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好歹有个样子，小辈还在呢。”
乔静妍看她越发没个正形，又不得不开口。
“哦。”
岑绪懒散地抬头看了眼林昢，“这孩子怎么脸一边高一边低？长得也太寒碜了。”
林昢，“……”
您才看见呀？
别问，问就是错付了。
早知道您老人家如此清高，点都不在乎皇后的颜面，她又是何苦来哉。
乔静妍也看了林昢一眼，没忍住“噗嗤”笑了，“为你来着。”
“为我干嘛？”
岑绪显然没想到里面还有如此深层次的原因。
“有人说你的坏话，被这小家伙听见了。然后她上前理论，没理论赢，生气之下就让你给的那个小家伙，上前去把别人的人都打了一顿。别人自然不干，于是就上前把她打成这个样子了。”
乔静妍给她盛了碗稀粥，又把一些类似小葱拌豆腐、清煮大白菜的挪到了她面前。
林昢，“……”
不是。
我好像没讲过具体过程吧？而且乔静妍这个女人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地胡说这么一大通，整体逻辑还看起来挺通顺的？
等等，就算您要瞎编，也不能这样啊，我怎么可能吵不赢呢。
我战斗力爆表，根本不可能会输的，好吧。
在乔静妍十分不真实地解释下，林昢得到了岑绪爱怜的目光，“这可怜孩子。谁打的她？”
“已经收拾过了。”
“哦。”
岑绪望着眼前乔贵妃递过来的菜，绝望地像有人要逼她立马悬梁自尽，她搁下筷子，抓着碗边沿，一口灌了大半碗粥，然后就像死狗一样摊在那儿，要死不活地看着两人吃饭了。
虽然很不仗义，但是这饭尝起来格外好吃。尤其是刚才岑绪没有能吃到肚子里的两道菜。林昢猜测乔静妍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她发现乔贵妃吃一口鱼，笑一下，吃一口鸡肉，再笑一下，她刚才的烦躁之情几乎是一扫而空。
“和昭容是狄人王女，明日，你多少给她点好脸色，别让她下不来台。”
“不去。”
“你就出席一会儿，说两句漂亮话。”
“不去。”
“你就到那儿坐着，什么话都不用说，我帮你说完。”
“不去。”
“给你做黄鱼响铃。”
岑绪笑了，“好。”
林昢扭头看了看乔贵妃，这人的脑门上莫不是写着大冤种三个字。
她从未觉得一个人会如此可怜，是的，现在的贵妃，比刚才的贵妃还要可怜。帮人澄清名誉还得说好话，做好吃的求着她出面。真是，天可怜见。
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这样的漂亮姐姐，是反派呢？
她是正道的光啊。
罪过啊，罪过。
但是乔静妍好像都成了习惯，继续说，“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稍微早起一点，克服一下，别发火，也别砸瓷瓶，你看你宫里，还有像样的摆件吗？不行，太不像样子了，等会儿你回去让人从库房里拿点东西出来摆上。”
岑绪趴在那儿，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乔静妍只好又问了她一遍，“听到了吗？”
“好烦，听到了。”
然后乔静妍继续道，“陛下那边，你也给他两分面子。他是顾念着你的，今日处罚那几个妃嫔，他都记得你说过‘宫规里那些惩罚，动不动就打人算什么本事’给人免了去，改成了降位分。”
桌山的人一动不动，但一颗花生米飞出，又一个瓷瓶被敲了稀碎。
“好，我不说了。”
乔静妍举手投降，非常迁就他。
过了会儿，林昢听到那家伙吐了个字，她没听清，乔静妍多半也没听清，于是问了句，“你说什么？”
“炭。”
林昢不明所以。
但是乔静妍显然理解，“放心，炭火不会少了她们的。虽是罚了薪俸，衣食也不会断了她们去。”
林昢算是对这两人令眼相看了，怪不说宫中流言久禁不止，大家有时也觉是乔贵妃有意放任。原来问题出在这儿了，犯了错不挨打，也不会缺衣少食，那简直就是犯错的天堂啊。
“哦，我是说不给好炭。”
乔静妍，“……”
“好，给她们冒黑烟的炭，熏不死她们。”
林昢，“……”
还是我道行浅薄了，二位混到如此高度，怎么都得有两把刷子。
这时，岑绪突然从桌上直起身子，“我走了。”
然后推开窗户，翻身跃出，一气呵成，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宛如凉风瞬息间拂过，轻如飞絮，和先前那命不久矣的状态，判若两人。林昢目测自己再练十年，都不一定可以达到此般境界。
善良可能真是种毛病，得治。
同情也是。
林昢觉的自己是这样，乔贵妃更是病入膏肓。
但乔静妍迅速地起身，绕到岑绪刚在坐过的位置，收走她的碗筷放到了一旁的柜中，林昢见状马上帮忙去合上窗户，随即庆云帝迈步而入。
乔静妍赶不及回到座位上，只好矮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林昢也跟着行礼。
庆云帝没管她们，走到桌边看了看，拿手帕拂去桌沿上的血迹，“她呢？”
被捉住把柄乔静妍狡辩不能，“走了，多半回宫去了吧。”
庆云帝听了话又想往外面走，乔静妍不急不徐地道，“陛下，臣妾给殿下说过明日的事了。殿下也应允了。”
林昢知道乔贵妃言外之意，就是让皇帝不要再去打搅岑绪，但这相当大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庆云帝可能跑了两趟，也没见着过岑绪的影儿。
“外面在下雪。”
庆云帝攥着手中帕子，薄薄的眼帘撩起来看向乔静妍，态度逼人。
乔静妍不卑不亢地回视了过去，“臣妾知道，但您知道臣妾奈何不了殿下。”
乔静妍确实拿岑绪没有办法，从某种意义上庆云帝拿岑绪也没有办法。一味的苛责乔静妍全无用处，庆云帝只道，“你幸苦了。”然后没有在这儿久留的打算。
他才要提步，又看向了林昢，“她喜欢文照吗？”
乔静妍行礼回复，“臣妾侍候殿下都是应该的。殿下一向喜欢真心实意待她之人，想必是喜欢的吧。”
庆云帝点点头，复又走出门去，似乎徒带进来了阵冷风。
林昢之前只觉皇后难做，没想到这贵妃更难做。
而之前她觉得自己得到殊厚待遇是因为林、岑两家的缘故，现在看来，可能还有皇后的缘故。
自己要是不能早些时候找到妄生珠，要在这儿混下去的话，可能自己也会非常难做。这恶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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