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时候,邓行谦做到了一道不理解的物理题,他懒懒往后一靠,眼睛往旁边一瞥,云乐衍的蝴蝶骨静静地呆在那里很老实。
不对劲,邓行谦凑过去,这丫头居然在看《月亮与六便士》。
俗物。
邓行谦心中冷哼一声,不着声色地移开了眼。
没一会儿,云乐衍就收起了这本书,唉叹一口气后开始写化学作业。
“怎么了?”邓行谦小声问,“不好看吗?”
云乐衍侧眸看去,校服落在邓行谦的锁骨上,喉结的形状很好看。
“不好看,毛姆就是三流的作家没错,他是同性恋也没错。通篇都在贬损女人的愚笨,暗戳戳地想让自己笔下风流倜傥的男主爱上自己,每一个字都在叫着——快看看我,快爱上我!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邓行谦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弯月,里面还藏着一汪泉水,亮晶晶的。
“然后呢?”
云乐衍想了想,“我觉得那句经典的话不够正确,如果眼前是一张百亿支票,那画家绝对不会看月亮,肯定会去捡钱。说到底,六便士太少了。”
邓行谦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就这?”
“不然呢?”
邓行谦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物理题上。
云乐衍看着他这态度,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这有什么,她就欣赏不来这书,月亮天天都能见,地上的支票可不常见。
而且,忙于求生的人怎么会嘲笑站着看月亮的人呢?他们本来就不在一条路上,也看不到彼此。
下了晚自习,热闹一哄而起,云乐衍收拾好东西后慢悠悠地往外走着,窗外天是红的,飞沙走石,呼啸成风。
“走吧,我送你。”
邓行谦又和云乐衍说了一遍,她这回没拒绝,他拉开车门,云乐衍大大方方地坐了进去。
车外风怒吼,车内一片寂静。
过了几条马路,邓行谦升起车后隔板,云乐衍好奇地看过去。
“怎么了?”
邓行谦摇摇头。
这是个好时机,云乐衍想开口说姜长宁交代自己的事,犹豫片刻准备开口的时候,邓行谦也开口说话了,“周六日休息怎么没时间写作业?”
“你又被你爸拉去应酬了。”
陈述不是疑问,云乐衍一愣,“顺手帮个忙,我爸电厂也不容易。”
邓行谦斜眼看她,两人之间的秘密一下子从暗流之中涌上来,“你不是还没户口?高考你回家考,卷子都不一样,现在不好好学,以后你就打算去你爸电厂?”
这种事云乐衍从没想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随口一问,你就当我没说过。”
说完这话,邓行谦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再转头的时候,发现云乐衍看着他这边的车窗。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车窗,上面倒映出手里的内容,邓行谦按灭了自己的手机,云乐衍扭开头拿出自己的手机。
“你……”
云乐衍眯了眯眼,“我近视眼。”
鬼才信,邓行谦收好手机,“研学你去吗?”
“北极?”
“嗯,就十天,挺好玩的,去吗?”
“可能去吧?不过北极有什么好玩的,我想去伦敦和纽约,洛杉矶也好啊。”
邓行谦呼出一口气,正好也到了云乐衍的小区,他背对着她,什么话都不想说。
可谁知她刚打开车门,马尾就被人拉了一下,“还是北极好玩,能见着不寻常的东西,北京上海不比纽约伦敦差。”
一阵土腥气味飘进车里,邓行谦拧着眉头耐着性子等着她的回答。
“谁稀罕。”
云乐衍大力关上车门。
她一点品味都没有,邓行谦也怪无语的,更无语的是她每次都想在他面前装乖顺,可总是漏出马脚。
伦敦和纽约最好的风景她去了也看不到,浪费那钱,不如去北极触碰存在百万年的冰川……她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钱?
这么想着,车一掉头,手机亮起来,收到一封邮件。
“刚出来一件藏品,你跟我过来看看?”
手机上的照片是他雇主发过来的,大英博物馆要处理一批文物,正好流通到了市场上,雇主是匈牙利的旧贵族,也是国际知名的收藏家,他对于中国的文物不了解,所以雇佣了同样爱好收藏的邓行谦。
他放大图片,仔细看了看。
“好,我周五去。”
邓行谦自小长在古物件里,古物、古话,西方的东方的,应有尽有。那些承载过历史辉煌的小物件伴着他长大,他觉得那些东西都是有生命的,所以经常和它们说话。
倒也不是臆症,经过历史沉淀的物件,一定有些说法。
比如说,他打小就觉得这些物件是女人。
原本好好的,非要从柜子上掉下去,将自己摔得七零八落。
或者是一不妥善安置,就面目全非。再者,她们之间若是相互不喜欢,幺蛾子不断,他得小心伺候着。
坏了,毁了。
他心疼的要死,也气得他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警告自己下一次万万不可如此轻率。
这份情绪旁人不得而知,但他从《红楼梦》中寻得了那份共鸣,就像是宝玉见到了女儿,污秽之言不可说出口,免得脏了自己的心,更辱了那些物件。
后来,邓行谦越发喜欢《红楼梦》,恨不能钻入那书中。
有那么一段时间,觉得他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可以从红楼中找到答案,虽然过了痴迷的程度,但《红楼梦》在他的精神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就连昨日梦魇,梦到了贾瑞同王熙凤的销魂夜,那份真切的快乐他居然感受到了,惊醒时分,身/下一片狼籍。
那双杏眼可真是勾人,邓行谦起身冲了个凉,天色刚亮,五点四十五,收拾了好一会儿,闲书翻开便放不下,再抬头时,天已大亮。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保姆过来叫他起床了。
邓行谦放下书本,坐了一个记号后,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门。爷爷在的时候,保姆敲门声更小,明明爷爷住在隔壁距离一百米的别墅内,可保姆听到他打喷嚏或者是在楼道内跑步的时候急忙挥手制止。
爷爷才不是那种人。
休养别墅窗户很大,外面种着一排白杨,阳光照射下来,地面那种红白灰地砖映衬着树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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