像是笑了笑。
赵怜映略有不甘,她一下站了起来,望着明英宗道:“父皇不可,皇妹的身子骨可不太好,万一手一松,脱了剑那就……”
这话留了一半,却也似没留般,毕竟剩下的话,谁都可以猜到。
明英宗闻言眉梢染上一丝怒意,他轻轻皱了眉头,众人刚抬起的脑袋,便又低了下去,还比方才更低了些。
这回便是连带着天上的雀鸟也不言一语了,四周寂静,大殿无声,宛如死水。
赵月暮听着赵怜映的话,便红了眼眶,她道:“皇姐说的有理,我……身子骨,过于孱弱,今日就不该来的。”
赵月暮的病很是古怪,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不可提及的事,众人都是明白人装糊涂,心下明晓,但问而不言。
故而在赵怜映脱口而出时,众人挺直道脊梁骨都弯了几分,心下对触怒皇帝有了抵触,对赵怜映便又多了几分厌恶。
明英宗眉头便皱得更紧了些,他语气不闻喜怒,淡淡道:“这剑有何不可舞,在场的有怕死的?”
这话一出,便是无人敢言一句怕的,人人都明白若是怕了,便真的今日可以交代在这大殿之上了。
赵月暮性子软些,好说话,可明英宗就不好说话了,杀人于他而言只是一句话,一抬手的轻轻一件小小的事了。
赵月暮闻言,抬手擦了擦眼角擒住的泪水,她道:“谢父皇。”
赵怜映见此,面上一气,还欲张口辩解,就见明英宗依旧微皱着眉头,她顿时心下一慌,莫不是方才自己真的过火了。
只好悻悻离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安分了些,见着赵月暮手拿软剑,挽起了剑花,便轻轻勾了唇角。
她的目的,已经到了,李隐啊,李隐,我原本是想饶你一回的,奈何天公不作美,只是可惜了我的皇妹了,要白白的为你死了。
赵月暮,裙摆飞扬,一招一式都使着力气,招招如落雪,裙摆飞如花,这,不是李隐教她的那些,李隐见此看向了温幽情。
温幽情和赵月暮很熟,这是谁教的便不言而喻了,温幽情见她看来,便也不由自主看了过去,二人双目相对。
赵月暮见此,眼神暗了暗,手腕处突然落下鲜血,一道道的,像是红丝,倒像是裂开的纹路,细细的几道后,便接着一道粗的,这道粗的倒像是绳子割出来的,口子很是整齐,只是一招过去,袖子便染红了。
只是原本衣裳就是火红,如今再加上鲜血,倒也只是颜色深了些,可里衣,外衣层层叠叠,看起来便没有什么特殊。
直至一滴鲜红的血落到了赵怜映的脸上,她顿时瞪大了眼,这怎么和她想的效果不一样,难道不是中毒吗?
难道不应该是突然倒下吗,怎么怎么会是面前的这样的,定是有人动过手脚……是之前的那个“乌医”。
那人给她了一天治好了脸上的疤痕,又给了她一瓶奇药,告诉她这药可以帮她……
那人究竟是谁,赵怜映也未曾见过,她对那人的印象只是乌衣一身,黑色斗笠,看不清容貌,声音也似乎……忘却了。
那人就像是一个黑糊糊的一团,在雨夜里突然来,又在雨夜里离去,来时伴随着雷声,和着闪电。
赵怜映大叫一声“啊”直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顿时脸色惨白,在明英宗面前失仪,真是找死,可是她真的怕了……怕的是若是赵月暮死算不到李隐身上,怕的是自己的脸上又会出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见明英宗看了过来,她连忙跪下,语气惊恐,道:“父皇息怒。”
息怒息怒,这回明英宗算是真的怒了,他伸手拍向了桌子,“啪”的一声,震得酒盏倒下,染着血的帕子,湿哒哒的落到了地上,紧紧的贴了上去。
掺着血丝的酒水,便沿着桌面流着,漫延到了桌角,“滴滴嗒嗒”,一滴一滴的落着,乍一看去,宛如桌子流血。
这“嘀嗒”声,蔓延至大殿的角角落落,所有人再次跪下,这回连带着皇后也跪了下去。
赵怜映依旧惊恐的瞪着眼,她手臂撑地,微微发着抖,“噗通”一声,顿时盖过了嘀嗒的水声。
众人不敢抬头,只敢余光看去,见着的是,一袭红衣倒地,嘴角溢血,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赵月暮。
她眼神呆滞,如同失了魂般,直直的看着上方。
明英宗看了眼一旁的黑衣太监,这人便立即懂了意思,他连忙前去查看,没走几步弯了身子,刚想伸手碰上赵月暮的手腕,就见赵月暮眼珠动了下,她伸手直直的指向了李隐。
只是这一举动同回光返照一般,她指了过去,微微张了嘴,却没发出声响,看着嘴型只可依稀看清“李隐”二字。
明英宗随之看去,眉头依旧皱着,黑衣太监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眼,见着身穿皇衣的天子,依旧一脸怒气,他便冲着李隐叫道:“你,同咱家出来。”
这语气很是傲慢,听如命令,仿佛他是个上位者般,对着李隐这个略有点陌生的面孔语气带着轻视。
李隐闻言起身,走了出去,她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
绿色的裙摆铺了一地,一束光悄然落至她的身上,裙摆之上,银线泛光,丝丝缕缕,沐浴光中,发丝根根分明,渡着暖意,光只偏偏落到了她一人的身上,宛如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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