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衍笃定地认为邓行谦对她有意思的时刻,就是她接到通来自北极深夜的电话。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她盯着看,嘴角衔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丝毫没有想接的意思。
长桌边上朋友们正玩着游戏,她分明是置身其中,但又觉得旁边的人他们在另一个世界。
等到手机屏幕暗下来,她才回到所处的时空中。
没一会儿,手机又想起来,她瞥了一眼,仍旧没接,反而十分热情地投入到游戏之中。
坐在长桌最右边的学委闫文祥手机也适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接起来,“老闫啊,你们干嘛呢?”
“吃晚饭。”
邓行谦笑了一下,“云乐衍在吗?我找她有事,打她电话,接不通。”
闫文祥抬头看去,环视一周,“她不在屋里,好像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等她回来我告诉她。”
邓行谦咂舌,“……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吧,谢谢老闫。”
“没事,没事。”
“嘟——嘟——嘟——”
闫文祥收起手机,对这通莫名其妙的来电感到奇怪,云乐衍回来落座的时候,他看着她,她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笑了一下。
闫文祥也朝她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
在纽约的最后一天,自由活动时间,她和朋友去了梅西百货,在一个操着不熟练广普的售货员的推荐下,云乐衍买了一支香奈儿214,并且化了一个蹩脚的妆——看起来就像一位美籍亚裔。
云乐衍不大习惯,但是看着自己的脸,生出了几分疑虑。
“李赛恩,你觉得我这个脸……看起来怎么样?”
朋友凑过来看,镜子里的两人眼神对视,“……还不错。”
两人哈哈一笑。
从隔壁的shakeshack中买了两个汉堡后,两人如约去了中央车站,闫文祥看到云乐衍脸上的妆,欲言又止。
云乐衍在他的注视下,把妆擦得干干净净。
闫文祥移开了目光。
十五天后,云不接和邓牡蛎回到了学校,云乐衍十分精神,邓牡蛎却有几分意兴阑珊。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纽约没信号。”
“胡扯。”
邓行谦乐了一下,身子靠在椅背上,云乐衍身子坐得笔直,离桌子极近,不知道不想到了什么,喉结一动,移开了眼。
云乐衍没接话,翻看着往年化学竞赛的真题。
“化学竞赛?”邓行谦拧着眉头问,“你要参加化学竞赛。”
“嗯。”
邓行谦凑近,起身太猛,云乐衍身上的味道撞了过来,他愣了十分之一秒后眼神一斜,看到了她脖颈处的绒毛。
“准备这个做什么?”
“高考的事,化学竞赛拿了奖就可以直接保送了。”
邓行谦说话的热气喷到自己的脸颊,她扭头之前,邓行谦不着声色地往后扯了几公分,“你户口还没迁?”
云乐衍点点头,邓行谦看着她的眼睛,也点点头。
放学回了家,邓行谦在自己的书房里琢磨了好一会儿,走到门边留了一条缝,屋里橘色台灯的光蔓延出去,门外的声音悄悄溜进来。
听到邓云起同志回家的脚步声,他也没着急,一直等到邓起云同志准备上楼,他才从书房里出来,“爸,你回来了。”
邓起云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眼神锐利,头发向后整齐地梳着,皮肤有些黑,他在非洲搞基建近十年,皮肤上的痕迹也是光荣的勋章,他甚至刻意地保持着这一份荣耀,想让它慢慢地从自己的身上离去。
“嗯,学习呢?”邓起云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说着话抬脚就要上楼,邓行谦跟在他身后,“最近学习忙吗?听你母亲说,去了一趟北极?”
“嗯,研学旅行。”
“科考站的同志们都还好吗?生活物资够吗?”
“好,够。我们一起离开北极的,那边要极夜了。”
邓起云推开书房门,扔下手里的公文包,脱掉了夹克,解开手腕上的表。邓行谦打开灯,转身给父亲到了一杯茶。
“你有什么事要说?”邓起云接过邓行谦的茶杯,坐了下来。
面对父亲,邓行谦时而有一种瞧不上的情绪在——爷爷总是说父亲不解风情,是个官迷,对艺术和历史一窍不通。
而大部分时候,邓行谦面对自己的父亲,总有一种被看透后的畏惧。
“爸,我想问您,从哪里可以找到化学竞赛的相关文件。”
邓起云抿了一口茶,“化学竞赛?你要参加化学竞赛?”
“不是,班里有同学要去参加,求我帮忙,我顺道帮她打听一下而已。”
邓起云盯着邓行谦看,“以后这种事你找我的秘书,五号秘书,有不懂的去问他。”
邓行谦点头,转身就要出去的时候,邓起云又叫住了他,“看文件没用,你问他的时候,就看看哪位高校老师负责这个,懂这个。”
“好。”
出了书房,邓行谦轻轻关好房门,而后长叹一口气,肩膀都矮了半截。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书房,正赶上保姆收拾饭厅,母亲出去参加聚会,还没回来。
第二天一早,邓起云被司机接着去上班,他的五号秘书就来联系邓行谦了。
“您父亲说您有事,关于全国化学竞赛的负责人和相关老师吗?”
邓行谦点头,想了一下说,“想认识几位辅导化学竞赛的老师,我有个同学要参加竞赛。”
“好,我明白。”
五号秘书记下来邓行谦的要求后,恭敬地说,“那我明天给您答复。”
“好。”
邓行谦办这事儿压根就没打算瞒着云乐衍,做事留痕,他更不会当冤大头,“我认识几个化学老师他们要开化学竞赛辅导班,你要不要去?”
云乐衍原本埋在书堆里的头听到这话,立刻抬了起来,两眼放光,“真的吗?”
邓行谦看着她这般开心模样,心里洋洋自得,“那是自然,再好的天才,也要有好的老师、好的土壤培养才行,就你每天埋头苦学,能有什么成绩?”
云乐衍放下手里的笔和纸,抬手拍上了邓行谦的肩膀,郑重地说,“谢谢您!”
手掌的温度穿透过校服刺痛了一下邓行谦,他下意识地甩开了她的手,云乐衍也是很惊讶邓行谦的粗鲁,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邓行谦低头揉了一下鼻子,“今晚放学后,我们找个地方,我详细和你说这个事儿。”
地方定在了云乐衍家外面的一间小茶馆,邓行谦到了,没着急进去,坐在车里复习今天的课程,车窗留了条缝,他听着外面行人的声音,路过的车,热闹街道的声音让他觉得舒。
明明是等个半小时的事儿,结果天黑了邓行谦还是没等到人。
他有些不耐烦,跟司机交代了一句后拿着之前准备好的材料就下了车,朝小区里走去。她家地址他之前就拿到了,不过进小区还是费了一番功夫,和保安说自己是学生要进去找同学。
保安不让通行。
邓行谦看着这种人着实觉得脏,手上有点小权力就要用,更别提过来送外卖的外卖员,“大哥,你行行好,我就是进去送外卖的。”
邓行谦看着外卖员脸上的汗,还有低三下四的请求,心里着实也不是滋味儿,从兜里掏出五百块。
“保安大哥,我真的是给同学送文件的,您看看,这东西着急得很,”说着话,就把钱塞到保安手里,保安仔细看了看邓行谦学生模样,心突然软了下来。
把钱揣到兜里,“那你登记一下吧,登记完了我就放你进去,我也是给人看门的,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业主受到了伤害,我也没法交代。”
邓行谦拿过笔,瞎编了个名字后,大门才开。
外卖员也是机灵,跟着邓行谦一溜烟进去了。
保安也是搓火,邓行谦冷眼旁观,没好气地走了进去,本来云乐衍不出来接他就够让人生气的了,这门口的保安还不识相,拿了钱还要管这么过。
朝着云乐衍她家别墅走去,没走几步,就看到她家别墅外的黑车,还有一群围着的人。
邓行谦脚步一顿,拿出手机确认了那一栋是云乐衍家,才小步快走赶了过去。
越走越近,听到的声音就越清晰。
“老姜!你女儿她就是个杀人犯!她杀了我的孩子——”
“啊——”
还有孩子的哭嚎声。
尖锐的女声哭喊着,从人群中冒出头来。
邓行谦透过人群看到云乐衍,她挣脱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桎梏,野蛮、粗鲁地朝躺在地上腿间流血的女人的肚子上打去。
他一惊,还没扑过去,只见中年男子拉着云乐衍的马尾将她拖开,“够了!够了!云乐衍你疯了!”
邓行谦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乐衍手上都是血,脸上也有,满眼猩红,她恶狠狠地瞪着姜长宁,如同嗜血的野狼。
邓行谦挤开人群走到云乐衍的身边。
“啊!报警!姜长宁你报警!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还要杀了我的孩子!”
听到这声音,云乐衍又要扑过去,没想到的是邓行谦拉住了她。
她扭头看过来,满眼不可思议,邓行谦被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如此野蛮、血腥的女人,但手上力气没松。
“……放开我。”
三个字似乎是从云乐衍牙齿里挤出来的。
邓行谦两只手都拉住了她。
云乐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邓行谦嘴里骂了一句“卧槽”,而后死死地将她按在怀里。
周围围观的人都在看好戏。
“这小姑娘也是心大,跟着她爹小三住了几天,这才发现那女的肚子里怀着的是她弟弟……”
“太可怜了……”
还有不少好事者拿着手机拍乐子。
“躺地上的那个是小三,肚子流血了是因为男的原配女儿打的……小三活该啊,住在我们小区这么久了,给这个男的生了好几个娃了……”
邓行谦听着难听的话,控制着云乐衍,注意到旁边拍摄视频的人,他有意地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躺在地上的漂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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