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婕舒一身朱红衣裙,衬得脸庞姝丽异常,不顾礼法,进府后不去后院,由身边女官搀扶,悄然站在前厅门前。
厅内男子坐成两排,寿星许巍坐在中间,再往下便是谢矜。
她只能窥见他隐约一个侧脸,玉冠束发,谈笑间意气风发,又威严清冷,一如既往的进退有度。
她逼迫自己收回目光,猛然转过身子,衣裙扬起一道不甘弧度。
“二哥的消息真的准确?”萧婕舒扬起下巴
袁嘉看不清她表情,乌羽微垂,轻轻福了一礼,柔声:“公主,二皇子递来的消息不会有假,世子殿下身边确实跟了个女子。”
眼眶里泪水渗出,萧婕舒低下头颅,平复呼吸,叹出一口气艰难道:
“为何,袁嘉,你说他是为何,这些年来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袁嘉听出她语气中凄凉,帮她理了理披风,清凌的眸子半阖,只道:“公主,我们该回后院了,刺史夫人正派人寻您。”
后院还有那名被他带在身边护着的女子,萧婕舒如梦初醒,她今日大费周折从封底赶回,不也是为了会一会那女子。
陆莜宁在后院中,仍然自顾自喝着酒,刺史府上的奴仆册,必然是在书房,她一介女眷加上近几日不好动武,怎么才能躲过这天罗地网去到书房。
后院门被推开,浓郁花香扑面,人群中毫无征兆起了躁动,几声讶然的虚声传开,女眷们纷纷起身,刺史夫人慌忙放下手中杯盏,捏着手帕,亦步亦趋向台下迈步。
陆莜宁跟随一众人动作,起身行礼,眼观鼻,鼻观心。
“公主今日大驾光临,臣妇有失远迎”唐绥意脑中混沌一片,没想到今日这位还真大驾光临光顾了,她余光不由自主落在人群中那位出尘的女子。
公主?陆莜宁沉思。
宣帝子嗣稀薄,膝下三名皇子,两位公主。
二皇子有个妹妹,一年前下嫁给楚州第一大族赵氏新任掌门人,三皇子萧子谦也有个妹妹,小公主还未及笄,备受宣帝喜爱,养在宫中。
那这位便只能是二皇子的妹妹,宁乐公主了。
萧婕舒一时没有回答,眸光轻抬,难掩高傲,扫过一个又一个,直至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女子姿态虽谦卑却不失气度,一身粉色衣裙,衣料是可遇不可求的流光锦,外边用寸金杭罗编织。
她目光在陆莜宁脸上定了片刻,随即目光转冷轻轻笑出声。
她这一笑,笑的在场女眷心尖凉簌簌,这宁乐公主可不是好相与的,极是嚣张跋扈。
唐绥意强撑着笑,微微抬头给萧婕舒身旁的袁嘉递了个眼神求救,不料后者正视若无睹。
“听闻刺史大寿,本公主日夜兼程赶了四天”萧婕舒漫不经心,伸出红艳艳的指尖欣赏语气转凉:“不料刚刚来到这刺史府,门口无人迎接也就罢,好不容易到了这后院宴会厅,还要被人以下犯上。”
“公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那里有胆子行这等罪事。”唐绥意大惊,这以下犯上可是天大的罪名,在场女眷已跪成一片。
袁嘉已然看透一切,平平开口:“大盛祖制有规定,二品以上官员的妻女才可着流光锦和杭罗”
一语点醒梦中人,唐绥意目光落在跪在人群中的陆莜宁身上,她这身上穿着的不就是。
一年前,宁乐公主带着爵位下嫁,民间流言纷纷,因为楚州赵氏掌门人在朝中只谋了个从二品的职位。
她身上穿着的服饰,便是连公主都不便上身。
“都起来吧”萧婕舒发号施令。
偏偏只有陆莜宁纤瘦肩膀两边被两名婢女架起。
她跪在地上,膝盖处隐隐作痛,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得罪了这公主,但她不喜跪拜别人。
她敛眸,左右扫了两眼那两名婢女,眸光冷寒,袁嘉立于正前方凝着她,意外于她的眼神。
“既是以下犯上,自然是要受些惩戒。”
唐绥意这下心里苦了,这是谢世子带来的人啊,在场女眷围站一团,掩面轻笑。
“民女是如何做了以下犯上的事?”陆莜宁扬颈,生生敌过两名婢女的施压站起。
目光直直落在萧婕舒身上发问:“我一未背后讥讽公主,二未罔顾礼数不敬公主,民女身份卑微,自幼穿粗衣麻布,更不知今日所穿为何,公主身份尊贵,博学多识,若是细想应该也能明白,若是今日因为一件衣裙便要苛责于民女,未免有失风度。”
她转向唐绥意,扬眉施压:“公主殿下若是想罚,不如现在夫人,便差人向前厅去问世子殿下的罪,民女身上穿戴之物皆是世子所赠。”
陆莜宁最后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萧婕舒脸色泛青,咬牙切齿:“仗着我堂兄的宠爱,恃宠而骄,这不是以下犯上?给我掌嘴!”
陆莜宁烦闷至极,不欲再开口,掌下暗暗用力,准备演一出戏。
后厅入口处,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笑声清冷。
“堂兄倒未曾觉得,她恃宠而骄”
声音冷淡磁性。
萧婕舒脑中一震,不可思议,第一时间回身,只见入口处,有奴仆加了层屏风,只能隐约窥见,屏风后男人挺拔身姿。
袁嘉已经率先跪倒在地行礼,唐绥意亦然欠身行礼。
身后女眷垂眸按耐心跳如鼓。
谢矜看不清院中一众女眷,不过眼下众人皆是低头福身,只有一人立于人群中,不卑不亢。
他掠过那人一眼,随即淡声:“婕舒从楚州远道而来,堂兄有失远迎,在此给你赔罪。”
萧婕舒何曾听不出话中折煞之意,这是在给这女子出头,心中五味杂陈,艰涩:“是婕舒不知轻重了。”
陆莜宁踉跄了一下,唐绥意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引起不大不小的动静。
她按了按额角,轻声:“我身体不适,劳烦夫人帮我寻间僻静的屋子”
谢矜先入为主:“既是身体不适,本殿同你一道去,夫人给我指条路便是。”
先前已出了这么一遭,在谢矜面前丢了面子,唐绥意万分无奈点了头,嘱婢女向前指了条路,一边遣人扶着陆莜宁出了厅门。
后院一众女眷,最后只能看见屏风后的男人,伸出一只骨节分明大手,牢牢握住那只纤细的手。
两人渐渐离去,厅内重新恢复了热闹,萧婕舒面上表情崩不住难堪至极,袁嘉自地上起身,无声搀住她,侧耳轻语:“公主,一会见完刺史大人,把东西赠予,我们便回楚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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