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比她想象的要快上许多。
屈邵出来时,就见小女贼往日鲜活的脸尽是不甘与愁苦。
心下叹气,上前一把将人抱起,丢在床内,又从红木斗柜里取出另一套茧绸被褥,吹灭烛火后,径直躺在外侧,硬邦邦地开口:“睡吧,我不碰你。”
里侧的苏远澄如蒙大赦,急忙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外衣都不曾脱下。
不一会儿,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道声音,低不可闻。
是苏远澄弱弱的试探:“大人当初所说,事成之后会放我走,可还作数?”
见她抓着自己那点心软不放,得了便宜还要便宜,屈邵恨得咬牙:“自然作数。现在,闭嘴,睡觉。”
*
翌日,苏远澄醒来时第一时间检查了身上,所幸衣物还是完好,只是身上的被褥已全跑到外侧去,而本该歇在外侧的屈邵早不见了踪影。
她睡相惯来不好,昨日还穿着外衣、心惊胆战,难以入眠,后半夜倒是坚持不住沉沉睡去,不知道有没有扰到那个大魔王。
究竟有无,也只有屈邵本人知晓了。
只是此夜过后,关于苏远澄不受宠的消息都销声匿迹,听闻屈将军不顾美人受伤,硬是颠鸾倒凤,水都叫了两回呢。
当然,这些细节仅限于和园内院的丫鬟们心知肚明,连苏远澄都未曾知晓。
虽说得了屈邵的话,苏远澄仍不放心,她不喜欢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书暂时没心思读下去了。
见屈邵不在和园,苏远澄便带着侍从往集市散心去。
一路上,难民愈发多了,街头巷尾皆有衣衫褴褛者蜷缩在地。马车路过米粮店,苏远澄还发现插在米箱上木牌的叠贴了好几张纸,最新的价格高达十六文一升。
“这粮价变动如此之快吗?”苏远澄好奇发问。
“是啊,前边打仗,”她新提到身边的大丫鬟暖冬解释道:“寻常时期是六七文,现在都翻番了!”
“姑娘可是想买些米粮施粥救济难民?”暖冬问道,她从前跟过些小姐,她们常做这些博善名,图未来能嫁个好人家。
苏远澄内心微动,点头应是:“你也知道我出身不好,施个粥,也能得个好名声。”
复而犹豫道:“不过,看这粮价,我那点钱怕是杯水车薪了。”
“这您可问对人了,”暖冬笑得灿烂,她是襄镇村里人,说起米粮来头头是道:“这大批要粮得去村里收,村里存粮多,山路难走,就是战乱也乱不到村里头。”
苏远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只可惜,这个季节,田里的晚稻也早收完了,大都卖了精光,剩下的也是一家人的存粮,收是有些难收到的。”暖冬微微蹙眉,语气无奈。
“这样啊。”苏远澄有些遗憾。
见她兴致怏怏,暖冬努力思索,忽地灵光一闪:“有了!姑娘,去我们隔壁富国村,肯定收得到许多。”
见苏远澄好看的双眼亮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暖冬很是得意,继续解释道:“他们呀,村里男人少,收得慢,卖得也慢,留得还少。”
像是说什么大秘密般,暖冬压低声音:“他们村有个大官人压着,听说是哪个兵长的外甥,专压价收粮,寻常也没商户抬价收,都不敢得罪那人。不过以姑娘的身份,只消念念将军的名字,别说收粮了,他都能送粮给您!”
暖冬语气夸张,逗乐了苏远澄,她捂着嘴笑道:“既如此,宜早不宜迟,待我知会过将军,我们就上富国村,收粮去!”
暖冬连连摆手:“哪需要您亲自去,招个管家婆子帮您收帮您施就成!”
“事关我的名声,我还是想亲力亲为的好。”苏远澄语气坚定,补充道:“况且,我还没去过乡下,听说那山水宜人,去逛逛散散心也好。”
“哎,您说得极是。”暖冬拍马:“山里可养人了,水都是甜的呢,包您喜欢!”
说干就干,苏远澄当即喊停马车,掉头回府。
一进门,苏远澄便吩咐道:“素春,帮我找些笔墨纸砚来。我要给将军写信。”
素春以为这是苏远澄固宠的小手段,自是乐见其成,很快找来了纸笔。
苏远澄并不习惯用软笔写小字,又有些强迫症,连连写废了好几张。
在素春眼里,这便是字斟句酌、极其重视了。
虽说宣纸价高,但花的又不是她的钱,苏远澄用起来也不心疼。
因而在废掉半沓纸后,总算写出了流利无错的一版。
唤了甲兵前来,让人即刻捎给屈邵,又着人备车,吩咐暖冬打包些她不用的首饰,点上府兵,风风火火出门去了。
*
集市。
先让暖冬去典当首饰,多筹些钱。苏远澄问了问周边,找了家口碑好的米粮店,让侍从在门口守着,自去寻人。
米粮店的店主是个面相和善但神情坚毅的妇人。
见到穿着华贵的苏远澄,立刻迎了上来:“这位夫人,是来为府里订粮的吗?”
“我来此是想同店主谈桩生意。”苏远澄单刀直入。
妇人朗声道:“我就是,若夫人不嫌弃的话,不妨上楼一叙?”
苏远澄自是应下,随她上楼:“不知如何称呼?”
“夫人喊我盼第就行,状元及第的第。”
见苏远澄眼中有些许疑惑,盼第解释道:“这名儿原是家里给的,后来我立了女户,名却不好改,便央着人,改了字,取盼得及第之意。”
谈到过往,盼第眼里也没有半分伤神,只有对自己的骄傲和期盼:“也不怕夫人笑话,我开这店,一来为安身立命,二来为供养自己念书,来年女子科考,一举及第。”
盼第引着苏远澄坐下,调笑道:“瞧我,又话多了,见着您这般年轻漂亮的女子,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夫人快来坐下,我给您泡茶去。”
苏远澄拦下她,眼神真挚却怅然:“我爱听您讲。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您的故事,于我而言,意义非凡。”
看出她眼里的百般情绪,盼第感同身受,坐下轻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随后细声问道:“夫人来此,是想与我谈什么生意?”
苏远澄收起感伤,正色道:“不瞒您说,我能弄到一批粮食,一部分用作施粥,一部分托您出售,我只收五成利,但我需要一个户籍身份和相应的钱庄户头。”
“这,我需得仔细想想。”盼第神色也凝重起来。
她看人向来准,这夫人绝非恶人逃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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