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太阳刚刚升到第一条屋脊线,刘嬷嬷到秦桑屋前来敲门。
谁知敲了半晌,英儿打开门,说姑娘已经出门了。
“出门了?”刘嬷嬷嘴角一抽,“又溜出去了?”
为了不和刘嬷嬷掰扯,秦桑天不亮就爬起来,打着哈欠带着伶仃出了门。
朝霞刚刚铺满街道,生意人才陆陆续续开张。
她计划先去看看那几所宅子。
秦保蕴驾着马车,先带她去距离相府最近的那一处,就在相府所居的宣和大街以南的昭平大街。这里地理位置好,周遭住的都是一些品阶尚可的官宦和富商,以秦桑的那点资本,只够觅得一处小宅院,两进都算不上,只是个四合院,还旧。
秦桑站在院中瞧了瞧,又让秦保蕴去下两处。
下两处便要远得多,得穿过神武大街去到城西。
两处宅子都在西市附近不远,一处是三进院落,一处是离皇城和神武大街更近的两进院落。
秦桑看过以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更大更远的那一处。
屋子宽敞一些,能容纳更多人,自己也能住得舒坦些。毕竟她也不用像那些个为官为差的,需要每日去皇城点卯当差。
“这宅子先前是个富商的居所,子孙不肖,败光了家业,又守着宅子过了许久,年久失修,若姑娘要这一处,还需要翻新一下。”秦保蕴如是说。
秦桑自然没异议:“那便劳烦秦叔了。”
于是几人又去看铺子。
“烟云楼是百年老店,店铺太大,我们手里的银钱,怕是买不下来。”秦保蕴谈及此事,微微蹙眉,神色凝重。
秦桑自然知道买不下来,可是买不下来,她可以入股。只是须得寻个精通此道的人来经营,方能使这病入膏肓的酒楼起死回生。
这酒楼如此之大,若是经营得当,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信息聚集地。
“说起经营,姑娘不如先去见个人。”秦保蕴忽又提起来。
秦桑:“谁?”
秦保蕴:“先前我同姑娘提说的,一个与姑娘志同道合之人。她在青楼酒馆多年,为人沉稳聪慧,精于此道。”
于是马车又改道,去了京都最负盛名的云岫坊。
进去之前,秦桑和伶仃再次乔装一番,做了男子的打扮,跟随秦保蕴进了这座鼎鼎大名的青楼。
云岫坊是座有营业执照的青楼,室内装潢富丽堂皇又清雅不俗,来往客人非富即贵,姑娘们也并不是那艳俗只卖身子之辈,大多是些姿容美貌且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且有不少都是京都抄家没落的官家小姐,无奈沦落风尘,改名换姓,隐居于此。
进去以后,琴音雅乐绕耳不绝,的确是一处风雅的消遣所在。
秦保蕴同老鸨讲了以后,那老鸨看了几人一眼,正欲为难,秦保蕴便从袖中掏出一块银锭扔过去,老鸨笑了笑,让龟公引着几人上了楼。
秦桑在雅间等了会儿,就听见有人敲门,门开后,见一位姿容清秀,眼神清明的年轻窈窕女子走进来。
她神情带着两分傲气和显而易见的书卷气,扫过秦保蕴后,视线落在秦桑脸上,道:“你便是苏家女?”
秦桑微笑,伸手示意她,道:“姐姐请坐。”
女子面无表情伸手:“清谈,十两。”
秦保蕴跪坐一旁,正欲开口,秦桑已经从头上拔下一只嵌宝金簪,放在桌上。
那女子这才盈盈走过来,落了座。
她仔细打量秦桑,秦桑便由着她看,末了对方道:“你找我何事?”
来之前,秦桑知道秦保蕴定然已经和她交涉过,看对方的神色,想必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女子目光沉稳,心性稳健,内里是个倔强高傲的,纵然这些年遭难,也并未全然抹了其心智。
秦桑便觉得喜欢,心道秦保蕴所言不虚。
笑得越发温和友善,道:“姐姐如何称呼?”
女子盯着她,没言语。
秦桑便道:“想必秦叔已经说过了,我是苏蕴儿,前任兵部尚书苏魏钦的孙女,保定大将军苏秣的二女儿。”
女子目光幽深,深不见底,盯着秦桑的眸子里却忽然生出了点点恨意:“你居然没死。”
“……”这是怎么说的呢,其实死了的。
秦桑轻叹:“当年之事牵涉甚广,我父亲和祖父都是冤枉的,所以有人偷偷保下我,以谋后续。”
女子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终于垂下眼睫,神色落寞:“京都城内的冤案,岂止我们这一桩。你不过一介弱女子,能做什么。”
“弱女子不错,”秦桑端起茶壶斟茶,“不过弱女子总比那些窝囊废要好,我看姐姐虽处沉泥,却出淤泥而不染,就知道姐姐心里从不曾沉沦,且一定会答应我。”
女子看着她斟满一杯茶,推到自己面前,抬起眼皮看向秦桑,默了默方道:“我如今叫梨雪。从前叫曹安沐,父亲曹辛,是你父亲手下一名步兵校尉,当年因你父亲不查,不识奸人诡计,贸然出兵,害得我父亲被牵连,以致全家受牵连……苏蕴儿……”她玩味一笑,细细打量着秦桑,“你却比我过得更逍遥。”
秦桑知道对方心中有气,可她不是来拱火的。
她静静听完,摆出一副哀伤悲情的模样,歉疚叹道:“从前之事不是你我能左右,若非当年有人暗中相助,我的尸身早被野狗啃食,哪儿能坐在这里同沐姐姐说话。”
曹安沐神色稍稍松动。
秦桑将茶杯缓缓推过去,声音低沉哀婉:“当年我全家死于非命,一个不留,连三岁幼弟尚不能活下来……我心中的仇恨,比起姐姐只多不少。”
曹安沐的那点高傲和坚持,终于在这句话之后软了下来。
她眼中有什么在融化,看向秦桑的神情,也明显多了几分可怜和同情。
“你待怎么做?”她问。
“我要姐姐帮我。”
秦桑并不拐弯抹角,将自己欲将烟云楼收为己用,并让她去交涉收购和经营一事。
曹安沐听后,嗤笑一声:“妹妹怕是太过天真了,我是个罪臣之女,贱籍的身份,如何帮你做掌柜?”
此时阳光自窗棂洒进来,落在茶案之上,也落在秦桑雪白的脸上。她拿起一旁的扇子,摇得云淡风轻:“只要姐姐答应我,我自然有办法替姐姐脱籍。”
曹安沐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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