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涣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呆愣愣地看着它。
“我保证一直跟着你,绝不乱跑。还有...我...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
镂童顿了顿,薄薄的身体挺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你在遇到魔魄的怪物时,我可以告诉你它的种类和弱点,帮你准确地找到对应的、掌管此魄的真君呀!”
慕涣然听完觉得妙极了,这简直就是现成的“怪物图鉴”嘛。
虽然她因为思思的事情一直忧心忡忡,但转念一想,镂童它自身既有法力,又不必过于担心它的安危。
她瞄了它一眼——这身纸片的身体构造,应该不会生病或者中毒吧!
“但浮生溯已封,连仙神们下界都难得很,你又如何能随我同行呢?”她目光扫过灵觉殿氤氲的红光,不无担忧,“况且,灵觉真君若发现你不见了...?”
镂童并未答话,只是将那双小手轻轻一拍——“啪”!霎时间,一道与它别无二致的红色自它身上剥离而出!
这具分身默然接过本体怀中的金色落叶,对慕涣然微微颔首,便转身回到古树下,继续安静地拾叶子去了。
“你看,灵觉真君大人是不会发现的。”镂童的语气带着小小的得意,“除非当你请他的时候,我躲起来不被他发现就是了。”
见它已将一切安排得滴水不漏,显然是去意已决,慕涣然也不再阻拦。
“走吧,我要尽快赶回去。”
穹目庙的怪物自显形后,现场一片混乱,当时楚恒与风境的异状,定然与那诡谲的紫色粉尘脱不了干系。
正思忖间,她忽觉后颈一阵微痒,正欲伸手去挠——“是我。”镂童的声音直接在她耳畔响起。
原来在她出神之际,它已缩小身形,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她的脖颈。“唯有钻进你的魂体,我才能随你穿越两界壁垒。”
不等她回应,它又问:“你喜欢什么图案?”
“什么?”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到了人界,我会在你体内栖身,并于你肌肤之上显化形迹。所以你若有喜欢的图案,我可以提前变出来,一旦到了人界便再无法更改。”
这听来倒像是...一道专属的纹身?
“都可以,别太丑就行。”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只提了最低的要求,索性将这份“创作”自由完全交给了它。
“得令!”
在即将回归人界的前一刻,慕涣然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镂童,你为何要去人界呢?”
那纸片小人沉默一瞬,声音虽轻却坚定,“我不想永远只做个裁剪出来的小物,有功德才可以‘化人身,晋仙神’的。”
慕涣然闻言,不由莞尔——这话,她太熟悉了。
“看来,你与风境倒是志同道合。”
“风境是谁?”
“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
赫风都,统主府。
“父亲!”赫雅曼解下腰间猎刀,单膝跪地,言辞恳切,“请放了那两位男子!此事不能全归咎于他们!”
“如今神庙倾颓,‘神佑’之力消散,再无法庇佑信众!城中皆传,是他们带来了灾祸,触怒了神明!”
赫雅统主的眉头拧作一团。
“那魔物临去时放言,要令此地永无宁日!”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眼珠转了又转,无端的猜测自他的口中流露而出:“这会不会是..毁我神庙,引魔物攻击赫雅,待我们疲于应付,他们再趁虚而入?”
“阿爹!”一直沉默的赫雅柔再也忍不住,颤着声音打断这无端臆测,“如果他们是故意的,那位涣夫人怎会被人面蛾挟持,至今生死未卜?楚恒与风境都是为了对抗那突然出现的怪物才会受伤的。”
她起身挽住父亲的手臂,柔声劝道:“至于神庙真相,唯有问过他们,方能知晓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赫雅统主审视着女儿为外人竭力辩解的模样,心下了然,沉声试探:“你...可是对那两人中的某一个,动了心?”
赫雅柔瞬间抿紧唇瓣,眸光低垂,躲闪不语。
统主沉沉地叹了口气,那是一个父亲无奈的叹息。
“柔儿,”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我看到了你的关心。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冒险。那楚恒,是秦弘部最出色的青年之一。”
他走回座榻,手扶着冰冷的扶手缓缓坐下,分析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沉重:“他们一来,神庙倾颓,神佑消散。而最大的受益者,恰恰是秦弘与图朗。我不是认定他们有罪.......但我身为一族之长,必须为整个赫雅部的存亡负责,也必须为你们......为每一个子民的安全负责。”
他看向赫雅曼,抬手止住她即将出口的话。
“扣下他们,是调查,也是保护。在真相大白之前,他们留在府中,既免于被激愤的民众伤害,也能让我们在未来的部落博弈中,不至于完全被动。”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那是属于统主的决断,“此事已定。当务之急,是集结力量,应对魔物的下一次袭击!”
统主终究顾忌他们乃秦弘部来使,未将其投入牢狱,只软禁于府内一处偏僻院落,派兵看守。
自那日受袭,二人便一直昏迷不醒,楚恒周身红疹虽退大半,却高烧不退。
“吱呀——”房门被推开,数名随从鱼贯而入,分立两侧。
赫雅柔快步走至床前,见楚恒面色发红,双唇苍白干裂,伸手探向他额间。“好烫!”
一旁的赫雅曼闻言,亦伸手试了试风境额温:“他无事。”
随即对下属吩咐:“速取退热药来。”
片刻后,手下将取回的药喂楚恒服下,正欲起身,异变陡生!
原本静卧的风境猛然睁眼,出手如电,一把扣住那侍从肩胛!药碗脱手坠地,发出刺耳脆响。
几乎是同时,他另一只手已抽出对方腰间猎刀,冷光出鞘,眼看便要血溅当场!
“风境!”赫雅曼失声惊呼。
风境动作一滞,略显茫然地看向发声之人。
赫雅柔惊魂未定,双手紧捂心口,急声解释:“风公子,你参加过我的焕彩礼,这是我的姐姐——赫雅曼。你们昏迷数日,楚恒高烧不退,我只是命人帮他服药而已。”
“涣然在哪里?”风境松开侍从,猎刀却仍紧握在手,声音冷得像冰。
赫雅姐妹对视一眼,皆对他直呼“长辈”名讳的无礼感到诧异。
“她...她被庙中现形的那只人面蛾掳走了。”
风境睁大了眼睛,那金棕色的眼底泛起令人不安的幽光。
“在——哪——里?”他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
“放肆!”周围随从齐声厉喝,“竟敢对公主无礼!”
风境的目光始终紧紧锁住赫雅柔。只见他手一挥,那出声呵斥的壮汉竟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上墙壁!巨大的冲击力连带着震翻了窗台上的瓷瓶。
余下侍卫见状,立刻拔刀欲上,却被赫雅曼厉声喝止:“住手!”
她上前一步,迎向风境冷冽的目光:“我们亦不知涣夫人下落。当时庙内守卫皆如中邪术,周身起疹发热,与楚恒症状无二。待我们赶到时,魔物早已...不知所踪。”
话音未落,院外骤然传来鼎沸的人声与惊恐的尖叫!赫雅曼心道不妙,率众人冲出庭院。
风境瞥了一眼床上昏迷的楚恒,亦起身向外走去。经过赫雅柔身侧时,他脚步微顿,低声道:“楚恒,拜托了。”
“嗯。”赫雅柔轻轻点头。
除了他们这处偏院,整个府邸乃至全城,皆是灯火通明,即便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了,也能看得清上方。
起初,众人见赫风都整座城市的上空笼罩着一片片乌云,还以为是要下雨。
然而,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是...是...人面蛾!!!”
众人再一细看,那哪里是什么乌云?分明是密密麻麻的人面蛾们,正遮天蔽月!
“速去禀报统主,其余人,随我赶赴军营!”赫雅曼决策果断,洪亮的声音穿透人群,传进了风境的耳朵里。他看着这女子的身影,竟觉她的气势比男子还要威武几分。
城内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百姓紧闭门窗,街上的行人惊恐奔逃,推搡踩踏间,货摊倾覆,瓜果蔬菜、竹篓木箱滚落一地,又被无数慌乱的脚踩得稀烂。
亦有血性未泯者,抄起手边的棍棒刀斧,准备拼死一搏。
未至军营,空中的蛾群已如黑色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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