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矜从不信命数飘渺之说,权当是张见思愿意救这个真假掺半的徒弟。
他将陆莜宁放在堂内病床。
当老先生枯瘦的手指搭上陆莜宁的腕脉,眉头越皱越深时,一种不祥的预感便沉沉压下。
“眼下,她气机衰败,只悬在此处了。”张见思将手虚按在她心口半寸之上,声音沙哑,“若再溃散半寸……便是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他收回手,看向谢矜的目光薄冷:“她本就身中奇毒,根基受损。此番毒发之际又强行动用大量内力,致使经脉多处崩裂。加之全身六处刀伤,油尽灯枯之象,你可明白?”
谢矜呼吸微滞,眸光彻底沉了下去。他知她伤重,却未料到已是濒死之境。
“你定在疑惑,为何她命悬一线,你却仍无半分感应。”张见思一边取过银针,一边道破关键:
“因为她在那火海之中,最后关头自行封住了心脉。即便她此刻咽气,蛊虫的反噬亦会延迟。你身边能人异士众多,这点延迟,足够你寻到解法,死不了的。”
“先生”谢矜打断他,目光凝在陆莜宁苍白如纸的脸上,声音低沉却清晰,“我只问,她可还有救?”
“救?”张见思施针的手未停,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你若真怜她此刻受苦,不如容老夫多施几针,再灌几副猛药,让她走得痛快些,少受些零碎罪。”
他针尖微顿,抬眼逼视谢矜,话锋一转:“即便我逆天而行,将她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她这一身武功也尽数废了。你可知,她是为了练就这身武功,才落得如今这般毒入膏肓的下场,若是这样将她救回,和杀了无甚区别!”
“先生不必再以言语相试施压”谢矜打断他,神色无波无澜,唯有一片沉静决绝:“她因我之故伤重至此,若能救她安然无恙,谢矜在所不辞。”
“此话当真?无论何种方法,皆不反悔?”张见思厉声追问。
“当真。”
“好,若要救她,需将你二人经脉通过蛊虫暂时相连。此后每月她毒发之时,那蚀骨锥心之痛,需你分担一半!如今她经脉崩裂之苦,亦需你承受半数!”张见思字句如锤,砸在寂静空气:
“你是要上阵杀敌的将帅,身躯关乎万千性命,你当真可想清楚了?”
谢矜未再赘言,直接抬手褪下半边衣袍,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精壮后背,上面布满纵横交错刀疤。他背对张见思,单膝跪于病榻前。
“先生,请施针。”
他早已从善尔处知晓,同心蛊若想开启“共担”之效,需以此法为引。
所以他才会毫不迟疑,直奔定州而来。
张见思心中百转千回,见他心意已决,终是长长一叹:“罢了,果真是……你二人的命数。”
右浊抱着怀里另一位被陆莜宁从火海中救出的,另一位血肉模糊的女子闯进张见思医馆时,看见的几乎是让他骇然的一幕。
昏暗低沉的药房,充斥着浓重血腥味,自家主上半跪于一张病床前,后背裸露在外,后背处被刀划出了一条狰狞的口子,正向外潺潺流着血。
头发胡须白尽的医者,手拿银针,面前摆着一碗血,双眸聚精会神沿着二人周身经络扎去。
右浊不敢发出声音,心中更是震惊,他从未见过主上为一人如此。
隔间走出一个女孩,引他去了别处,要给他怀中人救治。
恰逢银针一排排落下,谢矜脊背猛地绷紧,额角青筋跳动。
那不是刀剑外伤的锐痛,而是一种仿佛经脉被生生撕裂、有阴寒毒火窜入骨髓的诡异痛楚,他闷哼一声,闭上眼,一点点伏于床前,一只手和陆莜宁相握,五指并拢,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记不清这场看起来诡异的仪式持续了多久,体内经脉先是像烈火烧灼,最后变成钝刀锉磨,手中握紧的那只手倒是一点点回了温度。
最后月色泻下,张见思收好银针,额角已逸出一层冷汗,原本伏在床沿边的谢矜最后看了一眼陆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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