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着豺熊在这寨里伤人,阿朵与娘娘跟着寨里人足足爬了半座山,到了地方却是五味杂陈,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原来那陷井竟是十年前阿朵被丢弃的那个豺熊洞,洞前的含笑现已高达数丈。寨里人不仅在洞内挖了深坑,还在洞外含笑树巨大的树冠中悬了两排削尖的竹刀。
地方确也是个捕豺熊的好地,但一想起当年那事,大娘子便心气难消。
当年她和婆婆找到洞里看见小阿朵倚着豺熊酣睡,而青纱阿姐在洞外沟底呻吟,立刻回寨里叫人。可是寨里人仅仅是把青纱阿姐救走,根本就没管她的小阿朵。她与婆婆跪在头人家门前求,跪在萨兀土朱婆婆门前求,都没人理。都快绝望之时,突降暴雷击与洞顶,洞顶的一颗老楠树被劈得着了火。那豺熊受了惊,窜了出去,她们才趁机救回阿朵。
这无云之雷惊动了州府,事后还有专人寻至寨里,萨兀土朱婆婆还特意引了人来问她们当时的具体情况。那人说:无雨之雷乃天谴,州府为此发布赦免令,土人寨也减了三年徭役。
为此萨兀土朱特别召集寨众宣告,阿朵有萨兀大神庇佑,任何人不得再叨扰神灵。至此,阿朵终于算是安全了。
寨里众人见大娘子脸色突变,终也想起这事。只是谁也没料着阿朵与娘娘会参与这次猎捕,偏偏他们又有因着锦山招工的事求着花家,一时三三两两的退在一旁,谁也不想去当这出头的椽子。最后头人家的二娘子尴尬的上前打圆场,说了下选这处地方不得已的缘由及呆会捕熊的事宜。
阿朵正想寻机避开人群,呼唤李娘娘。大略地听了一下捕熊的人手安排,便道要去洞里看看那陷阱的位置。大娘子见周围有这许多人在,且这山洞只有一个入口,便也没在意。
阿朵便独自向山洞走去,边走还边从怀中摸出一缕头发,放在火把上燃了。这是刚刚在路上偷绞下的,李娘娘教她的法子,可以唤灵。但她轻易不舍得用,只因这头发长得慢用的多,实在是有些供不应求。
一缕淡淡的黑色烟气升起,阿朵环视洞内无人,便轻声地呼唤:“李娘娘!李娘娘!……”
一道青色人影倏忽地出现在洞内,竟是个粗衣烂衫面黄肌瘦的妇人,看见阿朵时很是惊慌,忙举着衣袖遮脸。
“不是说什么隔肚皮吗?你与那个小没良心的一块儿甜甜蜜蜜就好,偏又唤了我来作甚?”
阿朵都没认出是李娘娘,初见时还吓了一跳,差点踩上洞内的陷阱。直到听她开了口,才发现这人影竟是李娘娘。
从她有记忆起,李娘娘日日都是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要她说出李娘娘究竟长了副什么样子,她却是说不出的。
“李娘娘?你这是……”
“呸!这山里有只豺熊古怪的很,我是吃了大亏了。”李娘娘恨恨的捂了脸说道。
“又是豺熊?”阿朵惊诧的差点叫出声。
“就是那只,那只十年前你遇着的,哎!没事我就去寻地儿养魂去了,这次真是倒了大霉,等我好了自然来找你。”
李娘娘现下恼得厉害,若不是被那豺熊伤得狠了,她也不会现出原形被阿朵看见,只恨不得能速速逃开才好。根本就没发现,她们现下正处于当年的豺熊洞。
阿朵见李娘娘这般古怪的样子,且这回出来几番受伤,她听了心里也不好受。从小到到的情分,那还有不应的理。
“那李娘娘好好休养,晚上我把头发都洗干净,你拿去好好的补补身体!”
李娘娘哪里还听得进去阿朵在说什么,知道无事就捧着脸随意寻了个方向,穿洞而去了。阿朵本还想问几句关于那豺熊的事,现下也只能算了。只是李娘既说了那豺熊古怪,她心里难免有些不安,但也不知怎么和外面娘娘说,心下平添了几分不安。
她小心地把刚刚踩塌露出的陷阱重新掩好,又绕着那陷阱走了一圈检查,就见娘娘探了脑袋进来。
“快出来,豺熊来了!”
山风把远处的犬吠声吹得支离破碎,锐利的尖叫混着细碎的呜咽声越来越近,大家脸上的表情既激动又紧张。
最先冲过来的是个着玄色短衣的妇人,她拎着砍刀冲过来时低声喊了句:“来了!”
这便是青纱阿姐,头人家的老大。大娘子看了那妇人一眼,脸色变了几变,终是将心中郁气压了下去。只是这一耽搁,其它人飞快的找了近旁的树,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阿朵也爬上了洞前的含笑树,正冲她招手。
大娘子见阿朵那棵含笑树上有机关,人多怕出事,她便爬上洞顶的那颗半枯半荣的雷击楠木。刚隐好身子,便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一摇三摆的向这边走了过来,如闲庭信步般。
“咚!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一声声踩在众人的心弦上,那些猎犬被撵着向山洞跑来,阿朵赶紧冲娘娘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众人也大多是第一次捕猎豺熊,但似这般直立行走的却是闻所未闻,不由齐齐屏息静气。
眼见着那巨物就到了洞前,阿朵见了心里也是暗暗咂舌。
那豺熊在这夜色中宛如一座黑色的小山,是从未见过的巨大,走近了能听见它粗重的喘息声。只见它走到洞前才落下前掌,也不理睬猎狗的挑衅,细细的在四周嗅了嗅。
一只黄狗凑得近了被它满不在乎的一掌拍飞,尖锐锋利的勾甲把那狗儿划得稀烂,落地时如破布般没了声息。另一只黄狗吓得夹了尾巴“呜呜”的哀鸣,不敢动弹,剩下几只见势不妙冲进了山洞,在洞内狂吠。
豺熊抖了抖身子,身上的茸毛如波浪般涌动,阿朵看得眼馋不行,不由探出半个身子。那豺熊似有所感,将脑袋抬了起来,看向含笑树。
阿朵吓得差点松手,身体一下子僵住。恰巧几朵含笑花被山风吹拂着落下,一朵正盖住那张熊脸。浓郁的花香逼得那豺熊打了个响鼻,扭头走进了山洞。
进洞的那一刻,只听得几声尖锐的惨叫,洞内再没声息。负责第二重机关的两个汉子轻手轻脚的下了树,各执一把斧子立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只等那豺熊露头,便将绑在树上的麻绳砍断。界时含笑树上锋利的竹刀必然能将那豺熊扎出一身窟窿。
时间慢慢流逝,洞内的狗再没有动静,洞内也不见其它声息,但谁也不敢进洞查看。突然,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从洞内探出,紧接着是头、肩膀,光裸的背上虬结的肌肉膨胀的像要炸开似的。竟是个光裸着的壮汉,大剌剌就这样走了出来。
阿朵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心绪翻涌间隐隐觉古怪。还不及多想,便听得树下传来惨叫声。
“啊!——啊!有妖怪!有妖怪!”
阿朵被这声音惊得睁开一条眼缝向下看,看着看着,她的眼睛越睁越大,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守在大树前的两个年轻汉子惨叫着连爬带滚向寨里跑去,而那从洞里钻出的壮汉此刻正四肢着地,肩膀耸动着,肌肉如活物般蠕动暴涨,黑色的茸毛密密地从颈项、肩背、尾椎冒了出来,几个呼吸间遍布全身。那匍匐着的身体也在扭动中越变越高壮,最后竟变成了一只豺熊,向深山走去。
山林间除了风声,只有它“咚!咚!咚!咚!……”的脚步声。过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阿朵才轻轻的叫了声“娘娘”。大娘子惨白着脸冲阿朵招了招手,示意下树,寨里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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